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的意思，是三殿下在暗中做了手脚？”曲氏惊诧地看着叶向晚，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同自己说这种话语。
叶向晚只是点头。
“自从娘娘邀我绣花，我便是明白，娘娘将我视作一个信任之人，我也不该隐瞒这些，这才是一想到就赶紧入宫了！”
语气仍是淡淡，但不同的人听起来自然是不同的意思。
曲氏听起来，自然是叶向晚在邀功。
“三殿下，本宫看来，他倒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曲氏踌躇一下，赶紧将眸底的精光给收了回去。
可眼神当中赞赏之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去的。
“娘娘，那不过是看起来罢了，我当初也是觉得他该是个好人，可是他一直接近我与大姐，分明就是一心想要争夺皇位！”
“太子体弱，人人皆是传着或许……我想，这三殿下定然是早就想好了应对法子！”
叶向晚见她还要牵扯，便是一针见血。
之前以复仇掩盖，只怕这曲氏想起朝中另一位对傅璟夜更有针对性的人——傅逸哲，不过现在，罢了，以傅逸哲的性子，或许亦然当不了皇帝。
傅璟夜本就是太子，当上皇帝的可能性最大，自己还是在二人之间再行盘桓一阵，摸摸清楚二人背后的阴暗之面，以免叫天下黎明百姓受了苦。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三殿下在这次宴会当中，已然布兵做阵，而寅风殿周围，或许还有他的眼线！”叶向晚呢喃着，声音忽地提亮了，“而且，这万华宫中，或许……”
她说着，脚步开始往厅外而走：“传令下去，娘娘想要请歌儿过来一趟！”
“歌儿，你让她来做什么？”曲氏蹙起了蛾眉，不明白叶向晚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她宫中的洗漱丫鬟。
叶向晚却是丝毫不说话，就那么站在了厅中。
歌儿还未迈入偏厅便是慌忙行礼道：“奴婢歌儿见过娘娘，叶二小姐，娘娘传唤歌儿过来，可是要洗漱了？”
曲氏蠕动了一下唇，正要开口，叶向晚负于身后的手却是打了个暗号，随即，那只柔嫩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拍在了歌儿的脸上。
歌儿被那股力道带倒在地，整张左脸都高高地肿了起来。
“二小姐，歌儿这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歌儿？”歌儿说话间便是落泪，曲氏亦然捏起了拳头。
这个丫鬟平日伶俐，深得自己的欢心，当下却是这样无缘无故挨了打，这叶向晚眼中，难道真的没有她吗？
曲氏暗想着，却也顿时反应过来，叶向晚这样说，该是有自己的缘由，索性也板起了脸。
“歌儿，说，你平日都在万华宫中做些什么？”
歌儿一听连曲氏都开始质问，当即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回禀娘娘，歌儿一直在宫中打扫，除了伺候娘娘洗漱之外就是收拾东西呀！”
“歌儿平日也没有偷懒，二小姐为何要掌掴歌儿？”歌儿抬眸看向叶向晚，额上那一片血红却让叶向晚无动于衷。
“一直都在收拾东西？难道就没有去过御书房吗？”
叶向晚浅浅说着，手随意地压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
“御书房？”歌儿抬头怔怔地看着叶向晚，朦胧的泪眼里当即闪过一道寒光，“歌儿一直都在万华宫中，哪里去过御书房呢？”
“小姐莫不是在说笑吧？”
歌儿讪讪地遮掩。
“当真没有，我之前听兄长说起，万华宫中有名宫婢，为‘歌儿’，曾在御书房外见到了他，难道不是吗？”
“哦对了，兄长还说，当时你还去了三殿下的宫中，是不是？”叶向晚冷笑着，死死地盯住了她，全然都是笃定。
曲氏当即怒了：“歌儿，你去御书房做什么？又去三殿下宫中做什么？”
桌案被拍得“啪啪”作响。
“娘娘，既然她不肯承认，那便是大刑伺候吧，这等细作，若是不动些真格的，当真是不会服呢！”叶向晚说着，一步步又是靠近了歌儿，抬手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
“歌儿，你当真以为你所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知道吗？”
“说，杀害裴小姐的人，到底是何人？”手中力道加大，但听“咔嚓”一声，下巴错位，歌儿疼得差点儿又落了泪。
“奴婢，奴婢真的……”
“清川，去，把歌儿的铺子给本宫好好搜上一搜！”曲氏快步走到门口冲着自己的心腹喝道，再转身，眼底全然都是对叶向晚的信任。
即便她不知叶向晚会对这些了如指掌，但是，她仍是信了。
叶向晚没有必要骗她。
“叶二小姐，你……”歌儿死死地捏住了手，咬紧了牙念道，看向叶向晚的眸子里也满是狠意，“你为何会知道……”
“看见了，自然就是知道了！”叶向晚盯紧了她的目光，盯得她无路可逃，却不料歌儿用尽了气力将她狠狠一推。
她一个踉跄，还以为歌儿会反击，赶紧起身，可谁料，歌儿却是高声笑道：“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裴夕颜！”
“叶向晚，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歌儿模糊不清地说着，匆忙从袖中摸出一个药包咬进了嘴中，曲氏还未反应过来呢，她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而此刻，外头也传来了贴身宫婢清川的声音。
“回禀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找到！”
“好了，你下去吧！”曲氏一个踉跄，所幸被叶向晚给搀扶住了。
现在就算是搜不出东西也没有关系，歌儿最后的两句话已然证明，她的确是主子派来复仇的，而那人与叶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一切与叶向晚所言并无差错。
曲氏扭过头看向叶向晚，只觉面前这个娇俏的人儿身上带着一股杀气。
“向晚，这，这该……”
曲氏已然许久没有遇上这等状况，夏侯宇那回事情是她设计，因而才能够镇定下来，可当下却是发现殿中有傅玉珩的细作，这样的消息当然让她觉得惊诧！
不光是惊诧，她只觉心底有股火在不停地燃烧着。
“按兵不动。娘娘，没有证据，便什么都做不了，但若是三殿下还能露出马脚，咱们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抓住，娘娘现在不妨派人去查查宴会当中的状况，或许，能够再次给他一记重击！”
叶向晚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曲氏当然明白！
她蹙着眉头颔首，而叶向晚也是请辞离开，全然不顾她眼中那逐渐消散的怪异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