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传言都是围绕着苏鸣是怎么死的。
他笑了笑，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树干看着远处城里的灯光心情有些莫名的惆怅。
眼睛中散发出的红色光芒被这无尽的黑夜所吞噬，苏鸣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向了那个城市。
而这棵树也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眨眼枯萎。
这个城市非常大，大的有些离谱，可苏鸣就站在这个城门前看着上面龙飞凤舞写成的三个大字。
波元城。
他的头上还带着那个黑色的兜帽，雪白的头发刚好被藏在了里面让人无法看到。
当苏鸣刚刚走进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喊叫。
“苏大侠活了，苏大侠还没有死！”
喊话的人就是傍晚的时候在茶馆中听故事的，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在街道上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哪个苏大侠？”
慢慢的，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这人也是极其激动地说道：“还有哪个苏大侠，就是苏鸣苏大侠啊！”
苏鸣在远处听着，心中不禁是苦笑着问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人人皆知的大侠了。
“您抵抗燃烧军团，为了大局舍弃小我，单凭这一点还不够世人所称颂吗？”
他听到声音便转过了头，看到跟自己说话的那人就是茶馆中的说书的不禁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人终有一死，可活的时间长点不也是一种对于生命的尊重吗？”
苏鸣突然笑了，又说道：“您对于这些东西挺有研究。”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因为您才活到了现在，没有人能比您更能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他苦笑着，笑容间夹杂着无数的悲情：“我倒宁愿被世人所唾弃。”
说书的老人端起手里的茶杯，说道：“苏大侠，我知道您来这个地方没有能歇息的地方，如不嫌弃的话就到在下家里休息片刻。”
“劳烦了。”
苏鸣并没有推脱，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是不能露脸的，如果消息泄露出去的话所招来的只能是燃烧军团的屠城。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了，鬼泣和凤凰他们约定的承诺已经失效了，这也就代表着从现在开始苏鸣必须事事注意，不然真的就会死的。
这条街并不宽大，老人手里的灯笼也被夜风刮的东倒西歪的，苏鸣走在后面不免是有些心疼老人所穿的单薄衣服，伸手一推便是一股热流涌了过去。
感受到后方温暖传来，老人眼眶一红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回头，专心致志的为他带着路。
不久便到了。
这个城府可谓是破旧不堪，唯一算得上好的就是大堂中的那个屏风。
苏鸣走了过去伸手轻轻的抚摸这屏风，好像在摸着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样生怕弄疼了它。
“这是您当初在落星山的东方家族中所做的保护屏障。”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
“东方家族……”老人眼眶更加的红了，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才能让自己不哭出来：“落星山已经被攻陷了。”
苏鸣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不由得是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躲在地下偷偷摸摸盗墓的盗墓贼，而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情怀天下的大侠。
“是大侠吗？我怎么能对得起这个称呼。”他苦笑着说，苦笑的流泪：“我多希望那个人还能陪在我的身边。”
“苏大侠，老身为您做了一碗面，您趁热吃了吧。”
老人缓缓地爬了上来，看得出来他已经不能这样爬房了，就连走的时候身子还在不断地颤抖着。
“您不用这样的，我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神奇。”苏鸣转过头来看老人还端着那碗面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只是充满皱纹的手还在有些抖动：“您快坐下。”
苏鸣扶住了老人，可后者却像是触电一般连连后退。
“不可不可，苏大侠万民敬仰又怎么能我这糟践之身。”
他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伸出的手也悬在了空中。
“我不碰您，您先坐下吧。”
闻言，老人有些害怕的看了苏鸣一眼见他确实是没有杀心才坐到了屋顶上。
“您为什么这么怕我。”
“您保护……”
“我要听实话。”
老人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呼出来之后才说道：“您虽然救了不少的人，可也杀了不少的人，虽功大于过，可那些人毕竟也是生命。”
“你这是在教训我？”
煞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庭院，就连中心摆的那个水缸中的水也像是沸腾了一样开始不断地跃动起来。
“不不不，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说的并没有错。”苏鸣躺了下去，沟壑纵横的瓦砾让他的后背有些疼，可这却让他感觉到生命的真实：“我也在思考我为什么要杀人。”
“那您想明白了没有？”
“没有。”他摇了摇头，说道：“生命本来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人为什么要活着。”
老人的这个问题惊了苏鸣一跳，可不等他说话便又听到老人说：“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单单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您的意思……”
“如果活着只是为了存活那确实是没有什么意义，可活着是为了让人活下去那便是英义。”
品尝着这两句有些绕口的话，苏鸣迟疑的问道：“那您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
“平心而论，您距后面这一句话差的不是一点的远。”
“我应该怎么才能做到那一点？”
“很难，很难。”
两人不再说话，苏鸣也闭上了眼睛，这里唯一的两点红光也消失了。
老人看着放在一旁的那碗面，喃喃自语道：
“老朋友，如果你还活着再见到苏大侠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这一夜过的似乎非常漫长，苏鸣翻来覆去还是无法睡着。
他站了起来，老人早已经去了自己房间中休息，天上的星光映到他的脸上斑斑点点的。
无影剑上的黑布已经被他扯了下来，红的诡异的光芒与他的眼睛映衬着让这里看上去像是一处肃杀的坟场。
剑是红的，眼也是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