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两个字，江嫣眸色立刻变了变。
她下意识伸出手将桌上的水杯端了起来，抬眸睫毛颤动。
“她......她在哪儿？她过的好吗？她长成什么样子了？有没有结婚生子？”
江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每问一句声音就哽咽一分，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黎悦一直冷冷的凝着她，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淡的就像是在看一场哭戏表演一样。
她脑海中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莫寒的场景。
那会儿她已经在孤儿院住了半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但是眼睛里始终透着惊慌。
即便是在莫家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那抹惊慌依旧没有从她眼睛里褪去。
她也不知道那半天她在孤儿院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很显然，她过的很不好。
她其实当时就知道了这孩子是穆宸海跟江嫣的孩子，只是当时她已经结婚了，她也怕伤害到莫寒，就一直闭口不提，只是将莫寒当成自己的孩子。
“她死了。”
黎悦眨了眨眼，十分淡定的开口。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江嫣心弦一瞬间绷断，她抬着头，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黎悦一直淡定的垂着头。
半响，江嫣冷嗤一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死？我都已经派人查过了，她当时被人收养了，我女儿福大命大肯定会好好活着的。”
“懒得听你在这胡诌，莫夫人，再会。”
江嫣说着，气愤的转身拿着包站起身。
“我记得那孩子脖子上带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项链，是这个吗？”
黎悦抬眸，清澈的眼神紧盯着她，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镶着小蝴蝶的小项链。
项链很精致，细细的上面还刻着字母。
这项链是她刚刚带莫寒回莫家的时候，她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太细，小孩子的皮肤又很敏感，她见这项链勒的莫寒脖子都起了淤痕，便帮着收了起来。
江嫣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条蝴蝶项链，颤抖着直接抢了过来。
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
“你见过我女儿，她到底在哪儿？”
她有些失控，冲着黎悦咆哮道。
黎悦眉目依旧淡淡的。
“其实我跟宸海，并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有一年我发生车祸，是宸海救了我，我欠他一份情。”
“当年宸海出事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替他照顾好他的女儿，我查了很久才找到那孩子。”
黎悦说着，顿了一下。
江嫣听着心里却是猛地一紧，手指微微蜷缩，握着包的手不断的收紧。
“我见那孩子长得粉粉嫩嫩的，又很乖巧可爱，就收养了她。”
收养了她......
江嫣双眼不断的睁大。
黎悦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他们这些跟莫家走的近的人却都是知道的。
那孩子就是莫寒。
莫寒是.......
江嫣摇了摇头，眼中一阵晦涩。
“不可能的，你骗我，你是骗我的。”
黎悦站起身，视线跟她相平。
“我没必要骗你，莫寒真的是你跟宸海的孩子，我这里还有当年孤儿院收录的记录，上面清楚的记录着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孤儿院，又是什么时候被我收养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杀的人就是你费力去找的人。”
“江嫣，我不相信当年宸海当年会抛弃你，我了解他。”
黎悦说着，缓缓地站起身。
现在莫寒生死未卜，凌天又还在医院没醒过来，她也没多少时间再跟江嫣说什么。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她说着，抓着包快速的转过离开。
一直到黎悦离开了好几分钟，江嫣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脑海里尽是莫寒的样子。
她只见过莫寒一次，就是那次在婚纱店。
而且她并没正眼看过她。
依稀只记得她是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长的有些可爱。
她眨了眨眼，莫寒小时候的脸蓦地跟现在相互重合，她猛吸了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滑落。
捂着嘴，在咖啡厅内哭的泣不成声。
她的女儿.......
明明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没有认出来。
对她冷嘲热讽，甚至要杀了她。
她抽了抽鼻子，紧紧的攥着那条蝴蝶项链，心口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一样，痛的发颤。
这条项链是以前穆宸海送给她的，上面刻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当时她被穆宸海抛弃，被赶出穆家，临走的时候就只带走了这条项链。
那个时候这条项链就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她把她给了女儿，只是希望捡到她的人，看在这条项链的份上，能对她好一点。
一连哭了好几个小时，江嫣还没从自己杀死女儿的冲击中醒过来，满脑子都是莫寒小时候娇俏可爱的样子。
像个游魂野鬼一样回到了医院。
病房里薛佳琪一直守在薛程凯的身边，昨晚忙薛氏的事情打点关系，她忙了一晚上都没睡。
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被护士打电话叫过来。
说是薛程凯刚刚才恢复过来，这个时候身边最好可以留个人。
她匆匆赶过来，病房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江嫣的身影，公司她也没去，她打了电话回去，别墅那边说是江嫣一大早就已经出门了。
“爸，你难道还不打算跟那个贱女人离婚吗？”
薛佳琪倒了一杯水递到薛程凯的嘴边，说话的声音尖锐。
事情说破了，薛佳琪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
薛程凯侧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我跟嫣儿二十几载的夫妻，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跟她离婚的，那些事你就忘了吧！”
薛佳琪皱眉，满脸不敢相信的忘着他。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江嫣做的那些事，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为了不跟她离婚，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薛佳琪咬咬唇，眼泪一瞬间从眼眶跌了下来。
“爸......你这样对我妈公平吗？你明知道那个贱人给你带了绿帽子，居然还当做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