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豪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在现场的赵寅，交代了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道：“赵寅说，在别墅外墙上找到了脚印，现在正在对脚印调查取证。”
沈天摇头，道：“我们在之前的案件中也找到过脚印，但光凭这一条线索是很难锁定凶手的。”
李嘉豪挠挠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凶手到底要做什么？曹局的名字也不在涉案人员名单之上……难道那份名单不齐全！”
沈天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如果那份名单上的名字不全，那些被抹掉的人到底是谁？那些名字又为什么会被抹掉？
沈天点燃支烟，道：“曹锟的死把我们又引上了另一个新的线索，但接下来我们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名单上的人还有不少，凶手是不是每个都不会放过？”
李嘉豪摇头，道：“凶手犯案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并且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们根本就无法排查线索，也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计划。”
李嘉豪所说，正是目前为止这件案子最大的难点，沈天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次死者是曹锟，刘局那边肯定会顶很大的压力，所以我们得尽可能多的找到线索，尽早破案。”
话虽如此，但沈天心中很清楚，这案子短时间内根本就破不了，最初他们怀疑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翻案，但案件发展到现在，凶手似乎并不只是为了翻案，他是在制裁，跟秦海彬案有关系的涉案人员，都被凶手一一杀死，凶手很明显已经走上了极端，变成了一个嗜血的复仇狂魔。
李嘉豪道：“现在案子的疑点越来越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沈天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先查清楚曹锟这件案子，尤其是他生前最后接触的什么人，另外，曹灿和林所长那边加强询问，看能不能问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反应过来，道：“沈队是怀疑曹灿和林所长或许知道些线索？”
沈天道：“目前也只是有这个可能，曹锟和他老婆感情不好，很早以前就分居了，曹锟没有子嗣，不过传闻曹锟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这事情可以先查一下，另外就是查曹锟的银行户头，看有没有线索。”
李嘉豪合上电脑，道：“我马上去查。”
沈天瞪他一眼，道：“我们这是在办案，不是在查八卦，你嘴巴最好管紧点。”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沈队放心，这事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沈天点头，道：“那你先去查吧。”
李嘉豪走后，沈天仔细研究起曹锟案的卷宗，他现在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滨海市人民医院。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院！”医生直接拒绝了宋朗。
宋朗躺在床上，道：“我的伤真的没有大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待在医院。”
医生觉得宋朗有些不可理喻，道：“还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治病，批了你出院我就是在害你。”
宋朗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出院是出于我的自愿，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医生一脸难看，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的家属呢？让他来跟我谈！”
宋朗道：“我没有家属。”
那医生一愣，不过却坚持道：“那也不行，你的伤口有轻微裂开，让你出院是害了你，你别跟我这瞎捣乱了，我马上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小李，这病人是你的，你给我看好了。”
小李是宋朗的护工，听医生这么说，慌忙答应下来，医生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小李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宋朗拿他没办法，毕竟人家做护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但昊晖公司刚和大秦集团达成合作，公益性环保项目的事情，他必须尽快做好，否则，就错失了一个接近沈奎的良机。
宋朗思前想后，最后拨通了唐楠的电话，唐楠正在公司赶着做资料，宋朗不在，但环保项目的事情不能落下，手机响了半天，她才得空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宋朗。
唐楠心扑通一跳，接起电话，“喂。”
宋朗道：“是我，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唐楠把电话夹在耳朵边，问道：“宋经理有什么事？”
宋朗道：“我没有家属，医院这边需要家属或者监护人签字同意才能出院，所以我想请你过来一趟，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唐楠愣道：“你的伤还没好，暂时还不能出院。”
宋朗道：“伤口处理了，没什么大碍，现在正是环保项目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回来。”
唐楠道：“不行，秦总那边也说了，这个项目暂时由他亲自跟进，你需要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说。”
宋朗道：“环保项目没有我，你们拿不下来。”
唐楠很清楚宋朗这不是说的大话，但以宋朗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出院。
唐楠道：“环保项目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有秦总在……”
宋朗打断了唐楠的话，道：“我知道了。”
唐楠还没来得及反应，宋朗就挂断了电话，唐楠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宋朗想了一阵，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天的电话。
沈天正在专案组忙着看资料，忽然接到宋朗的电话，令他颇为意外，却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沈天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习惯性的点燃支烟，道：“怎么，宋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朗道：“我要出院。”
沈天道：“宋经理脑子没糊涂吧？我是警察不是医生。”
宋朗道：“医院需要监护人签字才能让我出院，我想沈队长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沈天笑道：“我没有听错吧？算起来我们是情敌，我为什么要帮你？”
宋朗道：“沈队长不帮我，那我只能去找小安了。”
沈天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次轮到宋朗笑了，他道：“不敢。”
沈天合上面前的资料，道：“我问过医生，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伤口很深，留院观察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宋朗无奈的笑道：“我可不像沈队长这么好命，我待在医院就没法工作，不工作我不能赚钱，我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活得不费力。”
宋朗的话令沈天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道：“我马上来医院替你办出院手续。”
宋朗道：“那就多谢了。”
宋朗挂断了电话，安心等着沈天来医院给他办出院手续，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沈天果然如约来了，他去跟医生交涉时，医生再三强调宋朗的情况不适合出院，强行出院的话，后果由他们自负。
沈天在出院通知书上签好字，又去办理了手续，这才拿着单子回到病房，他把出院手续和结款单子一并递给宋朗，道：“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你换好衣服就可以出院了。”
宋朗接过单子，道：“沈队长开车了吧？”
沈天额头上青筋跳了跳，道：“医院大门口排着队的出租车。”
宋朗道：“我怎么也是个病人，你就这么撇下我，万一我出了什么事，这出院通知书上可有沈队长的签字的。”
沈天气得肺都快炸了，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朗道：“送佛送到西，沈队长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沈天冷哼一声，气鼓鼓的离开了病房，宋朗换好衣服，跟着也离开了病房，从住院楼下楼，沈天开着吉普车等在了大门口，宋朗上了车，沈天开着车子就走了。
一路上沈天都在抽烟，宋朗道：“沈队长是在为案子的事情烦躁？”
沈天瞥了宋朗一眼，道：“我听小安说过，你也很喜欢看侦探小说，但这是现实不是小说。”
宋朗笑了笑，道：“沈队长不要误会，我还没有自大到那个地步，只不过连环杀人案闹得很大，我也有所耳闻，这两天又出新闻说你们的副局长被杀，沈队长现在一定恨不得立即把凶手抓起来大卸八块吧。”
沈天道：“抓捕罪犯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但至于如何科以刑法，那是法官们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宣布别人有罪，更不能动用私刑。”
宋朗不置可否的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沈天道：“你认为凶手的做法是对的？”
宋朗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凶手杀人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报仇，18年前，法律和正义并没有给秦海彬一个公道，换做沈队长是凶手，真的就相信法律会还死者一个公道吗？有句法律谚语不是说，迟来的正义非正义，即使18年前的案子最后沉冤得雪，但那又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
沈天沉默了一阵，道：“即使正义迟来，但那依旧是正义。”
宋朗往椅子后面靠了靠，眼睛看向窗外，道：“沈队长不要太当真了，我只不过是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而已，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沈天没有接话，宋朗自认没趣，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昊晖公司大楼前停下来，沈天叫醒宋朗，道：“到了。”
宋朗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下车跟沈天道了谢，沈天开着车一溜烟就跑了，宋朗坐电梯来到昊晖公司，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宋朗，宋朗被刺伤的事情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医院那边说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院的，宋朗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秦总在办公室没有？”宋朗走进公司，问了一句。
林沛沛道：“秦总刚回来，在办公室。”
宋朗道了声谢谢，走向了秦浩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