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志殷乃是陆阁内的大师兄,其地位不言可喻,但他浑身的骄傲与荣耀,在周芷萱面前,就显得不足一提了。
高台上,老人已经宣读到了前三十的名词,时至此时,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已经被淘汰的学子们,都紧张到了极点。
在前三十名之内的名单里,每一名学子的身后都代表着一个庞大的势力,所以他们的排名所牵动的可不只是他们自身的荣耀与利益,而是整个家族的荣耀与利益,这些学子的排名就算是一名之差,都将会让星霖大陆的名门大宗引来一次暗流涌动的大洗牌。
如此情形之下,就算是伊志殷这样饶有城府的人中翘楚,也很是紧张。他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软椅旁,微微俯身,面色凝重的问道:“小师妹,文试首榜首名...你有把握吗?”
周芷萱并没有回头,她依旧吞云吐雾的看着高台,眼神之中满是惬意,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片刻后,她才懒洋洋的开口,淡然道:“有把握吗?咯咯,除了我,还有人有这个资格拿到这个名次吗?”
少女的声音虽然淡然,但却充满了自傲,就像是从云端之上传下的声音一般,俯视一切。
“小师妹这话说的霸气!不过也是,这一届的青云试之中,除了以文试见长的慕羽染,恐怕再也没有一人能够和小师妹比肩文试了。”伊志殷由衷的感叹道。
“慕羽染?咯咯,他也配和本姑娘比肩?他这种只知读死书的书呆子,给我提鞋都不配!”周芷萱目光扫过玄天学院学子们的位置,很是不屑的嗤笑道。
余生此时也非常紧张,不过他所紧张的却不是自己的名次,而是余家那三位弟子的名次。
时至如今,他居然还没有听到这三名余家弟子的名字!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三人要么是已经被淘汰了,要么就是挺进了前三十名的名次!
但是,余生清楚的知道,这三名弟子是不可能被淘汰的!
余龙、余志杰、余小夭。
这三人,可不是余菲菲那样的吊车尾,而是余家新一代真真正正的领头羊。
三人之中,即便是年龄最大的余龙,也只不过是是十七岁的年纪,最小的余小夭更是只有十五岁,但三人却都已经达到了七重命轮神通境之上的修为!
至于三千道藏?这三个小不点早就在十岁时,就一起进入了朱雀学院,被最顶尖的导师收入门下,从小便开始研习道藏,在这样的基础之下,余生相信,就算是一头猪,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
......
战淋院以西,在众多殿阁之后,有着一座规模最为庞大的宫殿。
这座宫殿名唤“授业宫”,乃是玄天学院门下所有学子每日进行晨修的地方。授业宫规模及大,就算是容纳玄天学院所有的弟子,都是绰绰有余,然而此时,这座庞大无比的宫殿之内却早已是人满为患。
在这里,聚集着整个星霖大陆的宗门势力!
学子们在参加青云试之时,是不允许有任何无关人员陪同的,所以,这些各方宗门的导师便只能在此等待。
此时,授业宫内,异常的安静。
一张巨大的水幕在大殿最中央处凭空而悬,在这张巨大的淡蓝色水幕之中,有着清晰无比的影像不断闪烁变化,这影像所显示的,正是战淋院此时此刻的情形。
大殿内,不久之前还颇为活跃的气氛不知何时已然消逝殆尽,造成这种气氛的原因,是因为在大殿最中央的那些顶尖势力所散发出的沉重气机。
京都五大学院、川国银拂柳祠、贞国银丝院、隐世宗门水仙宫,这些最顶尖的宗门,所派出的宗门代表人物,其修为之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就算是这些修为强大的大人物,此时此刻,也完全无法控制自身的气机。
水幕之中,随着那位高台上老人的一次次宣读,整个大殿的空气都越来越沉重,在这些大人物之中,有些人关注的是自家宗门学子的成绩,而另一些人,则关心的完全是别人家学子的成绩。
例如陆阁。
此次代表陆阁前来观礼的代表,并不是上一届青云试的首榜首名——陆莲儿,而是一个已有花甲之年的老妪,这让不少想要借此机会一睹天之骄女风姿的人的希望都落了空。
此时此刻,随着名次的递进,这名年岁已高却依旧心思敏捷的老妪,也已经注意到了余家那三名小天才的存在,也已经猜到了这三名小不点将要取得的成绩定然不菲。
老妪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难道,余家这条已经将死的咸鱼,竟真的要趁着这次机会翻身不成?
就在老妪担心不已的时候,水幕上,那名老人的声音让她的心再次一沉:“文试甲榜,第十六名,余志杰!文试甲榜,第十五名,余龙!文试甲榜,第十四名,余小夭!”
话音飘荡,在大殿之中顿时掀起了一阵阵强自压抑的惊叹。
人们没想到,余家这枚已现迟暮之态家族,竟然还会有着如优秀的弟子。
“如此一来,莲儿小姐所布置的一切阴谋,不就都做了无用功了吗?”老妪暗自思忖,有些踌躇,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了水幕上周芷萱的身上之时,心中的顾虑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我陆阁有着这样的天之骄女,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他余家能闯入前二十,那也依旧完全没法和我陆阁的周芷萱相提并论!到那时,该亡的,还是余家!”老妪冷笑一声,喃喃自语,彻底放下了心结。
然而,仅仅是数息的时间之后,老妪便完全笑不出来了。
“文试甲榜,第四名,周...周芷萱?”水幕之上,高台上的老人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一向平静无波的语气之中,竟然带着很大的疑问。
大殿中,前一刻还一直保持着淡然冷笑的老妪,此时完全的僵住了。
嘴角的冷笑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完全凝固在了她的脸上,看上去非常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