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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掌教至尊

两人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已经穿过了三十多条回廊,最后在一座恢弘的殿堂外面停了下来。散乱的建筑群内部,是通过回廊互相连通的。所以两人也是穿过很多座大殿,才来到眼前的星寤殿。

星寤殿是掌教至尊接待门人的专属殿堂。

“掌教,陆离被我带过来了。”荒寒长老在殿外恭敬地喊道。

“荒寒你先回去吧,陆离你进来。”殿堂内传出星罚长老如磁石一般的声音。荒寒长老拍了拍陆离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望着那个深不见底的门户,陆离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似乎有万斤重。很艰难,很机械地向前面移动着。当他完全踏入殿门之时。他瞬间感觉到自己陷入一道很奇怪的气场里。

眼前眼花缭乱,无数的星芒闪烁,还有类似流星的光芒从他眉宇间滑过。总之是诡异到了极点。

明明感觉到周围有人,可他却无法看到一切。眼睛所见到的,只是那个光彩绚丽又混乱的世界。

难道是幻觉?陆离心头一凛。区区幻觉都对抗不了,谈何意志力坚定!

他紧闭双眼,守住心头的清明,气息稳住全身的识觉。当他感觉到整个人平静下来之时。怪异的气场也逐渐消失了,他缓慢地睁开双眼。

那光影杂乱的世界不见了。他身处一个光线柔和,摆设简单的殿堂里。

殿堂之中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分别是星罚长老和龙星木。另外一人,是个俊美无双,气度文雅,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少年。

他凤目澄净如海,不见丝毫波澜杂质。眉宇精雕玉琢,却又透露着浑然天成的美感。一席简单干净的青纱,也是最普通的布料所制的。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人间的教书先生。可他给陆离的感觉,是深不可测。

难道这个文雅少年便是掌教至尊?

陆离狐疑地左右查看着,看有没有第四人的存在。可星罚长老的话,给了他答案。

“掌教,陆离此子的天赋怎么样?竟然能凭借意志力克服星寤殿的幻境。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星罚长老神色很严肃,可他的言语间,则透露着些许骄傲。

“陆离的天赋的确不错,可天高道远,仙途无期,无上的宇宙星空奥义,单凭天赋也不足以评定其将来的成就啊。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性。如果在追求天道之途,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而迷失了心性。任何事情都想着以武力解决。而不知机巧,圆滑,曲直,婉转。如此,必然会惹来浩劫。到了那时,他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天赋?”掌教深沉如夜空的眼眸,紧紧地锁住了陆离。陆离只感觉到全身的秘密,竟然完全暴露于掌教的面前了。

陆离听了掌教一席话。已经听出掌教准备直入正题的意思,心里本就有些惊慌。可掌教至尊对他秘密的窥视,让他心里更乱。不过也就是一瞬间,掌教移开眼眸,陆离如蒙大敕一般深深吐了口气。

他细想一下掌教所说的话,觉得非常在理。并且越往里想,越觉得震惊。心里道道寒意升起。

不错,一个人真要迷失了心智,的确是很可怕的。就算他能够修得一身强大的力量,没有了心智的话,也只能变成了一部杀人的机器而已。

陆离冷汗涔涔地望着掌教,突然普通一声跪在掌教的面前。发自内心地忏悔道:“多谢掌教点化,弟子知错了。”

看到陆离的状态,掌教至尊平静的眼眸里灵光一闪而逝,满脸笑意地问道:“你错在哪里了?”

“弟子自幼奴隶出身,身为人下人,性格上难免偏狭。所以行事也有些歹毒。恶灵沼泽杀害同门弟子,以及龙星木之死,都与我的心智丧失有关。弟子受教了,多谢掌教!”陆离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悔悟了。不是不能杀人,只是需要正当的理由。该杀之人虽然该杀,可要先占着理才行。至此时,陆离完全明白了掌教话里的意思。

就比如说龙星木吧,虽然该死。可陆离没有资格杀他。因为当时有星罚长老在,龙星木的父亲也在。当龙星木真正威胁到陆离的性命,而又没管事之人在的时候,陆离便可以大开杀戒了。为了生存杀人,是生存的基本法则。

“不错,那么现在请你们告诉我,龙星木是谁杀死的?”掌教淡然飘渺地走到一阳子身前,紧紧地盯着一阳子的眼睛。

“龙星木,是我误杀的。不过当时……”一阳子正要说下去,掌教举起如玉石羊脂一般的手,阻止他说下去。

“陆离,你告诉我龙星木是怎么死的?”掌教静静地望着陆离。

“其实龙星木已经死了,是谁杀的,也无所谓了。众人说是我杀的,那便是我了。‘不予庶子小儿做口舌之争,单看春花秋月过一叶知秋’。弟子我识字不多,可现在,我明白了师父经常给我说的一句话,是或不是,都无所谓了。龙星木毕竟已经死了。”陆离修为大增之后,不仅拥有了十万斤力量,就连智慧也深厚了不少。冷星子以前的给予他的甚多高深告诫,他都逐渐明白过来。

“那你如何面对丹鼎长老对你的仇恨和敌意?”掌教和星罚长老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赞叹神色一闪而逝。期间的意味,恐怕只有星罚才能看懂了。

“无所谓的,龙星木虽然是我和一阳子杀死的。可他死有余辜。这也是丹鼎长老的报应。他教子无方,以至于误了龙星木一辈子。这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陆离既然做了顺应天意的事情。小灾小难无法避免,但也不至于出现大的灾厄吧?”陆离的话虽坦然,可他的心里却有些凄然了,一来群星苑。就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的路,还真的很难走了。

“况且十年之后,我和一阳子有一战,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十年之后,如果我胜不过一阳子。我便死了,我一死,什么仇恨都了结了。如果我能不死。则说明我有了凌驾于一阳子之上的实力。那时的我,自然也不忌惮什么了。仇恨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修道之人,生命漫长。没必要在这些所谓的仇恨上多做纠缠。”陆离面对掌教温和的眼睛,和清澈的笑意。心里竟然无比宁静。在阐述自己思想之时。他竟然想到了很多自己没有想过的事情。

随着这一场理智性的思考和辩论。他茅塞顿开。心里头长久一来的压抑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振奋和激越。

不错,他陆离怕什么?他有什么好忌讳的?

因为他和一阳子的十年约战都定下来了,他还管其他的事情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能比一阳子更恐怖的吗?

而一阳子听了陆离的话之后,心里突然生出些许寒意。

陆离的心性太阴寒,太坚定了吧。他竟然带着必死之心等候十年之约?这不死不休的纠缠和怨念。真非常人所能比!

他果断地等候着十年之后杀了一阳子,或者自己去死!

不光一阳子心底发寒,就连星罚长老的身上也起了层鸡皮疙瘩。而掌教则神色平静地望着陆离,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与天地之气一道,风轻云淡,雁过无痕的境界,很少有人能领会得到。

“罢了,龙星木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会让星罚长老给你们善后的。一阳子啊,陆离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弟,我希望你以后在行事上,要多注意一些。不要让我失望!”掌教平静的声音中,突然爆发出无边无际的威严,陆离和一阳子满脸冷汗地呆在那里。连抗拒的意思都没有。

“是,掌教,弟子谨记在心。”一阳子的修为高深恐怖,很快就恢复了平和的心态。他温和地望着陆离。竟然没有了丝毫杀气。

陆离愕然地望着一阳子,只能无奈地在心底骂他虚伪。

“这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和陆离有些话要说。”一阳子狐疑地望了陆离一阵。便相当潇洒地转身离去了。

走了一阳子。星罚长老立刻收起严肃的样子。他脸上挤出了几丝笑意,从袖子里抖出了六个昏迷的天邪,以及陆离献上来的金丹期散修——火松子。其实陆离在领赏之后,闭关之前便把火松子上缴了。可一个月下来,也没收到门派的特别奖励。所以他绝望又可惜地把这事给忘了。

看到星罚袖子一抖,便抖出了天邪和火松子。陆离很是惊叹了一番,逍遥境高手果然厉害,那袖里乾坤之术,堪比容纳物品的绝品灵器!

“天邪一族出现混元大陆,以及恶灵沼泽的妖邪作祟,全都因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阴谋,这场阴谋,关乎整个混元大世界的存亡。所以陆离啊,你功比天高。为此,就算你杀了丹鼎长老,我也会为你扛下来的。只是这种事情,只许有这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就要按照门规处置了。”现在就剩下三个人,所以掌教也不忌讳地说道。

“多谢掌教至尊。”陆离没想到的是,德高望重的掌教至尊,既然如此好相处。

“该给的赏赐,是少不了的。本门不会亏待自己的门人弟子。”掌教至尊言谈间,手中多了一块流光溢彩的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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