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选择，哪一个，她都不想选。
可是，犹豫许久，想到还在医院的弟弟，她最终还是咬着牙，将手中的衣物，一件件放回原位。
——
贺铭川直奔出门，坐上车子就直冲出去。跑车在郊外的别墅区路上，飞速前行。
他打开车顶，冰冷刺骨的风，渗透肌肤，一寸一寸，传递到心间。
他放下她曾经的背叛，选择重新来过；她也说过，以后不会再与苏瑾言有瓜葛，他也信她。
可是，结果呢……
苏瑾言送花到她公司，去她公司找她，她一转身，就又跟苏瑾言凑在一起。
一想到，医院里，他看到两人手握着手的情形……他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他愤怒地一拳头，捶打在方向盘上。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随手接听，蓝牙耳机里传来沈良辰的声音，“川哥，你跟嫂子怎么样了？帝豪这边的会议厅，你打算……”
话还没说完，贺铭川一脚踩到刹车。车子在公路上，因为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贺铭川定定地看着前方！
沈良辰惊呼：“川哥，你怎么了？刚刚什么声音？该不会，出车祸了吧？”
贺铭川忽然烦躁地切断了电话，一挥手，手机狠狠的摔在路边，他的车子，后退一下，碾压着手机，冲向前方！
*** ***
顾念恩一个人，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不懂，两天前还一直关心很好的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在床上坐了一整夜，没有再见到他，他没有再回家。
第二天，顾念恩便去了第一医院。
弟弟有多么期待昨天的手术，她是知道的。被贺铭川这么一打断，手术没有做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顾念恩来到医院时，发现弟弟原来的病房，早已空无一人。
她急忙找到护士询问，“请问这张病床上的人呢？”
“哦，他上午刚刚被他姐夫带走，据说是转院了。”
“姐夫？带走了？”
顾念恩惊讶地瞪大眼睛，傻愣在原地。
护士说什么？
他的姐夫将他带走了？
贺铭川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
一股冷意，渗透了骨髓！
她咬着牙，气的发抖，一瞬间脑子里闪出无数个念头，到最后，却颓败地垂下了头，苦涩地勾起了嘲讽的笑。
是啊，她现在一无所有，她的反抗，只会激怒他，让他报复自己！
这个念头，让她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顾念恩想了想，拿起手机，拨出贺铭川的号码，电话那端，却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顾念恩手指一松，手机差一点儿就摔在地上。
她转身，离开了医院。
许是被气的，也许是医院外面的冷意，让她控制不住地手指哆嗦起来。
顾念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在卧室里，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就这么抱着双腿，木然地盯着地面。时间仿佛静止了医院，一分一秒地划过。
下午四点，她听到了外面传来车辆的声音。
身体一僵，顾念恩急忙下楼，站在客厅里，就看到贺铭川带着顾晓东进入客厅。
贺铭川昨夜一整晚没休息，今天又去医院，办理顾晓东的识趣，他眼里的疲惫，却在进入客厅，看到她的时候，消失殆尽。
顾念恩的脸上，挂着笑容，像是一个等待着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儿，在他进门时，眼睛里冒出亮光！
贺铭川脚步略微一顿，哪怕明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是因为身后的顾晓东，可心情也莫名地舒畅起来。
他没有说话，直直的看着她的微笑，下一秒，就看到她兴奋地从他的身边经过，直奔身后被人搀扶着的顾晓东面前。
顾念恩激动地拽住小东的手，“你来了。”
顾晓东抬头打量了一下贺铭川，然后乖巧地点头，“恩。”
顾晓东没问，为什么手术被打断，肾源的捐赠者，居然会是自己的姐姐；也没问，怎么突然要转院；更不会询问，他怎么就凭空多了一个姐夫。
因为，他怕给他的姐姐，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懂事的弟弟，让顾念恩觉得心酸，“感觉怎么样？都是姐不好……”没能做成手术。
“姐，我很好的，你看。”顾晓东说着，柔弱的身躯，在顾念恩面前慢慢旋转一圈，“我现在身体挺好的。”
他知道，姐姐是在为昨天的手术，而感到愧疚。
但是，他很庆幸，昨天手术被打断。如果事后，让他知道，那个所谓的捐赠者，是自己的最亲爱的姐姐，他会很崩溃的。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姐姐受伤。
顾念恩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柔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贺铭川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姐弟俩，温声细语地说话。他的眼眸就沉了沉。
她看着像是跟以前一样，笑容也依旧美丽动人。而家里面，也因为顾晓东的到来，变得热闹了许多。可他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欣喜。
吃完饭的时候，贺铭川忽然开口：“我帮小东转到第三中医院，那里有一个出名的肾脏科专家，会对小东的病情有帮助。”
顾念恩夹菜的动作一顿，笑看着他，“好。”
两人之间，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然后，贺铭川就看到她加了一筷子莴苣，放在顾晓东碗里：“你多吃点。”
顾念恩絮絮叨叨说着话，眼神里还流出一抹神采。
贺铭川淡淡垂下双眸，一下子失去了胃口，只觉得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也变得寡淡起来。他忽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不等他们开口，他就径直上楼。
餐厅的气氛，总让他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贺铭川走后，顾晓东放松许多，看向顾念恩，轻声开口：“姐，姐夫他，对你好吗？”
顾念恩脸色一僵，没想到小东会突然这么问，故作轻松道：“好啊。挺好的。”
顾晓东不信，刚刚餐桌的气氛，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姐，你是不是过的不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