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吴涵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地下赌城不会放弃滨海市这个大盘，还会继续在滨海市寻找可以合作的对象？”
“沈局长是个聪明人，果然是一点就透，我查了一下最近滨海市排行在前面的几家大型公司，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
吴涵这才把烟点上，“滨海市排行前十的大公司，其中有三家最近都有大笔资金去向不明，我又查过这三家公司最近的营销情况，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大型合作，但账户上突然消失了近10个亿的资产，之后10亿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账户上。”
沈天看着吴涵，“出现在了谁的账户上？”
“不知道沈局长和叶领导有没有听说过红叶山庄？红叶山庄的老板就叫金九爷。”
沈天对红叶山庄有点印象，虽然他没有去过，不过在滨海市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红叶山庄。
沈天点头，“我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事跟红叶山庄有什么关系？”
“那三家大公司老板的钱，都到了金九爷瑞士银行的账户上，根据瑞士银行的规矩，我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所以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叶玮庭眉头深锁，“我也听说过，这个金九爷好像是什么满清皇室后裔，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段时间好像在红叶山庄没走，不过金九爷并不是从北平回来的，而是从国外。”
吴涵看着叶玮庭，“看来还是叶领导的消息灵通啊，我跟进了这么久，花费了上百万才打听到的消息，叶领导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叶玮庭摇头，“我之所以知道金九爷，是因为他是我们公安部另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因为证据不足，所以我们一直都无法对他采取措施，又怕打草惊蛇，所以这一次我来滨海市，除了协助破连环杀人案之外，还兼有负责监视金九爷的任务，这属于我们公安部内部最高机密，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跟你们提起。”
吴涵笑着摇头，“这年头，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好惹，这事情过去，我可能得跟叶领导桥归桥路归路，不然搞不好哪天我就成了你们公安部的头号嫌疑人了。”
叶玮庭脸上有点尴尬，“抱歉，事先我没有跟你们说明，不过你们也知道这是我的任务所在，要不是案子跟金九爷有关，我也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出来。”
沈天倒是理解叶玮庭，就破案而言，即使是警方内部人员，也是无权过问其他案件的案情，哪怕是直系领导，也无权过问，何况叶玮庭所掌握的是公安部的最高机密，她不说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天道：“叶领导那边掌握了这个金九爷多少的信息？”
“金九爷这个人十分狡猾，对外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活动，所以我们公安部掌握的线索并不多，可以肯定的是，金九爷涉嫌多起强。奸、走私、泄露国家情报等多起罪名。”
沈天意外道：“强。奸？”
金九爷手上流动的资金至少几十个亿，单是红叶山庄这一个产业每年的收入就是上亿，金九爷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叶玮庭解释道：“金九爷这个人有一个很变态的嗜好，那就是他喜欢处女，哪怕是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没有再被任何人碰过，他也不会再碰，金九爷每次跟处女发生过关系之后，都会给对方一大笔钱，但有一个受害者是一个女大学生，被金九爷看上之后强行占有，这个女大学生事后选择了报警，因为金九爷身份特殊，我们公安部当时亲自出动，但在起诉环节，这个女大学生却突然改口，称是自愿与其发生性关系，案件到这里，不得不停止继续审查。”
沈天愣道：“是女大学生自己报的警，她怎么会在起诉环节改口？再说，如果有足够的客观证据，依然可以对金九爷进行依法起诉。”
叶玮庭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这件案子轰动一时，政法委那边亲自介入调查，大学生在起诉环节突然改口，也就意味着，根本就没有强。奸案的发生，我们当时跟女大学生说清楚了厉害关系，一旦她撤销指控，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是对金九爷诬告，我们警方和检方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女大学生还将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以及伪造证据等多起罪名，但女大学生坚称她是与金九爷自愿发生的关系，最终检方撤销了该案，女大学生也因此被捕，之后在看守所内咬舌自杀了。”
单从叶玮庭的陈述来看，女大学生突然改口声称自愿，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天皱着眉头道：“女大学生死后，你们就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因为这件案子当时引起极大轰动，尤其是在女大学生死后，舆论方面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我们继续对女大学生的死展开调查，才赫然发现，在我们对金九爷立案侦查和检方起诉环节，女大学生的弟弟被人绑架撕票，女大学生一家也成天活在恐惧和威胁之中，最终女大学生不得不改口撤销指控，最后因为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压力，选择了自杀。”
沈天他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是法律工作者，以惩治罪犯为人生信仰，可他们却又比谁都清楚，法律是讲求证据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吴涵忽然道：“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其实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做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坏，有时候我们活在条条框框的限制里，根本就无法帮助所有受害者，这也是我宁可做律师，也绝不去公检法的原因。”
沈天看着吴涵，吴涵这个人一向亦正亦邪，所以沈天对吴涵才一直都有戒心，直到现在沈天信任吴涵，却依旧不能确定吴涵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叶玮庭坦言，“在看到那个女大学生的尸体和调查到案件的其他情况时，我其实也曾有过怀疑，有时候以暴制暴好像显得更加有效，但那样一来，我们整个社会都会陷入混乱，人跟人之间充斥着的就只有暴力，所以我们应该相信法律，即使它是迟来的正义。”
吴涵笑着摇头，“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讨论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言归正传，先说金九爷的事情吧，叶领导那边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女大学生的命案之后，我们公安部内部成立了一个专案调查小组，这个专案调查小组一共有十三个人，专门跟进金九爷的案子，即使是在公安部内部，我们这十三个人也不需要跟其他任何人汇报工作，只需要跟我们唯一的上级，也就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公安部谭副部长汇报案件进展情况，由谭部长来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
沈天道：“这么说来，这次你来滨海市，另一件任务就是调查金九爷？”
叶玮庭并没有否认，“金九爷涉嫌多起犯罪，并且他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犯罪团伙，不过之后金九爷出国了，我们案子无法继续跟进，后来又有线报说金九爷会回滨海市，谭部长综合考虑滨海市的情况之后，决定派遣我来跟进调查。”
沈天皱着眉头，“恕我冒昧，你们这十三个人的专案小组，都是年轻人？”
叶玮庭摇头，“专案小组的成员，除了我之外，全都是40岁以上的老刑警，他们都是在一线拼过生死的，沈局长请放心，我能进专案小组是因为我自身的考核实力达标，这个考核是面向全公安部的。”
叶玮庭年纪轻轻，能进入专案小组已经出人预料，现在又被委派到滨海市来坐镇一方，且不说叶玮庭的能力够不够，单单资历这一块就足以落人口实，这里面没有点水分，说出去鬼都不相信。
沈天和吴涵都直觉这事似乎是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但正如叶玮庭所言，她是通过考核进入的专案小组，因此沈天和吴涵一时都找不到破绽。
沈天道：“我不是怀疑叶领导的能力，只不过这件事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叶领导继续说。”
叶玮庭年纪轻轻能有今天的地位，她遭过不少人的质疑，因此她也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倒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说道：“金九爷回滨海市之后，一直深居简出，红叶山庄原本也是滨海市这些富豪云集的场所，所以我们也并没有注意到吴律师所说的资金问题，稍后我会叫人跟进这一块的调查。”
吴涵摇头，“我建议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说出去，毕竟人多口杂，资金调查这块，李警官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李嘉豪的电脑技术足以黑进银行的账户系统，只要在短时间内不触动报警装置，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清楚这三家公司资金进出的情况。
叶玮庭犹豫了一下，吴涵所说的办法虽然便捷，但却不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即使是通过这种办法黑进银行系统查到了线索，但根据《刑事诉讼法》的精神，这种途径搜集来的证据也会作为无效证据依法予以排除。
叶玮庭道：“非常时期采用非常办法，这件事可以做，不过我事先提醒一句，不能强行黑进系统，否则一旦出事了，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李嘉豪得到叶玮庭的肯定，自然也就敢放开胆子去干，“叶领导就放心吧，就算是公安部的内部系统，我也一样来去自如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