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贺铭川转过身来，看向床上的顾念恩，眼神深邃，淡漠出声，“到机场，你就说服小凡和你一起去泰国，能回到老主子身边，她应该很容易就答应。”
说到小凡，顾念恩的心里就像被根针扎一样。
“另外，贺正天那边不准和他起冲突，要识时务，当然，我相信这一点你能做得很好。”贺铭川继续叮嘱道。
这算是褒还是贬呢？
“……”
顾念恩躺在枕头上，长发铺泄，双眼依恋地看着他。
“收起你恋恋不舍的目光，让小凡看出破绽，她这颗棋子就没用了。”贺铭川一边调整着自己的领带一边道。
顾念恩躺在那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理解，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还不起床？”
贺铭川看她。
“好。”
顾念恩从床上坐起来，贺铭川已经将她要穿的衣服丢在一边，顾念恩迟疑着，算了，该走还是要走，她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不管。
顾念恩伸手去拿衣服，人却被贺铭川抱起来，像抱小孩子那样，大掌撑在她的臂下。
“……”
顾念恩疑惑地看着他。
“我给你换衣服。”贺铭川说着去解开她身上的浴袍，没有半点情－欲的味道，纯粹是为她做着一件事。
“不用了。”顾念恩连忙说道，她有自理能力的。
“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贺铭川淡淡地说道，继续给她换衣服，衣服的颜色很淡，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白皙。
“……”
下一次。
顾念恩看着贺铭川，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的阴谋，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贺铭川是消极的。
他从未如此没有斗志过。
是因为对手是他的养父么？
他对贺正天不是没有感情的，对么？
她静静地看着他，乖乖地任由他替自己换衣服，像个小孩般被宠爱着……
贺铭川说过，他宠着她，任由她只身犯险也是一种宠吧。
蓦地，顾念恩投进他的怀里，伸手攀上他的背，紧紧拥住他，零距离地靠近。
“……”贺铭川的眸光黯淡，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半步，手僵硬地抬在半空，好久才抬起来抱紧她。
相拥无言。
又过了许久，贺铭川主动松开她，黑眸紧紧地凝视着她，“准备好了么？”
顾念恩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她点头的一瞬，贺铭川迅速偏过脸去，但顾念恩还是看到他眼底的一点水光……
贺铭川。
傻贺铭川。
“我给你穿鞋。”
贺铭川一把将她按坐在床边，颀长的身形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来，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平跟单鞋，一只修长的手托起她的脚踝，将鞋子为她穿上。
“……”
顾念恩拼命地咬着唇，不让自己表露出难过，她看着他为她穿鞋，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王子为公主穿上最漂亮的水晶鞋……
他的公主，要走了。
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贺铭川替她穿第二只鞋的时候，手顿了顿，僵硬上半晌才猛地将鞋子往上一抬，把她的脚穿进鞋中……
“我们走。”
穿完鞋的一刻，贺铭川说道。
“……”
顾念恩的喉咙顿时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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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小凡，顾念恩的心境早已变化，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凡，小凡穿得利落，双眼真诚，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容……
“怎么了？”小凡忽然回头，撞上她的眼神，疑惑地问道。
顾念恩的心口一惊，随即苦涩地一笑，压低声间道，“小凡，你能陪我去泰国么？”
“泰国？”
小凡一脸莫名其妙。
“陪我去行吗？原因之后我告诉你。”顾念恩看一眼前面的贺铭川，眼中露出悲伤，“不能让贺铭川知道。”
悲伤不是装出来的。
是真实的。
小凡曾陪伴她不短的时间，和小晴一起。
想到小晴的死，与小凡脱不了关系，顾念恩一阵心酸。
“为什么？”小凡继续问。
“你愿意吗？”顾念恩只问道。
“当然，只是不知道贺总……”小凡有些顾虑。
“我们不告诉他，出了事一切由我担着。”
“太……顾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不习惯顾小姐这个称呼。
顾念恩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悄悄离开？”
顾念恩走回小凡身旁，朝她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手，“我们走。”
“好。”
小凡跟着她离开。
机场，飞机正在做飞行前的最后检查。
两人迅速走到机场，顾念恩拿下肩上的背包，打开拉链从里边拿出两张机票，小凡怔然地看着他，“机票都订好了？什么时候订的？”
顾念恩看小凡装一脸无知地问这问那，心里不是很舒服，淡淡地道，“是贺正天派人送来的票。”
昨天晚上，贺正天又给她发邮件了。
贺正天也怕夜长梦多，所以要把她快速地控制到手。
“贺正天？”小凡震惊，“怎么回事啊？”
“……”
顾念恩只好耐着性子把彼此都知道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登机口，小凡又道，“贺总会不会很快发现我们不见了，贺总那么睿智……”
“不会，我们迅速登机不会被发现的。”
顾念恩还此地无银地和小凡换了两套衣服，一起登机，顺利坐上去往泰国的飞机。
小凡很不放心，一再问真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贺总会发现……
顾念恩心里很乱，但还是一再解释，解释到小凡相信。
当然，只是小凡表面看上去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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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飞行上，顾念恩都是无眠的，一想到贺铭川心口就像针扎似的疼。
小凡倒也没怀疑什么，估计是以为她在担心儿子。
抵达泰国。
顾念恩下了飞机，和小凡一起走出机场大门，刚走到路边，几部黑色轿车停在她们眼前。
泰国的天色晴朗气清，阳光很暖和，化去风中的凉意。
顾念恩和小凡被带到贺正天的车上。
贺正天坐在副驾驶座，顾念恩和小凡坐在后面，顾念恩看着贺正天的背影，心口漫延着一阵一阵的寒意，冷得她往小凡怀里靠去。
“顾小姐，你没事吧？”小凡担忧地抓住她的手，眉头皱得紧紧的，“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