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变,变的是煜哥哥,自从哥哥死后,煜哥哥都不会对宁儿笑了,即使这些年对我仍旧照顾有加,但是亦不如从前那般了。”
若是哥哥还活着,慕容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冷眼对她,更不会说好自为之这种话了。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她,甚至是插手虞府的事情,为她披荆斩棘,救她于苦难之中。
但是现在他没有,他变了,变得不如从前那般对她好了,因为哥哥死了。
难道慕容煜对她的感情当真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当真只是把她当做故友的妹妹一样照顾么?
想到此处宋紫宁就觉得心口发堵,她不愿意相信慕容煜对她的好全部都源于她的兄长宋子衍。
慕容煜一定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她那么好的,一定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愿意帮她,定然是因为喜欢她,而不是因为她是宋子衍的妹妹。
可是若是真的是这样,他为何不带她离开虞府,他为何不娶她,他为何还不休了现在的王妃?他为何能忍受她在他人的府宅苦苦挣扎,做他人的卑微妾室?
作为一个男人,且是一个对她有情/爱的男人,他怎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别人的枕边人呢?
宋紫宁是越想越矛盾,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答案,只是她自己不愿不敢相信罢了,她宁愿自欺欺人的认为慕容煜喜欢她,也不愿意相信慕容煜只是因为她是宋子衍妹妹的关系而对她那么好。
“昨日之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没有人能十年如一日的对一个人始终如一,本王还是本王,不忘初心的亲王,而你已然不是以前天真烂漫的宋紫宁,在这十几年的苦难中你已然失去了初心。”
其实现在宋紫宁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慕容煜也有一定的责任,若是他在宋紫宁逃离边关的时候早点找到她,她就不会被人骗进青楼,更不会嫁给虞澹腾做侍妾。
世事弄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与其让宋紫宁在复仇的这一条道路上渐行渐远,倒不如就此断了她的希望,让她看不到复仇的希望,这样她就不会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等帮她们渡过了这一次难关,他再也不会再对这母女两施以援手,再也不会给她们复仇的希望了。
“初心?呵呵,即便我不忘初心,哥哥和父亲母亲就能活过来么?即便我现在放下一切,我就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么?宋家已经没有了呀,煜哥哥……”
“你没有经历过灭门,也没有经历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你怎么会懂我的苦楚呢?你若是和我有同一番经历,你就不会如此如此说我了……”
“你以为我喜欢如此的痛苦的活着么?每一次我在虞府备受欺辱的时候,我都会咬牙告诉自己,这样的苦日子总会过去的,等我为哥哥还有父亲母亲抱了仇,我就不用再过这种苦日子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为了结束这种日子,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这个心愿,所以煜哥哥,你会继续帮我的对不对?”
宋紫宁说着说着便落下了泪,这些年的委屈、痛苦、悲伤统统都释放出来,她哭得痛彻心扉,苦苦的哀求慕容煜帮她复仇,因为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你……你先回去吧,此事改日再说。”瞧见宋紫宁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慕容煜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他若是开口答应宋紫宁报仇,只会害了她,但是若是不帮她,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所以短时间内,慕容煜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因此索性先叫宋紫宁回虞府,此事改日再议。
“煜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以前哥哥还活着的时候,宁儿还可依靠哥哥,但是现在哥哥死了,我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宋紫宁见慕容煜似乎有所动容,因此借着这机会趁热打铁恳求道,甚至不惜将宋子衍搬出来,若是慕容煜当真把她当做故人的妹妹来照顾,那么她将宋子衍搬出来,慕容煜一定妥协的。
“本王答……你还是先回去吧,此事事关重大,改日本王再给你答案。”宋紫宁的苦苦哀求令慕容煜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他差点一口就答应了,但是在话刚要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的耳朵灵敏的听到密室内传来了些许动静。
他心神一动,顾不得考虑宋紫宁提出的请求,催着她离开煜王府,他急切的要去密室看一看方才密室里发出来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好,那宁儿先回虞府,改日再过来找煜哥哥。”宋紫宁见自己几番苦苦哀求慕容煜都没有开口答应她的请求,因此也明白了今日是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因此也不多做强求,而是顺了慕容煜的意,先回虞府等消息。
慕容煜派人送走宋紫宁和虞若妍后,便急匆匆的往卧室内的走去,而后轻启床头多宝阁上的一尊虎雕,床榻靠着的那一侧墙立时移开,墙的另一面别有洞天,那是一间环境非常雅致的密室。
虞若溪和慕容吟见煜亲王进了密室,他们也跟着悄无声息的进了密室,而后密室的墙就开始缓缓合上,若不是两人亲眼见那面墙移动,还真难发现这里有一个空间如此大的密室。
煜亲王进入密室后七拐八弯,来到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内室,那内室一如富贵人家的卧室一般布置得十分精致,低调而不奢华。
慕容煜进入内室后并没有瞧见什么人影,床榻上的人仍旧如之前一般闭目沉睡,一如一副美丽的雕塑一般安静的躺着。
那人约莫是个刚及冠的男子,眉眼和宋紫宁十分相像,若不是虞若溪方才亲眼瞧见宋紫宁和虞若妍离开,她都要怀疑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宋紫宁了。
因为两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宋紫宁虽然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但是因为保养得仔细,因此瞧着和躺在床榻上的及冠男子并无多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