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男人表现得并不像是有想要撒谎的意思,可这并不等于徐良就完全相信了他的话。特别是附近街区的这帮街坊邻居对旅馆老板一家的表现也太反常了,而且他们还都纷纷把事情的矛头指到了老男人的身上。
“我、他们,大哥、他们讨不讨厌他,该我什么、啊呀!我好像想起来了,我说,我全都说。”
老男人果然并没有把事情的事情和盘托出的想法。
可不等他把反问的话说到一半,徐良脚上的力度就重又变大了起来。
显然徐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而且也就为此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当这家伙嘴里的话想要变味儿时,他就把脚狠狠得向下踩去。
“这、这都是因为拆迁的事儿。”
“拆迁?”徐良的脚紧踩在老男人的身上,嘴里则用困惑的语气这样询问。
“没、没错儿!”老男人这次倒是老实,他没敢再跟徐良耍滑头,而是吞咽着口水呢喃道,“侯总、侯德贵,他想要在咱们街区搞个工程改造,所以就需要拆迁一部分商户。这本来是对大伙都好的事儿,可旅馆那俩人就是不同意,为这大伙才对他们有意见。”
“还有这样的事儿?”
“是、是啊!我可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查。”
老男人这次可把话说得蛮硬气,这想必是因为事情的确跟他说得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撒谎骗人的打算。
“既然这是对大伙都有利的好事儿,那旅馆老板和老板娘为什么不同意?”
徐良可不是老男人三言两语就能够糊弄过去的!虽然老男人并没有撒谎,可这事情却肯定不跟他说得这么简单。
“这、这件事儿对大伙有利,可不见得对姓赵的有利,那两口子也不是傻子。他们是开旅馆的,要是咱们这街区一改造,他们的生意不就全没有了吗?”
老男人并没有撒谎,而是直接就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按着侯德贵的想法,那是想要把这条街给封闭改造一段时间。为此,街道两边的商铺肯定会受到影响。
当然了!他会为这些商铺提供一定的补偿。
只不过,街区当中的这家旅馆受到的影响最大、损失也最大,可这补偿款侯德贵却不愿意再多给了。为此,这两边就僵持下来了。
老男人则负责帮着侯德贵来做旅馆的工作。
可是,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两口子却有那么点儿死脑筋!他们总想让侯德贵多出钱,老男人软磨硬泡也不好使。最后,他就想了这么一个招,那就是发动大伙一起抵制这家旅馆。最终,这事儿也就闹成了整条街都不答理开旅馆的这俩人。
徐良听老男人这样讲,脚下的力道当然也就卸掉了大半。
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旅馆老板跟侯德贵等人并没有宿怨,可他们要是为了经济利益搞成如今这副模样,这倒也算得上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大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这事儿是侯德贵的,将来利益拿大头的也是他,我只不过是个跑腿儿的,你说我有什么必要放火烧死他们两个?当然了!他俩要是能早死的话,那对大伙来说可是件好事儿。”
“我呸!你胡说什么呐?”
老男人的话音未落,梁冰冰就把一口唾沫向他猛喷了过去。
这家伙挨了梁冰冰的吐,手可没敢放到脸上去擦,而是就这么顶着。看来他是担心自己一旦动手去擦了,那徐良和梁冰冰会给他更加严厉得惩罚。
“大哥,这事儿我可真得没撒谎!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没撒谎吗?”徐良随着老男人的话语问了一句,目光则紧盯到他被梁冰冰吐过的地方。
“没!我不敢。”
虽然徐良并没有为此再多做点儿什么,可老男人却吓得用颤抖的声音忙不迭得将这话呼喊了出来。当他发现徐良并没有为自己的话,立刻就做出回应时,那脸上的表情可就要比之前的更胆怯了。
“大哥,我保证!我真得没有。”
“阿良哥,走!咱们去找侯德贵去。”梁冰冰听到这里,也就懒得再跟老男人继续纠缠下去了。很明显她也觉得老男人没有撒谎!毕竟这家伙如今被吓得都快成一摊烂泥了,难道她还会以为自己能把他扶到墙上去吗?
“嗯!别着急,咱们是得去找一下侯德贵;不过,还不是现在。”徐良并没有按着梁冰冰的提议去做,而是思忖着这样回答。
“不是现在?”梁冰冰没想到徐良竟然会反对自己的话。她在困惑的反问同时,目光当然也紧盯到了徐良的脸上。
她不相信徐良会把这件事情就这样忍下来。毕竟这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件了。
“对啊!你想啊,侯德贵那么久都忍了,他难道会再忍不下去了吗?要是那样的话,按着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跟旅馆老板明刀明枪的来,难道还需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吗?”
“这好像也对!”
梁冰冰不愧是被侯教授制造出来的精品!
她的脑袋转悠得很快。虽然她对人情世故那套还不是很懂,可经过计算她的心里却知道,徐良的话还是非常对的。既然侯德贵可以请老男人来做旅馆老板的说服工作,那就说明他并没有硬来的打算。
甚至说,他就算是真要硬来,那也不可能给人留下太过明显的把柄。
毕竟侯德贵那个家伙可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让人把整件事情搞清楚呢?
可是,如果这件事情当真不是侯德贵干的,那又会是谁干的呢?
就在梁冰冰为此倍感困惑的时候,徐良的目光却落回到老男人的脸上,“老兄,你只是这么说说,还不能证明事情就是侯德贵干的,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成。”
话到这里,徐良故意停顿了下。
当他看到老男人咧着嘴巴哭咧咧得把目光向着自己看来时,便又补充了一句道,“毕竟大伙可都跟我说,你应该跟这件事情有关,所以你必须得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才行。”
“我的清白?你、你想我怎么证明?”
“你好好想一想,自己有没有暗示旁人去做掉旅馆老板,然后你又向对方许以重金的时候。”
“我、我干嘛……”
老男人用来反诘的话只说到一半,嘴里可就吞咽起了唾沫来。
虽然徐良的话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儿难为他,可当他沉下心来仔细去想时,却又觉得这话好像也有那么点儿道理。
为此,他便沉吟着把眉头紧皱了起来,然后又轻声呢喃道,“我倒是在喝酒的时候,跟旁人抱怨过这件事儿,可我却记不清这酒究竟是跟谁喝的了。”
“你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
老男人的话音未落,梁冰冰的逼问声就传了过来。
几乎同时,她的手当然也就向着老男人的脖颈上面抓去。很明显,她跟徐良的双簧演得可很好!他俩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也算是配合默契了。
“我、没!我没不想说。”
老男人很担心徐良的脚会因为梁冰冰的问题再踩下来,便忙不迭得开口应对。当他把目光再向着徐良那边看时,那可就不单单是脸色煞白的问题了,而是他的嘴里也往外冒出了白沫。
看他如今的表现,就好像性命难保了一样。
“冰冰,我相信他的确没有撒谎的意思。”让老男人稍感安心的是,徐良并没有跟他想得那样再把脚踩下去,而是用舒缓的口气这样回答。在说话的同时,他脚上的力道还变得比先前更松了些,“老兄,你再好好想想!这人究竟是谁?”
“我说不上来!不过,他肯定欠了我的钱。”
老男人摇晃着脑袋回答,脸上则是一副尴尬的模样。
“是吗?那这条街上欠你钱的人多吗?”徐良相信既然老男人能够跟侯德贵混到一起,那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儿!实际上,他从商户们提到他时脸上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到这一点儿了。
“多倒也不是很多!不过,的确是有那么几个。”
“说说看!他们都有谁?”按着徐良的判断,这个夜晚跑去旅馆纵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欠债的人。毕竟侯德贵为了做这片街区的改造愿意拿出一笔补偿款来,而这欠债的人最缺的就是钱。
如今开旅馆的那对夫妻从中作梗,这可就等于断了欠债人的生路。为此,欠债人要是寻到了机会,就想要跟他们拼命来断他们的活路,这可就有很大得可能了。
“前面大众浴池的林三,路边卖早点的李大德子,还有对面开裁缝店的尚寡妇……噢!对了,街口曹老头也欠我不少钱。”
还别说!老男人林林总总得不多时候就说出了一长串的人名来。
最让徐良和梁冰冰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一连串的人名当中,竟然还有曹爷爷的名字。他俩听完这话,目光当时就向着一起望去。
紧跟着,梁冰冰就用好奇的口气道,“刘三刀,曹爷爷也欠了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