秦姨娘惊魂稍定，“妾不敢，妾只是略尽薄力，三少奶奶没事就好。”
杨书远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乱发，微笑道，“你做的很好了，你既真的关心雪贞，日后就常陪陪她，与她说说话，我也放心。”
“是，妾知道了。”秦姨娘这才稍放了心，却是羞的头都不敢抬。
习惯了三少爷对她的冷淡凶恶，忽然这样柔情似水，她但觉恍如梦中。
院子里，雪贞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们两个情意绵绵，嘴角一抹冰凉的笑意。
璎珞忿忿道，“奴婢还以为秦姨娘是个好的，原来不声不响，就跟三少爷好上了，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怎么说话呢？”雪贞略略瞄她一眼，“许宋姨娘使心计，就不许秦姨娘做温柔乡？相公喜欢她，是她的福气。”
“却是三少奶奶的晦气！”璎珞啐了一下，仍旧为她抱不平，“亏的奴婢还信了她，谁曾想……哼哼，反倒是宋姨娘这样的，让人恨着，更痛快，秦姨娘就是会装可怜！”
雪贞淡然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者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不是为自己打算，你气什么？我倒觉得，与其让宋姨娘跟了相公，还不如是秦姨娘，至少她是真心替相公打算的。”
璎珞急的吱吱叫，“那怎么成呢？三少奶奶，你说过的，三少爷只能有你一个，他若是要了别人，就、就不干净了呀！”
“噤声！”雪贞吓一跳，反手捂紧她的嘴，喝道，“找死吗你，这话也能随便乱说？”
也是怪自个儿，平常对璎珞说的多了，忘了她是个会聒噪的，不分时候，满嘴胡说。
璎珞不好意思地拿开雪贞的手，讪讪然道，“三少奶奶放心，奴婢不会在旁人面前胡乱说的。”
“说什么？”杨书远走了进来，原本是带着微笑的，迎上雪贞冷漠的脸，笑容便迅速敛了去。
“没有什么，我与璎珞随意说话呢，相公回来了，在母亲那里用过饭了吗？若是没用，让宋姨娘替你做些可口的。”雪贞看一眼随后进来的秦姨娘，道，“劳烦秦姨娘，也是一样，相公喜欢就好。”
秦姨娘惊了一下，本能道，“三少奶奶，妾没有……”
“不用解释什么，我都明白。”雪贞微微一笑，“秦姨娘，你的手艺也很不错，一会问问相公想吃什么，你做给他。”
秦姨娘不知所措地站着，三少奶奶似乎话里有话，她又是个不够精的，一时会不过意。
杨书远恼火地道，“雪贞，你还没有闹够吗？”
雪贞一脸无辜，“相公这话怎样说的？我是在尽一个妻子的本分，我不能替相公做的，旁人能做到也是一样，反正对相公来说，是谁都一样。”
你……
杨书远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感情昨晚跟雪贞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吧？
秦姨娘还没想到是方才的情形让雪贞误会了，试图从中劝和，“三少奶奶，妾其实……”
杨书远拽住雪贞的手腕，硬生生拖进了屋。
秦姨娘目瞪口呆：这……难道是要动手？
“杨书远，你要做什么，放开我！”雪贞忽地想起那次被他强迫的情景，羞愤交加，扭着胳膊挣扎。
杨书远铁青着脸，进屋后一脚踢上门，上了闩。
璎珞大力拍门，“开门！三少爷，你不能这样对三少奶奶，开门，开门！”
杨书远对着门大吼，“闭嘴！雨安，让她闭嘴！”
璎珞仍是叫，“三少爷，你不能……唔……”
吱唔了一会，便没了声，想是被雨安给拖下去了。
雪贞怒道，“杨书远，你将璎珞怎样了？你心里不痛快，就把气出在一个丫鬟身上，好出息啊你！”
杨书远愤怒回骂，“你也知道我心里不痛快？我不痛快是谁惹的，你还有脸说这话？”
“我惹你什么了？”雪贞用力甩手，甩不脱，火气上来，哪还顾得了什么仪态，“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碍着你了吗？你喜欢谁，就去要谁，你去啊，去啊！”
杨书远最后一丝理智，在雪贞的叫嚣中被焚烧殆尽，吼一声，“好，我要！”
手上一个用力，将雪贞扯进自己怀里勒住，低头吻下去。
雪贞正气的厉害，冷不防被堵住了呼吸，脑中嗡然做响，哪里还能思考！
杨书远身体震了震，欲罢不能。
雪贞的唇柔软、冰凉、芬芳，仿佛带着魔力，引的他深深沉沦。
“唔……”雪贞受辱地涨红了脸，狠狠一咬。
“嘶……”杨书远才伸了舌尖进去，猛不丁一下大痛，眼泪都要掉下来。
雪贞拼了命挣扎，“杨书远，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只会这样，是不是！”
杨书远却是不放，“对，我就是要你！我对你不好，你不高兴，我对你好，你不高兴，你到底想我怎样？”
“我——”
“你不高兴了，便对我冷眉冷眼，你高兴了，就对我百依百顺，我都认了！可是这一次，你到底为什么要急着将我推给别人，你至少让我明白，不行吗！”杨书远虽是怒吼，眼神却悲哀。
生平第一次，这样掏心掏肺地去对一个女人，换来了什么？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雪贞忽地安静了下来，咬紧了唇。
“又是不说，又是不说！”杨书远嘴角已经有血，雪贞这一下，咬破了他的舌头，他说话都有些不清楚。
“我……”
“你说不说，说不说！”杨书远疯了一样，将雪贞按倒在床上，撕扯她的衣裙。
本能以为她会抵死反抗，他加重了力道，紧紧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雪贞却只是直直地躺着，没有反抗，但也没有迎合，目光空洞冷漠地瞪着帐顶，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杨书远撕烂她的衣裙，扯落她的肚兜，疯狂喘息着，眼中已现出嗜血的红色。
****竟是这样折磨人，得不到时痛苦，得到了呢，又会怎么样？
眼前的美好让杨书远愤怒的情绪稍稍平复，颤抖着手，想要摸上去。
咦，不对，雪贞怎么没有反应？
杨书远终于察觉到不对，抬头去看，却是如遭雷击，手也僵停在了半空。
两行清泪，从雪贞眼角滚落，没入她散乱的发中。
她在哭，无声地哭，可就是这样的落泪，击中杨书远心中的良知，他回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我该死！是我该死！”
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这一切，都是母亲加诸在雪贞身上的，她迫于孝道，不得不冷落疏远他，他却只是伤害她，还是人吗？
“我该死！”杨书远左右开弓，打着自己耳光。
雪贞忽然起身，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尽在不言中。
杨书远拉过被子，把她瘦弱的身体包裹住，再连着被子，一起抱紧。
雪贞只是哭，什么都不说。
杨书远也不再劝她，一直抱着她，任她哭，直到她累的再也哭不动，沉沉睡去。
“雪贞，就哭这一回，行吗？”
杨书远轻轻将雪贞放下，温柔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再亲亲她，坐在榻边，看着她睡。
雪贞翻个身，抓住杨书远的衣袖，就再不撒手。
梦里，又回到那片梅林，少年温柔的笑，让她明白一件事：
此生，不管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嫁给相公，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怎么没声了？三少奶奶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璎珞扒着门缝，使劲往里瞧，各种着急上火。
雨安在旁张着手，等着捂她嘴，“你别乱叫唤啊，惹怒三少爷，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你才叫唤呢，我又不是牲口！”璎珞狠瞪他，“你这个坏蛋，帮着三少爷欺负三少奶奶，以后不要跟我讲话，我不想理你！”
雨安很委屈，“我是听三少爷吩咐，没办法，你能大过三少爷去？”
“我……”璎珞懒得与他多说，继续往门里瞧。
秦姨娘原本是担心的，后来想一想，三少爷是个有分寸的，必不会真的伤害了三少奶奶，也就没敢去敲门。
不过想到他们两个闹的这样不好，还是寻了个由头，去给秦氏问安，顺便看能不能问到什么。
秦氏才小睡了一觉，头没那么疼了，便让秦姨娘进来说话。
“夫人。”秦姨娘恭敬地行礼。
“此间没有外人，不用多礼了。”
秦氏对她态度很是温和，到底是自己娘家的人，虽是庶出的，按辈份她还得叫自个儿一声姑姑呢。
“是，姑姑，”秦姨娘乖巧地改了口，“姑姑脸色不好，头疼病又犯了吗？”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还不是远哥儿那个不省心的！”秦氏说到这个就生气，“怎么说都不听，生生要气死我！”
秦姨娘劝慰道，“姑姑别生气了，三少爷也是不想三少奶奶受委屈，她……”
“他倒是心疼他媳妇，有没有替我想过！”秦氏有些意外，“靖荷，你莫不是还盼着远哥儿跟他媳妇在一起？”
秦姨娘小声道，“我盼不盼的，原也不管事。”
“什么？”秦氏皱眉，“大声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