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们从厨房端出充满法国味道的午餐，顾念恩坐到贺铭川对面，他身上仍然穿着睡袍，还没换衣服。
他们明明曾经是同学，为什么她只会一些英语，而他却能看懂法语报纸？
他什么时候学的法语？她怎么不知道？
贺铭川把报纸搁到桌上，黑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什么。”
她睡了这么久，精神不错。
顾念恩不在意，随意看向桌上的报纸，上面登着几张他们的婚礼的照片，惊讶道，“法国这边也报道这样的新闻啊？”
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报道？
“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贺铭川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出声问道。
闻言，顾念恩不禁笑了起来，拿过报纸，“虽然不知道写了什么，但图片还是能看得懂，多少能猜到一些。”
她虽不是记者，但好歹也是跟这一行有些交道的，看图猜话也她来说能有多难。
顾念恩仔细看着上面登出来的照片，以她那件夸张的婚纱为主打。
“这头条标题该不会是说天价婚纱，或者是你一掷千金为妻打造昂贵的婚纱吧？”顾念恩拿起报纸，指着上面的大字标题说道。
岂止是对，简直就像读懂了这头条新闻一样！
看不出来，她还有做狗仔，不对是记者的潜质！
只不过——
她指的位置并不是他们的新闻标题，而是这报纸庆祝他们成立五十年的一排字。
傻瓜。
贺铭川没有说话，继续拿着杯子喝水。
见他这样，顾念恩便知道自己答对了，搁下报纸开始吃午餐。
隔着桌子，贺铭川凝视着她略显得意的模样，他的黑眸里显出几分淡淡的宠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法语的？”顾念恩随意问道。
贺铭川瞳孔一缩，微怔几秒，很快恢复冷漠的神情，“七年前。”
顾念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餐厅里一阵沉默。
******
午餐后，贺铭川带她去听歌剧，吃下午茶点，全程都一直黏着她，搂着她的腰身。
车子往前开车，顾念恩轻轻开口问道，“现在去哪？”
“你猜？”
“……”顾念恩无奈，“猜不到。”
她对法国又不熟。
度蜜月本来应该是两个人商量以后决定的事，贺铭川也曾让她好好想想要去哪里，但最终他却提都没提，直接带她来了巴黎。
巴黎是父亲一直想带她来的地方，如果让她选，她未必会来巴黎。
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却是贺铭川。
顾念恩的话落，跑车便停下来，从窗外望去，是一个广场。
“下车。”
贺铭川把顾念恩拉下车，顾念恩跟在他的身后，往前走去。
广场很大，中间是一个螺旋形的建筑物，不少白鸽都停在上面，各种姿态，一些游客在喂鸽子，一些写生的人坐在石阶上画画……
黄昏的晚霞色彩给这里渡染上一种美好的光。
“怎么会带我来这里？”顾念恩问道。
“你不喜欢？”
贺铭川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向她的脸，她不是一向喜欢这种小浪漫？
“不是，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顾念恩不解地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
上次回榕城老家，在家里翻出许多资料，以及小时候一家人的照片，照片里夹杂着一张明信片，背景就是这片广场。
她记得那张明信片，是父亲拿给她的。
父亲告诉她，这是巴黎最有名的广场，在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
据说，游客可以在这座广场买一只鸽子，写下自己的愿望，要是过一天，这鸽子还在这广场被找到，就说明愿望能够实现。
父亲说等她长大一些，一定要带她来这里。
贺铭川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转过身离开。
不一会儿，只见他一手拎着鸽食袋，一手抓着一只鸽子。
那鸽子被贺铭川抓着也不挣扎，小脑袋骨碌碌地转着，十分讨喜。
“卖鸽食的人说，买一只鸽子写下自己的愿望，过一天后，还能在这广场找到这只鸽子，说明愿望一定能够实现。”贺铭川面无表情地说道。
法国人也迷信这个！
“你一定喜欢这个。”
“挺有意思的。”顾念恩看着白鸽，眼神百转千回。
贺铭川抓起手中的白鸽，“这鸽子脚上有一个小吊牌，是供游客写愿望的。”
顾念恩闻言，伸手接过鸽子，“好肥的鸽子，它肯定是长期在这广场吃食的，所以这么肥。”
却在双手离鸽子只有一公分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贺铭川将手中的鸽子缩了回去。
顾念恩愕然。
这鸽子不是给她的么？
只见贺铭川将鸽子递到方正手上，自己握着笔在吊牌上慢慢地写下一个个小子，顾念恩伸出脑袋看了看，全是法语，她根本看不懂。
然后，贺铭川略显小心地将这只系了吊牌的鸽子放开……
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鸽子群中，有游客去洒鸽食，广场上鸽子纷纷飞翔，形成漂亮的一景。
顾念恩眼巴巴地看着他将鸽子放飞。
贺铭川回头，就看到顾念恩可怜的小眼神，他勾了勾唇角，黑眸盯着她，淡淡解释道，“以前听说这里的鸽子能许愿时，就一直想在这里许下自己的愿望，现在终于实现了。”
顾念恩：“……”
他不是带她来玩的？
见她明显呆滞的样子，贺铭川心情不错，没再逗弄她，“你不是嫌肥的鸽子许愿不灵？我让方正去抓一只瘦的。”
“……”
顾念恩倚着贺铭川坐在石阶上，闻言愣了好半晌，瘦的就能证明不是长期在这吃的吗？！
这逻辑……通吗？
她是不是关注点有点错了？
不管顾念恩怎么样想，那边方正已经去物色瘦鸽子了。
他一过去，惊动无数鸽子，鸽子纷纷飞起来，展翅扑腾。
这样不好抓……
顾念恩望向方正，就见方正仰头看了几眼，行动便捷地踩着螺旋形建筑物上去，如走平地，身姿矫健，直达半空。
蓦地，方正一个倒挂，脚还缠在建筑物一个凭栏上，手高高一举，以迅雷之势抓住一只小白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