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淮南王眼巴巴看着的模样,裴远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那得凤益承真做错了事情才行。这件事情凤益承都已经做出让步了,皇叔您就好好回家去,朕待会就让人送几箱子番邦进贡的水果给您。”
淮南王就这样被裴远的几箱子水果给哄回家了,等出了宫门他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左思右想后才发现他原来又给裴远给糊弄了,竟然就这样被裴远送了出来,要办的事情一个都没办成!
坐在轿子里吃葡萄,淮南王觉得自己不高兴极了。
凤益承那里吃闭门羹,皇帝又糊弄他,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事有娄元钦一份,凤益承他打不过,皇帝他不能打,自己儿子总能收拾。
想起这个,淮南王当即决定先不回家,先去儿子的外宅!
而此时,娄元钦的外宅也不安定。
凤卿晚小产刚刚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顿时就哭天抢地起来,对着娄元钦一阵嚎:“元钦,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娄元钦也是心痛无比,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就没了,他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一边的安玉荣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虽然说要闹,可是怎么也不会让这个孩子真的没了,孩子没了之前是她有理,孩子没了之后,她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于是,安玉荣为了恕罪就跪在门前,这也是娄元钦让她跪的。
听着凤卿晚在耳边的哭声,一声一声喊着他们的儿子,娄元钦也气的心肝都在颤,指着安玉荣骂道:“贱妇,你怀不上孩子,就要把我的孩子都弄死吗?你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吗?你便是恨我,恨卿晚,那孩子呢?孩子也让你这么容不下了吗?”
安玉荣心里委屈,她哪里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平坦的路上怎么就出现了一个石头,怎么凤卿晚好死不死就踩了上去,怎么就刚好撞在石狮子上,把孩子给撞没了?
她还没说些什么,陪着安玉荣跪着的两个婆子替她喊冤道:“少爷,夫人也不知道会这样啊,这都是那个女人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关夫人什么事情?”
在她们眼里,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有,更不应该出生,如今没有了也是天意。
娄元钦哪里管她们想什么,他的孩子没了,自然是气的不行,安玉荣跪在地上身形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一样。
她闹了一天到晚上滴米未进,本来就是个千金小姐,虽然习过武术,可是那也是两年前学的一些拳脚功夫,自从嫁了人以后就没再像从前一样练过,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两个婆子看着她这样也是揪心不已,想求娄元钦让安玉荣起来:“少爷,求求您,这件事情跟夫人没关系,您要是生气就罚我们吧!”
娄元钦一脚踹在两个婆子身上,骂道:“你们两个贱人,就算杀了你们,也不配给我的孩子抵命。”
跪在地上的安玉荣终于体力不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两个婆子顿时尖叫一声,抱住安玉荣大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醒醒啊!”
眼见安玉荣昏倒在地,娄元钦还以为安玉荣在耍什么花招,便皱眉斥道:“安玉荣,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你给我起来,别耍花样!”
两个婆子抱着安玉荣,哭着说道:“少爷,夫人是真的晕过去了,不是骗你的!”
娄元钦看了看安玉荣,发现她真的没什么动静,完全不像装的,他也怕安玉荣真出什么事情,要真这样他老子真的跟他没完,便大喊道:“那你们还不快把她送到房间里去!去把给凤卿晚抓药去的大夫带过来!”
两个婆子见到他也不是这么无动于衷,赶紧收拾了眼泪,两个人把安玉荣抬起来,抱进了房间里去。
娄元钦也是头疼得很,便转身进了凤卿晚的房间。
里面凤卿晚还在抽抽搭搭的哭着,娄元钦只好走过去,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细声细气的安慰道:“晚儿,你别哭了,孩子我们总还会有的。”
凤卿晚想到的是她这个孩子没了,她要进娄家的门,几乎就是难上加难,况且这也是她第一个孩子,她在知道有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将来,她会看到她小小的身子,会看到他一点点长大,会看到他也娶妻生子。
她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就化成了一摊血水离她而去了。
想到这些,叫凤卿晚如何不伤心呢?
凤卿晚扑在娄元钦身上哭的时候,那哭声也哭在了娄元钦心里,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虽然混蛋,可是对于血脉这种东西也十分看重。
两个人抱在一起伤心的时候,隔壁安玉荣的婆子走了进来道:“少爷,夫人醒了,请您过去。”
娄元钦正伤心呢,哪里管的上安玉荣,便粗声粗气道:“她醒了就给我回去,请我过去干什么!”
凤卿晚虽然没了孩子,但是看到娄元钦这么向着她心里还是高兴地,对安玉荣也不免更看轻起来。
一个女人,要是失去了相公的宠爱,就算她在后院如何风生水起,那也只是一个表象。
凤卿晚心里正得意,觉得自己强过了安玉荣一头,那婆子就对娄元钦挤眉弄眼道:“少爷,您还是过去一趟吧,夫人说有事要与您相商。”
看到婆子的这个表情,娄元钦心头跳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他松开凤卿晚,咳嗽了两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你们夫人要耍什么花样!”
凤卿晚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娄元钦给甩下了,她连忙拽住娄元钦的手说道:“元钦,你要去看她吗?”
看着伊人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自己,娄元钦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晚儿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隔壁看看那个婆娘还要耍什么花招,然后就回来!”
凤卿晚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在她愣神的功夫中,娄元钦就走了出去,那婆子狠狠的瞪了凤卿晚一眼,像是瞪什么脏东西一样,跟在娄元钦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出去以后,苏惜月就悄悄地走了进来。看到母亲,凤卿晚还是有些激动,抓住苏惜月的手问道:“娘,你没事了?”
苏惜月嘴角泛起苦笑:“我是没事了,可是晚儿,你有事啊!”
“什么事情啊?”凤卿晚不解其意的问道。
皱了皱眉,苏惜月才有些恼恨的说道:“我刚刚在门口听到,那个安玉荣好像……怀上了。”
凤卿晚犹如当头一个晴天霹雳,炸得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抓住苏惜月的手臂,急急问道:“娘,娘你说什么?”
尽管手臂被抓的生疼,苏惜月也没有说什么,只满脸悲戚的说道:“你都没有看到娄元钦有多高兴,晚儿,你这一次的赌,是全盘皆输啊!”
凤卿晚没有听到她说的半个字,她满脑子盘旋的都是安玉荣怀孕了,这个晴天霹雳。
她下了一场豪赌,最后是满盘皆输。
“她偷了我的孩子,她偷了我的孩子啊!她把我的孩子偷到了她的肚子里,娘!”凤卿晚大哭一声就晕了过去。
然而隔壁房间却是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安玉荣嫁进来两年终于有孕,一下就冲淡了娄元钦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悲痛,对于他来说,孩子从谁肚子里生出来并没有什么要紧,只要这孩子是他的就行。
安玉荣也满脸都是喜气洋洋,她从前没有身孕的时候尝试过许多种办法,折腾了两年终于怀上了孩子,虽然孩子的父亲不怎么样,可是这个时候她看什么都是好的,心里也是满心欢喜,身边的下人更为他们高兴。
……
这头,淮南王气冲冲的往这宅子过来,心里琢磨了好几种怎么教训儿子的办法,刚到了门口就被一群丫鬟小厮围住,齐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淮南王心里堵得慌,对他们挥手驱赶:“去去去,没眼力见的,本王上下哪里值得你们恭喜贺喜的!”
这厢里婆子走出来喜气洋洋的贺喜道:“他们是在恭喜王爷要做祖父了呢!”
淮南王还没反应过来,闻言愣了一下道:“什么?那孩子不是没了吗?”
嗔了一眼,婆子才笑着说道:“是您的儿媳妇安夫人有了身孕,刚刚大夫来过说是怀上了的。”
淮南王这才明白,他大喜道:“什么时候怀上的啊,这丫头也不知道跟我们说,玉荣呢?这可是我们府里第一个孩子,快带我去看看!”这的确算是娄家的大喜事,也难怪淮南王连生气都忘了,只想着去看看儿媳妇,和尚在肚子里的孙子。
知道父亲来了,娄元钦还是有一点怵的。淮南王进来的一瞬间,他就从安玉荣身边站了起来,怯怯喊了声:“父亲,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