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谨遇,我和你之间,不死不休……”
他把松开了乔丝言的手,把她上半身抱起来,然后紧紧圈在自己怀里,仿佛在用这种方法相拥的方式竭力的去哄她。
然而乔丝言仍然在颤抖着,只要容谨遇一开始抽动,她就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就像受到了无情伤害却虚弱无力的小动物一般。
容谨遇只能把她抱在怀里,一边低声叫乔丝言的名字,一边用指腹抹擦她眼角的泪水。
他之前很想得到乔丝言,那种野兽般的侵占欲浓烈的就仿佛雄性在寻求交欢一般。
然而现在他想要被允许,又想得到乔丝言心甘情愿的允许。
不仅仅是迫于暴力和恐惧的无奈首肯,还要更加主动的,更加配合的,两厢情愿的爱情。
他想要乔丝言接受他,喜欢他,对他温情相待,跟他过一辈子。
一辈子,容谨遇被这三个字砸懵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乔丝言所有的一切,也愿意奉献自己所有的东西,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互相之间无所保留?
可是他发现,乔丝言什么都不会给他。
就算他再主动,再温柔,也得不到乔丝言的半点回应。
所以他只能强硬,只能强求。
他这三十年的人生里,得到的所有,让他自以为自己早晚可以征服乔丝言的,然而却发现他的必胜定律在乔丝言这里,他以为曾经得到的接纳和允许,都只不过是乔丝言在逼迫之下无奈的认输而已。
他忘记了过去,只知道自己似乎很对不起乔丝言,所以他一开始就以为,只要自己好好的弥补,就能得到乔丝言的感情。
谁知道很快他就发现,乔丝言对他的恨,哪怕是倾尽所有,也永远别想换来乔丝言的半分温情。
容谨遇和乔丝言无法像爱人一样共度一生。
因为容谨遇发现自己所奉上的一切,都不是乔丝言所需要的。
那么在乔丝言被最深、最彻底的伤害过之后,容谨遇唯一的机会,就是把她藏起来,占有她也保护她。
那是容谨遇第一次兴起要从加害者的位置,转移到保护者的位置上,哪怕这是乔丝言不需要的保护。
容谨遇,我和你之间,不死不休。
很久以后容谨遇才想起,当时乔丝言所说的这句话,最后竟然一语成谶。
而这个时候的容谨遇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整个人都覆在了乔丝言的身上。
那如愿以偿的狂喜在他心里燃烧着,烧得他焦渴难耐。
忽然发现其实被于悠然下了药,成果却是如此甜美。
乔丝言的反应已经被他遗忘了。
乔丝言醒过来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的是一阵刺痛,紧接着全身每一根骨头似乎都被拆下来重装上去般的僵硬,又像是被马车碾过般的酸软痛楚,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一杯温水立刻被递到嘴边,乔丝言下意识的喝了两口,意识渐渐恢复清醒。
紧接着她就发现不对劲,身上的不对劲,让她想起了之前……
“丝言。”容谨遇像是一只餍足的猛兽,慵懒而亲昵的搂着自己的偶。
乔丝言手指有点颤抖的,脖子也僵硬的转过头,看到搂着她的男人。
头脑里一片混乱,思绪像是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
看着乔丝言突然停下了动作,容谨遇抬起头来,调情的摸了摸她光洁的后背:“宝贝……你真的不像是有过孕的。”
乔丝言没心思搭理容谨遇的调侃,她的脸色刹那间一片苍白,几乎连最后的血色都褪尽了。
容谨遇也有点反应过来,随即就后悔了自己哪壶不堪提哪壶,乔丝言的孩子流掉了,下意识的安抚:“放心,我们还会有的。”
如果之前乔丝言只是脸色,那么在容谨遇说完这一句话后,一下子她的全身就僵化了。
这样的乔丝言,让容谨遇根本无法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表情来。
哪怕乔丝言的反应只是短短几秒钟之内的事情,紧接着她突然一下子推翻容谨遇,从床上上一个箭步冲出去。
那力气简直是濒死骇人的。
容谨遇刹那间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豁然起身,跟着乔丝言往外跑。
当然这个时候容谨遇不得不收起不堪的心思,打起精神,因为乔丝言冲到厨房去顺手抄起一把手掌长的水果刀,指着容谨遇厉声道:“滚,现在就滚出去!”
“丝言,你先把刀放……”容谨遇用诱哄的声音劝着。
“滚——滚出去!”乔丝言声音尖利的几乎破音,眼底的血丝都漫了上来:“出去——!”
“丝言你放轻松点,乖,先把刀放……”容谨遇并不怕那把小刀子,只是觉得乔丝言这样的激动,说不定一失手就割伤了她自己。
“有事我们慢慢说,你……”他一边摇手,放软了声音哄着,一边慢慢的往前走,想要趁着乔丝言不注意的时侯夺过她手上的水果刀。
但是乔丝言现在已经近乎于疯狂了,动作也如闪电般的快,猛的白光一闪,容谨遇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臂上刷的开了个斜口!
那伤倒是不深,但是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容谨遇嘶的倒吸了口凉气。
也许是被血刺激,乔丝言回了几分神智,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漫上一股铁腥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出现在我眼前。”乔丝言一手拿着刀,一手颤抖的指着紧闭的大门:“不然就是坐牢我也绝对先杀了你!容谨遇,我说到做到!滚——”
她话音未落,容谨遇突然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飞快的搭在了乔丝言拿刀的手腕上顺势一扣,与此同时抬膝重重的往乔丝言腹部一撞,瞬间把乔丝言疼得弯下了腰。
那一撞,不管是位置还是力道,都是容谨遇已经计算好的,位置正落在下腹处,虽然能制造出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强烈痛感,但是也不至于把人给踢伤。
然而就在乔丝言被迫松开水果刀的瞬间,她还是把刀锋往前斜递了一下,容谨遇后退不及,一下子被直接划到了肩膀。
水果刀当然造不成很严重的伤害,加上乔丝言手腕被扣住,能够使出的力气也相当有限。
但是架不住刀锋的锐利,刀尖堪堪在肩膀肌肉处一划,血一下子渗了出来。
容谨遇低头扫了一眼,脸色不变,抓着乔丝言的手用力,刀子“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同时顺势将人一把拉过来,紧接着就在她后脖颈上劈手来了一下狠的!
“啊……”乔丝言眼前一黑,紧接着瘫软下去,被容谨遇一把接在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却是个带刺的。
“嘶,真够本事。”容谨遇往肩窝伤处抹了一把,血腥味浓重,他们都是直接从床上下来的,身上没有寸布遮挡。
只能先将乔丝言打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不同于之前的疯狂,乔丝言人事不省的时候,看上去柔和极了,眼睛紧紧闭着,长而浓密的眼睫覆盖出半圈的阴影。
黑色的头发凌乱垂落在额前,衬得皮肤初雪一般洁白。
容谨遇本来被刀划了两下,心里还有点郁闷,但是把乔丝言往怀里这么一抱,他那点恼火又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容谨遇低下头,在乔丝言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虽然很想看着她,但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随意的将睡衣给她穿好后,就将她安置在了床上,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还是给她盖上了薄薄的毯子,又将空调打到了28度后,才有空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两处的伤并不严重,虽然知道伤口不能碰水,但是一身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匆匆洗了一下,这才感觉到痛意,好在乔丝言这儿的急救箱里什么都有,上了云南白药贴了药贴后,行动不便的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乔丝言。
不然就笑了,像是和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文能武的嘛。”
容谨遇伸手轻轻的摩挲着乔丝言昏迷的脸,又用力抚平她眉心蹙起的折皱:“我们慢慢磨吧,你不答应,就别出这个门了。”
“这么焦虑做什么呢,你在怕什么?”容谨遇顿了顿,就像对自己保证一般,声音很低的许诺:“等以后……再好好补偿你。”
其实容谨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乔丝言这么的执着。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惊讶的执念了。
趁着乔丝言昏睡的时候,容谨遇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像是把自己的想法放在解剖台上一一解剖开。
他无疑是与乔丝言认识的,虽然从很多地方也听了他与乔丝言之间的纠葛,可是说容谨遇不记得了,只能将那些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然而再遇上乔丝言时,最初他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是熟悉,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般。
如果认真来说,他与乔丝言之间的相处并不是很多,对于乔丝言他是陌生又熟悉,就好比在床上,他总是觉得乔丝言身体是那么的熟悉。
可是乔丝言的反应让他怎么说呢?过后被人拿着刀子指着,那感觉绝对是有够郁闷的,可是容谨遇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她居然还有力气下床!”
好吧,容谨遇承认他魔怔了,如果说之前对于乔丝言恨他这件事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么这一次算是用血来让他记住了。
这样的教训是很深刻的,不是纸张上,言语里那种泛泛的恨。
然而到了现在,他却觉得越来越放不下乔丝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