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认定了宋璋的坏，谁再说什么都没用。
宋肆意不免觉得这个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明明她才是真的宋瑶，明明死于亲弟弟手上的人是她，她这还没有什么怨言呢，那边就有人为她打抱不平个不停。
之前陆之轩大概也是想和说这件事，想告诉她她当初是怎么死的，但她其实并不想知道，不然重生而来那么久，她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躲了这么久，突然被宋瑶把事实捧在了她面前，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该气谁。
但不管气谁，在不知道哪儿来的幽魂和亲弟弟之间，她肯定是选择亲弟弟。
随手整了下衣袖，她道：“皇上躲躲闪闪也许是不愿你想起被刺客刺杀时的疼痛，我只信他亲口承认的事情，他不承认的，我一概不信。”
宋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有没有搞错，谁会承认这种事，他又不傻，就算是他杀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承认，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你不懂他，”宋肆意很平淡的道，她站的离梳妆台很近，走两步到梳妆台边，看着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她笑了笑，“对于旁人，皇上也许不会承认自己的错处，可在你面前，但凡你问，他都会回答，哪怕那些事十恶不赦，他也不会隐瞒你。”
因为这是他的骄傲和尊严，他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藏拙，却不会在她面前藏拙，他太自傲了，自傲的死活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慌张和不安。
同样，也自傲的不喜欢她的猜忌。
宋瑶嗤笑：“我不懂他，难道你就很懂他吗？别忘了，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这些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想了很多，不算灵光的脑子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
说着话，她看向宋肆意，目光中带着怜悯，“我一直以为宋璋对你应该是宠爱，其实不然，他那人爱的应该只有他自己，你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颗有用的棋子，一旦棋子失去用途，你和我的结局并不会不同，当然，你有陆之轩，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可无论结果怎么不一样，你跟我在本质上差别并不大，不是吗？”
都是顶着光环过活，却不知这光环不过是上位者的施舍，一旦撤走这些施舍，你我又有何不同？
宋肆意想，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她在得知自己是棋子后，想的是怎么让这颗死棋活过来，假宋瑶想的是，如何找到同样的死棋，然后寻求一下安慰。
性格使然，每个人在面对同一件事情时的做法不同，因此结果也就不同。
然而想想，这人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莫名其妙死亡，莫名其妙到了她的身体，然后面对这一系列的阴谋，心态会崩也属正常。
“所以，因为你觉得皇上害死了原来的宋瑶，所以你这个后来者要为原来的宋瑶报仇？”
宋瑶点头：“是，杀人偿命，他既然能狠心害死真正的宋瑶，那就有可能害死我这个假的，与其坐等着被害死，不如我主动出击，也许还能效仿一下武皇帝名垂千古呢。”
武皇帝？宋肆意不懂她口中说的这人是谁，大概是哪个皇帝，想着又觉宋瑶莫不是疯了，居然想当皇帝，天启自建朝以来，就从未听过有女子为皇的，那不是扰乱祖宗朝纲嘛。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妄想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妄想坐上不属于自己的位置，那么下场一定不会好过，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勾结到天狼那边的人？谁给你牵的线？”
若是一开始她就这样问，宋瑶可能不会告诉她，但现在，俩人聊了那么多，宋瑶的警惕心已经削弱了不少，问起这件事也不会过多回避。
果然，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宋瑶先是冷哼了一声，后道：“哪儿需要我去勾结，他们上赶着来找我，旁人都能察觉我和他之间的矛盾。”
在看到宋肆意冷眼瞥她后，她咳了一下，老实解释道：“当时我跟紫衣的交易是，她告诉我这个秘密，我帮她把尸体运出皇宫交给宫外的人，她身上有那个什么印记，她说那印记不能让旁人看到，我就帮她隐瞒了下来。”
后来，在碧桃找上她时，她才知道原来紫衣是天狼的奸细，而碧桃一直在宫里秘密监视着所有人，自然也就看到了她帮着紫衣，拿这件事为由，将她引荐给了天狼的皇子。
“所以，和你合作的天狼的大皇子？”紫衣是天狼三皇子的人，如果碧桃和紫衣是同一个主子，不至于在紫衣遇到那样的事后不闻不问，唯一的可能就是碧桃的主子是大皇子，因为两位皇子之间有嫌隙，所以碧桃见死不救。
宋瑶的点头也证实了她猜的不错，“怎么说都是嫡子，我与他合作也不算辱没了我的身份，原本还以为是个有能耐的人，结果也就是个草包，到现在答应我的事情没有一件办成的，简直是废物。”
她骂人家骂的是一点也不吝啬，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完成人家要求的事情，俩人半斤八俩，东家别笑西家。
宋肆意对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看着那张脸扭曲着谩骂别人，实在是看的胃疼，忍不住道：“天狼那弹丸之地，就算大皇子是嫡子，又如何与我们天启的长公主相比，你和他合作，根本是自甘堕落，就算成功了，你觉得你面子上就很有光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成功，那些胆敢有异议的人也不过是捏在我手心里的蝼蚁，敢吱声我就捏死他们，过个两三年，谁还会在意我这个皇位是怎么得来的。”
只要成为上位者，其他的都无所谓，历史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当年则天女皇不就是排除众议的登上了皇位。
宋肆意被她的愚蠢逗笑：“你觉得人家为什么那么帮你？让你坐在那个位置，和让阿璋坐在那个位置，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