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御城倒不觉得痛,可故意皱着浓眉,夸张地“扑腾”一声跪坐在地。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她冷笑一声,一眼识破演技。狠狠揪扯过男人的领带,逼着俊颜与自己贴近,“那个夏茉是从哪来的?”
“酒吧找的。”男人嗓音低沉,乖乖回答,吐出气息温热,喷在苏南枝的脸上。
“那她现在在哪?”
“被靳南带走了。”
“靳医生?”苏南枝没反应过来,“他们认识?”
男人绵长悠远地“嗯”了一声。
“那、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把她喊回来,嗯?”
“我才不想……你别岔开话题!”
苏南枝微瞪眼看他:“所以,那天晚上你跟她到底有没有?”
本不想提起那晚的事,可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在意。
“那晚她睡里屋,我睡客厅。”男人终于亲口给了肯定的答案,嗓音低沉,“我有精神洁癖,你忘了。”
“可那女孩很干净。”她的态度稍柔了些。
他认认真真:
“再干净也是外人。”
苏南枝胸口微暖,意思是,他把她当成家人吗?
倒很少听他说这种话。一说出口,对心脏就是一记暴击。
“你找那么个女孩,只是为了气我,太幼稚了吧。”
“你觉得萧清言那种举动幼稚么?”他口气忽而转得严肃,认真望她。
苏南枝撅了下唇,低头轻绞白皙的指:“我又不可能吃回头草。”
“可他碰了你那么多地方。”男人口气逐渐深沉,如同覆着一层冰,“脖子,耳朵,锁骨。”
“我……”
男人不知何时已轻而易举地解开腕上的皮带,扯过女人刻意躲避的身子,拉入怀里,下颌轻抵她的额头:“知道我有多生气,嗯?”
苏南枝闭了闭眼,心里揪了下。
他继续低喃,透着微淡的怨气:“你在电话里说你在谈生意,可我看到是他在吻你,肩膀都露出来。那种地方,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吗?”
“不能。”
她乖巧在他怀里,埋深了脸,有些讨好的意味,“可我当时不是没反应过来么,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突然袭击过来。”
“我不管,我很生气。”他微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苏南枝大气不敢出,感觉男人搂着自己的力道深了几分。
他得寸进尺,继续吓唬她:“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女人声音软了些,扬起下颌,浓郁睫毛轻刷着男人的下颚,一阵心痒难耐。
“那他碰你的地方,是不是该让我吻回来?”男人淡笑,温粗掌心轻覆上她的脖颈,慢慢解开她包裹严实的纽扣。
“等等……”苏南枝倒有些不自在了。
他们这就算……和好了吗?
她在心里自导自演的一部剧本还没演完呢。
怎么也要跟他大闹三百回合再勉强和好啊。
男人冰凉的唇已迫不及待覆上来,贴近她的肌肤,微微颤抖。
慢慢上移,吻住她微软的唇,感受她呼吸慢慢变得浓郁深喘,忍不住轻许勾笑。
“他没吻我……”
苏南枝喘息连连推开他,抿着微肿的嘴。
男人仿佛没听见,继续往下侵略,衣领剥开更深。
“喂,那里更没有……”
她混身一阵麻,欲拒还迎地轻咬着牙,“宁御城你犯规!”
“呵。”男人轻易摁住她扑腾的手脚,眼底逐渐染上欲色。
早就想对她犯规了,只是一直忍到现在。
苏南枝这时才恍悟,这男人今晚早已准备把她吃干抹尽。
前面那么一大堆借口,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一晚,男人以“我生气了”为借口,把她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多次。
导致夜深后,苏南枝躺下即合拢了眼,再也睁不开。
男人餍足地抿着淡笑,将她搂在自己的臂膀上,轻吻她前额:“以后遇到萧清言该怎么办?”
苏南枝有气无力地:“装作上次的事没发生,再也不给他两人独处的机会?”
“嗯?”
错误答案。
男人作势覆上来又要吻她。
女人立刻躲进被子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以后遇到萧清言,就当作不认识,绕道走开!”
“嗯。”他满意,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裹进怀里。
“这不公平。”苏南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那你以后保证,不许带别的女人回来,就算为了气我也不行。”
她心里都后怕了,真的很在意他带姑娘回家这件事。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宁御城颔首,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心满意足了。轻闭拢眼,靠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男人望她很快呼吸均匀的睡颜,温淡勾唇,俯身关了床前灯,手机却突兀亮起。
一看,是薄靳深的来电。
“喂?”他轻手轻脚走到阳台去接。
薄靳深在电话彼端轻晃着酒瓶子,半醉半醒地笑:“春宵一刻完了?”
宁御城轻摁了摁额头:“什么事?”
薄靳深冷嗤了声,脑袋有些晕,可语气半醉半认真的:“没什么,就是来告诉你,再有下次,你再伤她心一次,我绝会带她离开,明白?”
宁御城淡然抿笑:“没事挂了。”
“等下。”他高声喊住,凌乱的脑袋组织了一下措辞后,低声道,“今天下午,我把她从公共厕所带回来的,你猜为什么?她被萧清言的老婆给泼了油漆,满身的绿漆。闹挺大的,不过我暂时给压下来了。”
“什么?”
男人顿时清醒了,嗓音危险低沉,“萧清言的老婆,什么来头?”
“切,一个没名气的大学老师。苏南枝肯定没跟你说吧,你好生安慰她,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了,正好我晚上闲着。”薄靳深轻轻把玩着桌子上的打火机,冷笑。
挂了电话,男人了无睡意,回到房间望着贪睡的女人,轻促叹了口气。
这女人,出了事从不跟他说,总憋心里一个人忍着。
倒不怨她,只是心疼。
隔日清晨,苏南枝收到了慕暖的道歉电话,哭哭啼啼的:“苏南枝,求求你拜托薄总放过我吧,我不能失业啊!你也知道萧家那个恶婆婆会怎么对待我,我……我会被赶出家门的啊!”
苏南枝一大早还没睡太醒,有些烦躁地揉了下眉心:“慕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当我跟你道歉好吗?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泼你的油漆的!我现在工作没了,我彻底失业了!”慕暖的声音很急躁也很混乱,扰得她更是头疼。
“你失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真都有想死的冲动!”慕暖不受控制地大吼出声,“周五晚上我想跟你当面道歉,好吗?”
“周五……”苏南枝喟叹了口气,“周五我有应酬。”
“你要是不来见我,我就去死!我从不食言,苏南枝,我如果没有了这份职业,还不如死了痛快!”
慕暖的声音最后趋近于悲凉了,听上去确是有那么丝值得怜悯的地方。仔细想想,她也不过是个爱丈夫心切的女人,对她心怀敌意倒也正常。
“我知道了,周五我有空的话,尽量过来。”苏南枝说罢便挂了电话,不想听她的哭哭啼啼。
慕暖收了手机。
“演技不错。”一旁女人交叠双腿,冷笑着递给她一张纸。
慕暖冷眼瞥过去,抢过那纸巾,在脸上擦了一把,狠狠咬牙:“你明明说过会保我安全!”
“别急么,”
陆云低头轻抠指甲,漫不经心,笑容诡异,“薄靳深要弄你我可拦不住,但不代表事成后我不会让你重新回到你的岗位上。暂时让薄靳深知道你离岗,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打赌,他明天就会忘了你的。到时候,我再托人把你送回学校去,不就成了?”
“希望如此!”
慕暖心情仍旧不好,手指紧攥入掌心。
苏南枝淡淡喘息口气,撑着疲倦沉重的躯体起身。
往楼下走去,男人已经在吃早饭了,手里照旧一份早报。
“今天送我上班吧。”苏南枝走过去,双臂从后面轻搂他的肩膀,下颌靠在男人的肩头。
“嗯。”
男人轻捏她的下颌,一阵绵长的早安吻。
“刚才接谁的电话?”他低头给她兑了杯热牛奶。
“慕暖。”苏南枝接过喝了两口,“她求我原谅她,说是被学校开除了。”
宁御城眸光微深,淡然一笑没再多问。薄靳深做事他放心,他也就不插手了。
“在我看来慕暖也是可怜人,就跟前几天的我没什么区别。”苏南枝拉开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撕着面包,“只是我不会做那么偏激的举动罢了。”
宁御城慵懒扬了扬眼眸,拿起外套起身:“还不偏激?昨天把我绑起来的是谁?”
“那、那不是一个性质!”
苏南枝脸颊微烫了下,一回头,却见林姨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她不好意思地冲林姨吐舌一笑,立刻端正了形态,在老人家面前还是要乖乖地。
林姨笑得宠溺:“都这个点了,你俩快上班去吧,别在这腻歪。”
苏南枝笑得像个小女孩,搀着男人的手臂,上了车。
坐上副驾驶,她忽然记得,自己有件工作服丢在男人车上了,于是打开车上储物箱寻找时,里面的东西,令她脸色突然微变。
这是一件牛仔外套,倒是挺新的,但怎么看,都是小男孩穿的。
再估摸一下年纪,最多是一年级小朋友的衣服吧,还挺漂亮的。
她摸着那衣服,脸色有一点僵——
宁御城的车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