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这里!”
就在徐良思忖的当口,曹培民的声音却从前面传来。
当徐良随着声音再把目光向着他那边看时,则发现他已经把手指放到了墙壁上,脸上也呈现出了喜悦的表情,“这里!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个走廊当中的机关就在这个地方。”
“曹大哥,我觉得你对这里的机关也太熟悉了吧?想必你肯定不会猜错它们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梁冰冰看到曹培民这副兴奋的表情,却阴沉着脸面冷言冷语得将这话说了出来。
“梁小姐,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曹培民虽然好赌,可头脑却一点儿都没有问题!他听梁冰冰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呈现出了愕然的表情,口水紧跟着当然也就向着他的喉咙当中咽去。
“什么意思?难道你真得不知道吗?”
梁冰冰并没有给曹培民一个确切得回答,而是这样反问。与此同时,她的面色也变得要比方才更加冰冷了。
“徐先生,我……”
曹培民没去回应梁冰冰的回答,而是咧开嘴巴冲她龇了龇牙,然后就把目光向着徐良那边看去。
当他发现徐良的目光也紧盯在自己的脸上时,心里顿时就有了发毛的感觉,脚步也不由得向后退去,这便让他的身躯在不经意间碰撞到了墙壁上。紧跟着,一些刺痛的感觉可就传入到他的体内,并让他的嘴角微微得抽搐了起来。
“老曹,冰冰说话直,你不要怪她!我们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这么对这里的机关这么熟悉呢?这好像只用你搞机械的来解释,有那么点儿解释不通了吧?”
“这个,我、我也有点儿奇怪!”
曹培民并没有隐瞒,而是把眉头微微得皱紧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纠结的表情,“徐先生,我在这里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如果事情没有搞错的话,这里的这些机关消息应该都是我师傅想当年造的,或是他其他的徒弟想当年造的。”
“你师傅?”梁冰冰用质疑的口气反问,脸上依然挂着戒备的表情。
“没错儿!”曹培民并非看不出梁冰冰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可他却还是蛮无奈得把头点动了起来,“我是他的关门弟子,我相信他在我之前一定还有其他徒弟。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能练就这门手艺,都是因为我年少的时候遇到高人了。”
“那就是说,这个高人就是你师傅,也就是有可能建造这里的那个人了?”
“对!没错儿。”曹培民毫不迟疑得点头,脸上甚至还显露出了小小得激动。随着话音,他的目光重又向着徐良看去。显然他觉得还是徐良更了解自己的心思。
徐良看到曹培民听了这的话后,竟然会有这样的表现,心里怀疑的感觉当然也就降低了不少。就在这时,梁冰冰却又追问了一句,“那你说,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他可是工匠界的高手,杨怀青。”
“杨怀青?”徐良轻声重复,曹培民则用异常自豪的口气道,“没错儿!他可是咱们国内工匠界非常有名的人物,就比如说……”
“好啦!我们都知道你师傅很厉害了。那就是说,你的确没有撒谎,这里的确是你师傅建的。那好!你说,他当初建造这里是干什么用的?”梁冰冰并没有等曹培民把话说完,就将逼问的话说了出来。
“这、这个……”
曹培民张了张嘴巴,最终却又将它无奈得闭合了起来。
看样子,梁冰冰的这个问题,他还真就回答不上来;可他的心里却很明白,自己此刻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不光是梁冰冰不会放过他,就算是徐良也很难相信他的话了。
他在用力吞咽了几下口水后,方才紧咬起双唇来低声呢喃道,“梁小姐,你问得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在我师傅生前,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他之前还建造过这么一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我同门的师兄建的。”
“那你的那些师兄都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
曹培民边说边把头摇晃了起来,脸上则呈现出了纠结的表情。
当他留意到梁冰冰的目光依然紧盯在自己的脸上时,便只能很无奈得把头低垂了下去道,“梁小姐,我想你也知道咱们国内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动荡的时间吧?我跟我师傅就是在那段时间里面相遇的。那时候,他是个被改造的对象,而我是看守家的小孩,所以……”
“所以,你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着他学艺了?”
“嗯,就算是这么回儿事吧。”曹培民点头应对,“我当初学这门手艺,那都是我爸的意思。唉!现在有些事情说起来,我好好在这上面,毁也就毁在这上面了。”
“老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良听出曹培民的话里有话,便立即追问道。
“徐先生,我不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我这不是手上有了钱,心里就发痒,然后这手就欠吗?”曹培民边说边把双手向外伸了出来,而后这头紧跟着就无奈得摇晃了起来。显然他已经为自己过去做下的某些事情感到懊恼,心里也充满了不爽、无奈的感觉。
徐良并没有兴趣去听曹培民陈述过去的事情。
按着他的判断,曹培民的确没有撒谎,他并不知道眼下的这些事情究竟是这么回儿事;不过,他又的确跟建造这里的人有关联。
兴许侯德贵正是知道了这些,才把他给抓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徐良的目光不由得向着曹培民随身的工具兜上看去。
很明显!要是事情真跟他此刻想得一样,那也就可以很完美得解释,为什么侯德贵的手下在抓捕曹培民的时候,要将他连人带工具一块儿抓了。
“阿良哥……”
“嗯?喔,老曹,你继续寻找机关吧!刚才应该是我们太多疑了。”在梁冰冰的提醒下,徐良将心神从思绪当中收了回来。他并非那种不敢认错的人,为此他当然也就言辞恳切得向曹培民倒起歉来。
“徐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你们怀疑我是应该的。这么说吧!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刚才发现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时,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怀疑。你说在这钢筋水泥的大厦底下,这么就会有这么一处地方,而且这里还有可能是我师傅建造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兴许是大厦建造好了之后,侯德贵请他来的呢。”梁冰冰的回应很直接,丝毫都没有犹豫的意思。
“可是……”
曹培民的话到这里,嘴里可就吞咽起了唾沫,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可我师傅过世已经好多年了!想当初,我俩在一起相处了没几年,他就死掉了。唉!那个年代啊,死人多。”
徐良和梁冰冰都没有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年代。
当他们听曹培民这样讲时,却依然能够通过他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有所感触。显然那个年代留给年长者的记忆是很难以磨灭的,而这也的确影响了他们一生。不过,这并非徐良此刻想要关心的事情。
“老曹,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师傅、那位杨前辈,在爱辉大厦建成前就已经去世不在了?”
“是啊!他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曹培民叹息着回答,手则重新向着身旁的墙壁上面抚去。
他此刻的举动显然也给徐良和梁冰冰带去了更多的遐想,而这仿佛是中年人在回忆那段难忘的经历。
“那你能够判断这建筑的建成年代吗?”
“这……”
曹培民听到徐良这样询问,则把头转动着将目光向着他的脸上望去,“徐先生,我不是建筑师,所以很难通过这些泥瓦活儿把建筑的修造年代准确得判断出来。不光如此,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这里还有不少近期才贴装上去的装修材料,它们也会影响我的判断。”
“那就是说,它建成的时间有可能比咱们想象得要早?”
“兴许是吧!”
曹培民叹息着回答,目光则向着周遭的其他地方看去。
虽然他并没有为此再多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在证明他的思绪已经深陷到了回忆当中。
跟徐良并不相同的是,梁冰冰对那个时代的敬畏显然要差得多。
她虽然能够通过曹培民的表现感受到许多东西,可她毕竟是侯教授设计生产出来的东西,为此她不可能在成长的过程中听到旁人对某个时代过多的描述,并因此就对它生成敬畏或是惧怕之情。
当她留意到曹培民的目光又开始神游时,自己的眼神则向着他们之前的来路看去。
虽然徐良刚刚已经否决了她的话,可她的心里却仍旧有那么点儿不放心的感觉。至少她也想通过自己的目光亲眼再去证明一下那边当真没有东西存在才行。
唰!一道模糊的光影从她的视线中一闪而过,而后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