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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小侯爷不行!

次日一早。

皇宫,金銮殿。

“冯老爷子,你说要柳家给冯家一个交代?”和炽帝眼神中微微闪烁,想着寅时传来的消息,眉间有着稍稍的不喜。

这段时间,他特意冷落三皇子,就是让他好好反省一番,没想到,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事,柳家居然去招惹那个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的冯家老爷子。

和炽帝心中对冯家是又爱又恨,爱的就是冯家手中有印章,而冯家没有拿着印章威胁他什么,反而觉得便是心系天下的好皇帝,而恨的便是,冯家手中的印章可能随时都让他下位。

冯老太爷穿着青薄衫,脸上虽然带着几分时间划走的痕迹,但是恭敬笔直的站在金銮殿中央时,倒显得有几分傲骨。

“皇上,冯家与柳家井水不犯河水,昨日却在马场发生了那等事,柳家现在是明目张胆的想要对付冯家了?还是……柳家的小姐有那般歹毒之心?竟在马场的地面下暗藏银针,草民孙女到现在还躺在长生堂,要不是命大,只怕早就死在那匹马蹄下,皇上,难道柳太傅的孙女是孙女,草民的孙女不是草民的孙女了?”

冯老太爷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稍稍的侧头看了一眼脸色黑透的柳太傅,继续说道:“柳家小姐心肠如此歹毒,还请皇上给冯家一个公道。”

三皇子和墨初脸色噙着淡淡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扯,轻声道:“冯老太爷,这本就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却拿到朝堂上来说,怕是不妥吧。”

和墨初的言外之意便是,你冯家不过一介草民,这点事情就闹到朝堂上,真是小题大做。

“三皇子此言差矣,长安城中谁不知道柳家私底下在做生意,而与冯家洽谈几次没合作成功,便怀恨在心,这几年处处针对冯家,草民现在能不能这样认为,就是柳家看冯家不顺眼,故意指使柳小姐害草民孙女的。”

“冯立仁,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柳太傅脸色阴的能滴出水,冯立仁话音一落下便接话道。“你孙女明明是被平阳郡主请去的,****柳家何事?”

和炽帝上位冷眼的旁观,精明的眸子从三皇子的脸上划过。

“平阳郡主?平阳郡主还不是你们柳家的媳妇!”冯立仁说得有点嗤之以鼻,他才不管,别人说他倚老卖老又怎么样?想着冯淡水几个月不能站立,说不准以后永远的站不起身来心里就觉得堵的不行。

“放肆!”和炽帝眼中冷厉一晃而过,随即想到平阳郡主的丈夫,柳国安。

天妒英才,柳国安是宣伯候徐裕手下的虎将,亦是皇帝亲封的一品大将军。

西晋东汉年,匈奴其势汹汹攻打相邻的凤城,柳国安带领五万大军上战场,没想到却遭埋伏,结果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剥皮被风干,当然尸体被匈奴丢进狼群。

皇帝亲自到将军府整理柳国安的衣物,亲自立的衣冠冢。

皇帝自觉的亏了这位表妹,年纪轻轻就守寡,便给了这位郡主许多特许,就是因为平阳郡主在和炽帝心中有不一样的位置。

平阳郡主平日才不太喜欢与皇家的人来往,就是怕卷进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中。

“冯老爷子该知道平阳郡主不是那种人。”和炽帝轻呵一声后,便觉得这次本就是冯家是受害方,本就是在平阳郡主的聚会上受了伤,怎么说也和平阳郡主有几分关系。

在加上昨日还有那么多的公子与小姐,要是和炽帝偏向平阳郡主,难堵悠悠之口啊~

“陛下啊,草民也没有说什么啊,全是三皇子和柳太傅在说平阳郡主。”冯立仁微微叹息的说道。

“你。”柳太傅眼睛瞪得极大,要是眼神能杀人,冯立仁怕是死了千万遍。

和墨初脸上亦是微黑。

和炽帝见着两方都各有一词,浓眉稍皱,突然看向文官中的温文尔雅的人,轻声问道:“石修,这件事,你怎么看?”

石修被突然提名,朝堂的官员都把视线看向那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开始窃窃私语。

石修从文官的位置走出来,站到冯老太爷身旁,供着手说道:“依微臣只见,该就事论事。”

“嘶”文武百官都吸了一口凉气,才刚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要和三皇子与柳太傅对着干?

“就事论事?”和炽帝轻声道,随即嘴角露出一丝威严,“你说说。”

石修并未在乎文武百官的的惊讶声,脸上淡漠的表情有点拒人千里之外,“这件事可大可小,冯家大小姐是在平阳郡主的聚会上被摔落下马,这本该是平阳郡主的责任。”

“但是,据微臣得到的消息,冯家小姐,是马匹先收到了刺激随后才进入的癫狂状态,而冯小姐落马出,地面下埋着的银针却是尖利无比,昨日要是万险中稍稍有一个不慎,今日冯家小姐躺着的不是在长生堂。”

石修停顿了一下,又轻声道:“而是该躺在棺材之中。”

和炽帝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你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看来,实在是不难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柳小姐、”石修没说完就被三皇子打断道:“石大人还请慎言,本皇子的表妹可是单纯无比。”

石修闻言,薄唇笑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轻声道:“柳小姐是天真烂漫,因为她觉得一场赛马而已,冯家小姐被摔下马而已。”

“所以,为了那日柳家大少爷在长安城东街没调戏成冯家大小姐,还反被徐小侯爷教训了一顿,柳小姐为了给柳少爷出气,理直气壮的利用了平阳郡主的恻隐之心,叫来了冯家大小姐,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石修说着,看了上位者的人,供着手继续说道:“陛下,这就是微臣的就事论事,至于……”

“你住口。”柳太傅冷着声音打断石修的话说道。“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陷。”

“柳太傅是要证据吗?”一道清凉的声音从金銮殿大门传来。

大殿门外,自远而近走来一人。

墨色锦袍,脚踩黑色长靴,眉目明丽英俊的不像话,脚步不紧不慢,懒洋洋的行来。

文武百官又是惊诧,徐家小侯爷怎么会来?想着又看了武官之首的徐裕,这父子俩是要唱哪一出?

少年身姿笔挺,虽然瞧着步履闲散,一步一步却自有威压。

那微微挑着的唇角,就如一缕春风,吹散冬日最后的寒意,斜长的凤眸微微闪烁的光芒,如天上的旭日,满满都是灼目的亮眼。

他走来,仿佛这金灿灿的宫殿,将他骨子中刻入骨髓傲气激发出来。

而这如烈日一般灼目的少年,却有着锐利的目光,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细细看去,却是有着冷漠和残酷。

文武百官看着走进来这么耀眼的少年郎,倒是把少年身后的几人忽略了。

“微臣参见陛下。”少年一袭墨衣,迎着众人的诧异的目光,挑眉一笑,轻声道。

宣伯候浓眉亦是微微一皱,这死小子平时都见不到人影,现在却为了平阳郡主的事情竟然还上了朝堂,真是气死他了,到底谁才是生他养他的人啊。

宣伯候理所应当的把徐胤上朝堂归功于了平阳郡主,见着那身姿挺拔的少年,颇为骄傲的样子,他的儿子不差呀……

和炽帝倒是见到徐胤的那一刻,眉间有着微微的狠戾之感,皇位坐久了,对着任何一位傲气和不简单的人,都有丝丝的危机感。

而徐胤就是那一种人,行动间的气度,并且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危险,皇宫呆久了,对那种危险感更的加敏锐。

和墨初见到徐胤走进来后,那眉间稍稍的一皱,和柳太傅相视一眼。

和炽帝见着徐胤身后的几人,轻身道:“难道这几位便是小侯爷口中的证据。”

身侧的石修微微一挑眉,嘴角微微向上扬。

“正是。”

说着徐胤向身后的奕勤一个眼神,随即脸上便显出玩世不恭的样子,懒洋洋的说道:“某些人胆子也是忒大了,明目张胆的陷害郡主,真是该死。”

身后两位穿着丫环的服饰,一位小厮的摸样,一眼就被柳太傅认出,柳太傅一脸惊愕。

和炽帝眯着那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柳太傅的脸,心中微微明了,这徐家向来放荡不羁的小侯爷,今日怕是为了平阳而来的。

“哦?早听闻平阳说喜爱徐家小子。”和炽帝说着又看向一脸沉稳的徐裕说道:“徐爱卿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说话间又看向大殿中站着的三位皇子,三皇子和墨初,五皇子和墨羽及六皇子和墨朗。

皇家的子嗣居然没有一个有徐家小子身上一半的气度,不过,想着瞬间想到那位被他逐出皇室的小八,和洬。

想着眼中有一丝丝的叹息,随即掩盖。

朝堂上的三名皇子,目光却同时有些阴沉,这徐家小侯爷也太过于出色了些……

“陛下夸奖了。”能得到皇帝的夸赞,徐裕那是相当不客气的接受了,因为,他儿子确实好啊。

说话间,早就瑟瑟发抖的三人跪在了地面上。

和炽帝见着那几人苍白的脸上流出丝丝冷汗的时候,看向三皇子的放心,冷笑一声。

“你们便是徐小侯爷口中的证据?”

昨日和柳絮儿一起的那个丫环跪在大殿中的大理石上,双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她这种小小奴婢,何时见过这种阵势?顶多就见过她们家夫人是如何整治那些小妾的。

和炽帝身侧站着的太监总管王德,见着低下那几人没有回话,尖声道:“陛下问你们话呢!”

徐胤玩世不恭的脸上噙着的笑容微微深艳,懒洋洋的说道:“陛下问你们话呢,是想包庇吗?可知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三人被徐胤这么一吓,立马磕着头,那大殿中都能明显听到那和地面相撞的声音。

“皇上,皇上,奴婢说,奴婢说,前日早上的时候有一个男子偷偷的奴婢给了一张纸条,奴婢当时吓着了,没敢看,回到府上后,被大小姐发现了,那纸条被大小姐看了去,奴婢也不知道那纸条上写的什么,但是没过多久就与奴婢说,明日的马场可要好好的玩耍一番。”

说着那名丫环似乎想到什么般,“哦,奴婢想起来了,那黑衣男子腰侧露出的牌子是一个初字。”

话音一落下,全场哗然,个个都向和墨初看去。

柳太傅眼见着自家的丫环都要诬蔑到自家外孙头上了,便怒吼道:“你这贱婢,什么初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柳家没有交你?”

此刻,三皇子身侧站着的五皇子和墨羽却是笑着说道:“太傅大人是想威胁你府的奴婢吗?父皇在问话呢,你激动什么?难道不知道清者自清?”

柳太傅被和墨羽说的哑然,是啊,他有点激动过了头。

那名丫环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柳太傅,瞬间低下头,嘴里轻声道:“奴婢没有看错,那腰牌上是一个初字。”

“你说是初字,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字?皇家的子嗣可是尔等能诬蔑的?”和炽帝意味深长的问着下首跪着的丫环。

倒是和墨初心微微一抖,这件事倒是真的与他无关,这段时间他已经很低调了,难道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被皇位上的人问话,这下那丫环心更是一抖,嘴巴都开始哆嗦,不过还是颤颤的说着,“奴婢认得那初字,记得那字周围还有细小的翡翠点缀着。”

此言一出,和墨初的脸色一黑,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阴冷的看了一眼那嘴角噙着懒洋洋的少年。

“你怎记得如此清楚?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啊。”说话的这位是六皇子和墨朗,他时常都与和墨初关系好,但是真好还是假好,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丫环被这么一问,顿时在又向地面磕头,嘴里着急的说道:“奴婢因为没有见过牌子还有翡翠点缀的,便多看了几眼,还望皇上明查,害冯家小姐的事情全是大小姐安排的,那地面上的银针是马六去埋的。”

刚才的都还不够劲爆,丫环说出这句话才是重点。

柳太傅险些晕了过去,那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孙女,依那娇惯的脾气,这些事情也不可能做不出来,那为何还要拖三皇子下水啊。

这是和墨羽又开口了:“你这话就有问题了,你说害冯大小姐的事情是你家小姐做的,那为何还要说那男子给你纸条,兴许是那男子心仪你呢,你这满口的谎话,莫要害了本皇子的三皇兄。”

和墨羽明着是在帮和墨初说话,但是话里有话的意思,和墨初怎听不出来。

果然,那丫环闻言后,连忙推脱的说道:“奴婢没有满口谎话,马六也知道,那些银针全是那名男子给的。”

丫环说这就指向一侧跪着的马六。

马六长得尖嘴猴像,平日就是柳府一个洗马的小厮,见着自己被提名,也是吓得连忙说来,“是的,是的,春儿说的没错,昨日还是寅时的时候,一名黑衣男子找上小的,并且还给小的塞了不少银子,随后便说,让小的把那些尖利的银针埋在马场的道上,那些银子便是小的了。”

“这也不对啊,你这话完全就接不上这丫环说的,就算有人给你银子让你在马场埋银针那也说不准是别人啊,那怎么这么肯定是和那名男子是同一人?”和墨朗轻言道,他今日可算是看了一出好戏。

随即侧头看了一眼脸色微黑的和墨初,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而后又把视线看向那嘴角噙着淡淡笑容的和墨羽,微微颔首,了然。

这时中间那名穿着粉衣的丫环轻声道,“昨日小姐出府前,有一名男子去了小姐的闺房,奴婢听着那男子对小姐说,都安排好了,好像还说什么银针,奴婢见着小姐一位闺阁女子尽让一位男子随便进入,当时吓坏了,便退出了院子。”

徐胤嘴角含笑,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右手下意识的摸着左手上的红绳,懒散的说道:“说重点,陛下可不想听你们讲故事。”

那叫春儿丫环的马上开口的说道:“那名男子就是给奴婢纸条的人,奴婢给小姐在夫人那里拿的鹅黄烟罗裙,正打算进去的时候,那名男子便从小姐的闺房中出来。”

柳太傅真的气急,一个陌生男子都进入了他孙女的闺房,还被满朝文武听了去,现在长安城谁家还敢去柳府提亲?

怒吼道:“你住口,你这贱婢,明知道有陌生男子欺骗自家小姐,不来与本官细说,却让絮儿被人利用,谁给你的胆子。”

两位丫环同样被柳太傅吓得涩涩发抖,春儿轻声道:“是,是小姐,不让说的。”

柳太傅闻言,差点气晕倒过去。

徐胤嘴角噙着的笑容微微一收拢,随即轻声道:“皇上,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明摆着是三皇子利用柳絮儿,柳絮儿利用平阳郡主,才有的冯小姐摔马一事,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锦姨是不知道的。”

“徐胤!”和墨初冷眼的看着那玩世不恭的少年,眉梢微皱,低沉道:“小侯爷就这么肯定是本皇子的所为?”

徐胤两手一滩,但是那太过于出色的俊脸,到显得无法无天,“不然三皇子觉得会是谁呢?柳府可是你外家的地盘,难道微臣还把手伸进柳府了不成?”

“初儿,这件事情你看怎么办?”和炽帝冷眼的看着下首的和墨初,那天子的威严,顿时让大殿中的微微一抖,当然除了那玩世不恭的人及那身侧温文尔雅的人。

“父皇,这件事还去细细调查一番,要是就这么定了儿臣的罪,儿臣、不服。”

和炽帝闻言,浓眉一挑,倒是对和墨初高看一分,看了一眼那鹤立在大殿中气度不凡的少年,嘴角微动,“给你三天的时间。”

说完便起身向下侧走下去。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而唯一没有相跪之人,便是那墨衣少年,斜长的眸子微微一闪,起身后的和墨初看着那噙着淡笑的少年,阴冷之色一闪而过。

“小侯爷可否把这三位交给本皇子。”

徐胤见着面前站立着的和墨初,懒散道:“这怎么可以,三皇子现在可是被怀疑的人,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些证人的。”

“你。”和墨初咬着眼,眼中的狠戾之色一点也不掩饰。

“我就告辞!”徐胤说着那无法无天的样子真是气煞了和墨初,大手紧握的咯吱咯吱的响。

“奕勤,带走。”

“是,主子。”亦勤稍稍的一用力,便轻而易举的提着两名丫环,看着地面上的马六,冷声道:“还要小爷来请你?”

徐裕眼见着几日不见的儿子又要走远后,连忙追了上去,对着前面的墨衣少年大声道:“胤儿,你娘让你回府上与香雪好好相处。”

徐裕在后面追着,突然见着前面的少年停下脚步,心里想着终于体会到了老子的辛苦啊,便走到徐胤的身边拍了一下徐胤的肩膀。

“儿子啊,回去吧,啊!”

墨衣少年转身挑眉一笑的看着徐裕,随即脸色沉了下来,“自己定得亲,自己娶。”

徐裕一听,那浓眉都翘了起来,怒声道:“你这臭小子,劳资都可以当别人爹了,尽瞎说。”

徐胤看着自家爹,从上下打量了个遍,嘴角噙这一丝邪笑,“侯爷这么身强力壮,在纳十个小妾都没问题,至于你儿子嘛,肾不太好,不怎么近女色。”

徐胤说的话,差点让徐裕吐出一口老血,瞬间又想起他儿子屋中一个丫头都没有,便觉得不对劲,看着那一张俊脸,严肃的问道,“你真的不行?”

都向皇宫外走去的各个大臣对于这对父子的相处早就见惯不怪,然而在听到徐家小侯爷不行的时候,难免有点遐想。

难怪徐家小侯爷没有一位通房啊,倒是和经商的祁易走得及近,难道是因为自卑?呸~徐家小侯爷会自卑?看来就是真的不行,所以才那么纨绔不堪……

徐胤斜长的眸子见着那些大臣看着他的眼神,扬唇一笑,“好啦,你儿子的名声没有啦,你这辈子怕都抱不上孙子咯。”

说完懒散的看了一眼徐裕,便不紧不慢的向皇宫外走去……

奕勤在一侧见着自家主子自毁形象,闭嘴不笑,默默的从还没有回神的徐裕身侧路过。

等徐裕回过神后,那前方哪里还有徐胤的身影,想着自家儿子刚刚说的话,暗道不好,得赶紧回府让夫人熬汤给儿子补一补,他还想抱孙子呢。

而徐家小侯爷不行的事情像风吹散一般,半天的功夫便飘进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长生堂。

“噗。”冯淡水趴着身子,手中拿着茶杯,刚喝进的白水又吐了出来,看着同样惊讶的绿丝,道:“你说什么?徐家小侯爷不行?”

绿丝柳眉微微一蹙,随即点头,低声道:“这街上到处在说了,奴婢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

绿丝到是没有什么,大大咧咧的性子,想说啥就说啥,倒是一侧的弄竹微微红了脸,绿丝这小妮子,还是姑娘家呢,就谈论男人行不行,真是……

“小姐,你别听绿丝的,就算徐小侯爷,不、不行,关咱们什么事,小姐听听就是了。”弄竹说着声音小极了。

冯淡水见着弄竹那娇羞的摸样,打趣道,“你脸红什么?又不是小竹你要嫁的男人不行,放心吧,我还想多留你一阵子呢,暂时不会让你嫁人的。”

弄竹被冯淡水这么一打趣,脸上的红晕更红了,微微一跺脚,娇声道:“不理小姐了。”

说着便跑了出去。

绿丝眼睛眨了眨,道:“弄竹姐姐这是怎么了?”

“徐家小侯爷不行,她害羞了呢。”冯淡水想着那顽劣不堪的人不行就想笑。

绿丝摸了摸脑袋,嘟嚷道:“徐家小侯爷不行,关弄竹姐姐什么事啊。”说着又摇了摇头。

看着手中的杯子,柳眉一挑,问道:“这房中就只有这一只杯子?”

绿丝往一侧的小桌上望去,道:“是呀,小姐,就这一只杯子。”

冯淡水脸上微微呆滞,昨晚徐胤也用了这个杯子……

冯淡水想着眉间微微一动,脸色微微一沉,便说道:“状元府可有什么消息?”

绿丝闻言,脸色也严肃起来,说道:“小姐,奴婢早上回府去拿小姐衣物的时候,见着许多的陌生面孔,而且对着江世都恭恭谨谨的,还有那马氏,居然和江氏俩有说有笑。”

冯淡水趴着身子,沉声道:“你去问问上官晴,我明日能不能回府。”

“小姐,晴儿姑娘都说了,你要在这里呆上几天,都背面稍稍好了一点才能起身,坐,坐轮椅。”绿丝怕冯淡水介意,便说得有点委婉。

“你去叫上官晴来这里一趟。”冯淡水的话音刚落下,就见着上官晴脸色沉重的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昨日给她施针的梅花针。

“这么着急回那个状元府,你想做什么?”

“自己的府邸被人换了芯,我这做主子的怎么也要回去看看的。”冯淡水想着前世也是,状元府中的大小丫环小厮都被袁文佑渐渐的换了。

“今日施了针,傍晚的时候可以离开,那部轮椅我替你修饰了一番。”上官晴见着趴在床榻上的女子说着,眼中莫名的出现一丝淡光。

绿丝见状,连忙上前就是把房门关上。

“有点像我不认识的上官晴。”冯淡水闻言上官晴的话语后,轻声道。

上官晴拿着梅花针的手微微顿住,轻声道:“我们也没有很长时间没见面吧,冯淡水,你这是对我陌生了啊。”

说着就是不客气的轻扯开那纱布,待露出那密密麻麻泛暗沉的后背,嘴角微微一勾,拿起梅花针就是不温柔的向冯淡水的后背扎去。

冯淡水轻嘶一声,不语。

绿丝见着冯淡水的忍耐力,整张脸都差点皱成一团,看着都疼,自家小姐可好,就咬着嘴唇,哼都不哼一声。

待上官晴把真施完后,便出了房间,没过多久就有一位药童推着轮椅进来,对着冯淡水说道:“冯小姐,这是我们姑娘特意给你的轮椅,我们姑娘说了,下次要是冯小姐在有个什么事,姑娘是不会为冯小姐医治的。”

冯淡水微微挑眉,轻声道:“为何?”

药童微微撇了撇嘴,道:“姑娘是欠别人的人情就算还完了。”

说完,药童便出了房间,留下一张样子微微奇特的轮椅。

“人情?昨日不是上官弘让她来的?难道还有别人?”冯淡水喃喃自语的说道。

绿丝见着冯淡水沉思的摸样,便问道:“小姐,扶你起身吗?”

“好。”

闻言,弄竹与绿丝小心翼翼的把冯淡水扶到了轮椅上,弄竹推着轮椅,轻声道:“走吧,绿丝。”

绿丝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随后又说道:“小姐,夫人等下要是来了怎么办?看不见小姐夫人也会着急的啊。”

“没事,等我们回状元府后,让李嬷嬷跑一趟便是。”冯淡水说着状元府,轻声一笑,袁文佑像是突然有银子了啊,呵~

弄竹推向楼梯时,微微发难,那大堂中的药童们看着两位娇滴滴的姑娘面色为难的样子,都很愿意效劳。

两位药童抬着轮椅下到大堂后,对着弄竹憨憨一笑。

倒是弄竹嘴里连着说道:“谢谢小哥啊,谢谢,真的谢谢。”

“不客气,哈哈。”

绿丝对着两位药童浅浅一笑后,便说道:“弄竹姐姐,我们走吧。”

弄竹对着药童礼貌一笑,便推着冯淡水走出了长生堂。

上官晴在阁楼上见着冯淡水离开后,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变化可真是快。”

“快什么?”一侧不知何时出现的祁易在上官晴身后问道。

上官晴见着是一脸正经的祁易,微微一愣,随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淡水变化真大,上次见着她的时候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外,别的时候都像一个小孩子,怎么突然就便得这么多呢?”

祁易侧头看着上官晴的侧颜,自嘲道:“是人都会变不是吗?你说呢!晴儿?”

上官晴听着男人叫着晴儿的时候,身子一僵,随即淡然,看着祁易,亦是嘲笑道:“是啊,人都会变。”

说完便绕过祁易,像另一侧走去。

祁易见着远去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凄笑,喃呢道:“到底是人在变还是心在变?”

状元府。

紫苏院。

冯淡水相坐的位置还是轮椅,那首位的位置被绿丝给撤走了,袁文佑见着冯淡水坐在轮椅上的摸样,眼中还是有微微的触动。

“夫人这是怎么了?”袁文佑问得有点没有底气,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姑爷问得真是奇怪,没见着夫人都做轮椅了吗?昨日在马场上的事情大半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难道姑爷一直呆在府上?夫人被摔下马,除了娘家的夫人一家心疼以外,姑爷在哪里了啊?”

绿丝可以说的是一点都不客气,不像弄竹说任何话都比较腼腆。

袁文佑被绿丝说的一愣一愣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日他回府后便一直关在房间中,倒是没人向他说起马场的事情。

大厅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冯淡水只是端庄的坐在那里,要是忽略身下的轮椅的话,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手中端着上好的茶杯,轻声道:“夫君这是要换了大哥给妾身的人吗?”

她刚刚一路进府,确实见了不少的陌生面孔,前世,她是在袁文佑的忽悠下,便对着府上的丫环小厮不怎么管理,全都交道了江氏的手中。

从李嬷嬷死后,慢慢的手中除了弄竹外没有可用之人,而那些跟随她一起陪嫁的丫环,呵~不提也罢。

眸子中的深意像是枯井般,让人看了沦陷。

“夫人这是何意?”袁文佑挑眉的问道。

“夫君不知道?”冯淡水同是挑眉,继续说道:“刚刚妾身进府的时候那些陌生的丫环小厮是怎么回事?府上就这么几位主子,难道夫君还觉得不够用?”

袁文佑眼中闪过一丝凉意,他倒是没想到冯淡水会这么清楚的记得原来府上有什么丫环,于是解释道:“有几位丫环惹了母亲不高兴,母亲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了出去。”

冯淡水闻言,脸色一下便沉了下去,“不高兴便打发了出去?”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狠狠的放在了一侧的小桌上,说道:“那妾身是不是一不小心惹了你母亲不高兴,也要将妾身给打发出去?”

袁文佑闻言,剑眉微微一合拢,“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和那些丫环相比了。”

冯淡水冷笑一声,“夫君最好记得就好,要是夫君还想继续在官场上好好的混的话,最好别出去说府上的是你的母亲,因为,去普光寺的时候,平阳郡主便是知道夫君没有爹娘。”

冯淡水说着似乎像想起什么般,轻声道:“哦,对了,还有丞相夫人,还有一品大将军的夫人。”

说着仔细打量着袁文佑的由黑变红的脸,自责道:“要是夫君早日与妾身说公婆没有死,那妾身何必去普光寺麻烦一趟,就不会遇上了平阳郡主,要是没有遇见的话,公婆们来府上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府游玩,说是状元郎的爹娘。”

袁文佑沉着声音道:“夫人说的是,为了为夫的官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袁文佑自是知道要是让同僚知道他是那种为了钱财娶冯淡水,为了更潇洒的得到冯家的同情,把自己的爹娘轻易的说去世,怕是没人和他结交,也无人敢用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冯淡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袁文佑,随之一笑,“夫君知道就好,妾身也是为你好。”

“多谢夫人的好意。”袁文佑说着像是想起什么般,对着冯淡水说道:“夫人能不能打开你库房挑出几件像样的东西,你也知道香雪和宣伯候越定了亲,爹娘们现在也是香雪的爹娘,这亲家怎么也是要见个面的。”

袁文佑说着,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冯淡水,继续道:“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冯淡水轻笑,看着袁文佑的脸,前世她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怎么的?居然看上了这个实打实的伪君子,谁给他的自信她会拿出她的东西给尹香雪?

“这个就不好办了,钥匙可是在祖父手中,要不这样,夫君去祖父手中拿吧,就说是妾身要的。”冯淡水以为袁文佑会为了那面子不会去冯府。

到底还是低估了袁文佑的脸皮……

袁文佑看着冯淡水的面容也柔和几分,轻声道:“那夫人可否去玉器阁中取几件东西,你也知道宣伯候府那种世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袁文佑想着冯家老太爷的样子,心中还是有微微的发悚,便想着还是去从玉器阁中拿,这样总好比去冯老太爷手中拿钥匙好。

冯淡水差点笑出了声,瞬间抿着薄唇,“这可不行,夫君也知道一个店铺的周转,到拿货,这之间不到半年之久,是不能碰店中那些东西的,不过……”

“不过什么?”袁文佑立马就问出了声。

“不过夫君可以用银子买呀,等半年过去后,妾身在从店中抽出银子还给夫君。”冯淡水轻声说着,好似真是为了袁文佑好般。

袁文佑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顿住,然后慢慢的尴尬的说道:“夫人这个办法不错,等明日为夫与爹娘商量一番。”

冯淡水莞尔一笑,不语。

两人的这一场看是平淡的谈话,就这样结束。

慢慢长夜,皇宫中的人,有人兴奋,有人淡定,有的人却是焦灼。

昭阳宫。

一身薄纱的柳姗姗,侧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一侧端庄坐着的少女。

“莹儿明日去一趟状元府,替本宫看看那位冯家小姐。”柳贵妃在烛光之下,白皙的小脸,唇上胭脂微微发亮,不由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一点也不像是已经是三十八岁的妇人。

和莹儿眸中闪过释然,轻声道:“母妃是想把冯家也拉近囊中吗?”

“这有什么不可的?你皇兄身边的奇人异士还是少了点,要是在加上冯家那首富的话,日后做起事情来便容易得许多。”

和莹儿动人的脸上显出微微的不喜,轻声道:“要是冯家不参与这夺嫡之中呢?”

柳贵妃闻言后,妩媚的媚眼冷意一闪,只听到一道冷声

“那就由不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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