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这句话像是一句废话,但是苏鸣听到之后还是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只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这看似简单的活着一词到底是什么。
“你说对吗。”王江天好似有了些底气,就像是自己找到了苏鸣不知道的事情般充满了骄傲:“一个连活着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人不配活着。”
“你说得对,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的人确实没有活下去的资格。”苏鸣点了点头,将手从他的脖子处收回说道:“可是你觉得你做到了这点吗。”
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将王江天那刚刚产生的微弱虚荣心再次打到谷底。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可真的是难上加难。
王江天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但是他做到了吗?
很明显并没有。
后背的冷汗将他的衣服已经浸湿,可能是对死亡的恐惧,也可能与苏鸣一样是对于生命的无奈。
“我不会放你走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我想要战死,而不是这样被你一手杀了。”
苏鸣那早已失明的眼睛好似重新亮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人能回到他的这个问题,因为就连苏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说他是一个好人,他也曾经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杀戮无数。
但是如果说他是一个坏人,他也曾经出于同情救下了精灵之森大部分的人命。
如果真的要对他有一个定义的话,可能双重人格这个词更为合适。
还是黑夜,还有冷风。
王江天一个人靠在树干上等待着什么,他的手攥的越来越紧甚至将手掌都抓破也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
青衣,明月。
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安详,但是也只有他本人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萧瑟。
“他不会不来了吧。”王江天的年龄不不大,这也让他产生了对于活下去的渴望:“他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这么几天没吃没喝的日子还能让他的功力突飞猛进?这有点不太让人相信。”
他在树下轻轻的嘟囔着,也不管飘落的叶子粘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灰沉沉的空气让他的嗓子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可是着并没有挡住他那几乎灼人的目光。
终于,他等的人来了。
那个人一身黑衣,走路也和普通人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没有多久的小娃娃一般。
“你还真的是过来了。”那黑衣人说道,没有带丝毫的感情好像就是在跟一个死人说话:“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得言出必行这句话。”
“男人可以死,但是不能死的窝囊。”王江天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见他竟然挠了挠脑袋又说道:“我们莫宗虽然在你看来无恶不作,但是你确定你真的很了解我们这些人吗?”
黑衣人挑了挑眉毛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王江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事实上到了现在他一就是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你是谁。”
这个问题问的带着些仓促也带着些无奈,不知道是不是他对于自己这种疏忽的不满。
“我是苏鸣。”
“苏鸣。”王江天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中却并没有笑意:“我早就该猜到的。”
“但是你并没有。”苏鸣也笑了,他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黑色兜帽说道:“你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被莫宗通缉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
“而且被我关押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以对,两人都在沉默着,仿佛沉默才是解决这场争斗的唯一方式。
“动手吧。”王江天还是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战胜不了这个几乎已经被莫宗弟子神话了的男人,但骨子里的傲气却还是让他摆出了应战的姿势说道:“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苏鸣并没有动手,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每个与我相对的人都没有活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是放心了。”
又是一阵风,又是冰冷的寒意。
苏鸣身上的黑衣被吹得摆动起来,银色的长发也在这漆黑的夜晚闪烁着光芒。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可能是也不想见到这场杀戮。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其实不想杀人。”苏鸣的回答让王江天有些不知所措,不等后者说话他便又说道:“杀戮也带不来什么真正的胜利。”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如果放你走你会不会找我报仇。”
“会。”王江天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沸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只要我活下去我就会想尽一切方法来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你犯下了什么错误。”
“当初我没有杀你便是我犯下的错误。”
“确实。”苏鸣说道:“但是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想对你动手。”
苏鸣点了点头,眼中的死寂让他不敢直视。
黑色的兜帽再一次被戴在了头上,王江天就这么看着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你不杀我了吗!”
“我只不过是不想动手。”苏鸣的声音有些远了,但是却依旧清晰无比:“如果你是个明白人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明白。”
苏鸣点了点头,在这浮起的雾气中有些看的不真切。
声音并不大,但是苏鸣却清楚他已经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只见他手中白光一闪,随后就是风声呼啸。
爆炸所产生的的气浪掀起了他的黑衣后摆,这并不是他不相信王江天,而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是不是死了,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才能确认。”
苏鸣走了,这片天地只见只留下了那一块块还在燃烧着的青衣。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天已经亮了,就像他眼中所倒射出来的光芒。
苏鸣一个人在这个村庄中静静的走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一点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