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有人敢说他是狗，就算讽刺他中二，都要接受来自杨威的愤怒。只不过当着老姐和章晴的面，杨威虽然很恼怒，却不敢做出更为过分的举动。
菜品上来后，李锐招呼着几人吃饭吃菜，唯独没有招呼杨威。这让杨威更加感觉心里不平衡。
他不平衡就对了，李锐就是不想让他太有平衡感。这种小少爷脾气的富家子弟，李锐懒得伺候。
李锐还不会贱到这种地步，被求者反而求人，那简直是天大笑话。
“杨姐，你说说看你爷爷的情况吧，如果不介意的话。”
李锐特意看一眼杨威。
杨舞放下筷子，说：“你别介意，我弟弟性格差，不懂事，咱们忽略他就行。你是晴儿的朋友，我信得过晴儿，自然也就信得过你。我爷爷的情况，主要是……”
原来杨爷早年在边境地区执行侦察作战任务，有一次为抓捕地方侦察兵，他孤身隐蔽在一个沼泽地里。一躲就是一夜，直到通过设备听到脚步声，才从沼泽中现身击毙敌人。
这项任务可以说难度十分大，当时的条件又那么恶劣。杨爷经此一役，作为全军典范宣传。但除去那些光辉外，内里的艰难却不足为外人道。
那次任务后，杨爷经常头脑无故疼痛。
起初还好，一年一次，但随着年纪大，半年、四个月、两个月……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最近更是两个星期就疼一次。
一代军人模范，曾经的英雄，高级将领。俗话说得好，自如美人与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在经过多方名医诊断乃至国外名医都束手无策后，杨爷决定放弃治疗。
“你们不要再找人来看病，让我早点儿解脱吧。”杨爷交待子女一句话，不愿意再过这种日子，私下里还找医生问过关于安乐死的情况。
作为子女来说，自然不能看着父亲这么死去。杨家四处找寻名医，但凡有名气，都不吝啬亲自上门求助的份上。
不过李锐还不够入杨家法眼，真正让杨舞动心的是章晴的介绍。几剂毒药，救活一个人。这太像传奇，关键是这件事经过杨舞调查之后，发生不是弄虚作假。
这里面就有门道了。
李锐了解完杨爷全部症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只说需要时间思量一下。
杨舞其实也没有放太多心思在李锐身上，只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而已。如今李锐说的思量，无异于委婉地表态说不能治，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姐，我就说吧，这小子年纪这么小，比我也不大两岁，就敢自称什么神医。他哪里会治什么病，都是看碟下碗筷，欺负那些无知的农民还行，想骗我们，哼！”
杨威见李锐没有表态要治的意思，便逮着机会怒怼一波。那得意的样子，真是看得李锐眉头直皱。
“杨爷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真是让人想不通。”
“你！”杨威愠怒，想骂人又有些不敢。
李锐喝完一杯饮料，云淡风轻：“杨姐，我说思量，不是说不能治的意思。”
杨舞和章晴同时面色一喜。
但凡李锐说不能治，那就是他治不了。但是一旦他说能治，就绝对能治好。这是李锐的风格，也是他现在在医院的金字招牌。
“李锐，你真的可以治我爷爷吗？”杨舞急忙问道。
“只是很难治，风险太高而已。不是不能治，你爷爷是不小心感染一种苗疆水蛭，这种水蛭通常只藏在动物体内。我想，当初沼泽地一定有死去的小动物，那些水蛭转移到你爷爷身上。”
“不可能啊，我爷爷做过CT，也做过血液检测，他的体内，完全没有检测到病毒体和水蛭的存在啊。”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种水蛭，结构和人肉差不多，颜色也几乎一模一样。它只吸血，并且收一种专门分泌到大脑的维生素。随着水蛭长大，霸占的养分就越来越多。”
李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问道：“你爷爷是不是还喜欢喝生血？比如说，鹿血。”
杨舞娇躯一震，满脸难以置信，紧接着，她的眼睛光彩熠熠，狂喜道：“是，我爷爷喜欢喝鹿血！”
李锐从未接触过她爷爷，却能知道其中的症状，这说明，有头绪！
“那我们事不宜迟，尽快过去你家。”章晴急切道。
“我现在就去安排！”杨舞立刻起身。
“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说不定这是晴姐告诉他的，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杨威一边劝，一边戒备地看了李锐一眼。
杨舞怒道：“住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抽你信不信？！”
她现在很会后悔为什么带这个麻烦出门，要不是看在他是亲弟弟的份上，早就打人了。
杨威被吓得脖子一缩，不再说话。
“先不忙着去杨家，现在还不能治。”李锐并未起身，反而抓起筷子，重新吃菜。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摆什么谱，谁稀罕！”杨威阴阳怪气道。
这一次，就连杨舞都有些冷场了。
“李先生，你只管开口要多少钱，我杨家一定付给你。但是人命关天，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爷爷，就算不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面子上，也看在他老人家曾经保家卫国的份上，救救他。”
“姐，我们不要求他！爷爷要是知道你为他治病求一个江湖骗子，绝对会生气！我们走！”杨威大怒而起，抓起桌子一掀，饭菜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章晴望着李锐。
平心而论，她感觉李锐不是那种人。
“李锐，为什么不想去？”
李锐抬眼看向她，又抬眼看向杨舞、杨威姐弟，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他轻轻扔掉手中的筷子。
“有没有搞错啊，这顿饭我已经付过账了。掀桌子了还，真当谁没点儿脾气吗？”
李锐站起身来，背负双手。
“我之所以不去，不是因为钱财。正如杨姐所说，就算不看晴姐的面子，我也看杨爷为国奉献的份上出手相助。但是救人之前，我必须收集几样特殊的药物，这些药物，医院没有。”
“这些本来都是主要的，但是现在，我觉得都是次要的。杨舞，你弟弟有眼无珠，我李锐不屑于治病救人。下一次你想请哪位出手，请先管好你家里的狗！”
李锐说罢，抬腿便走。
“快点滚吧，江湖郎中，臭不要脸的骗子，还敢骂我。”杨威气呼呼等着李锐骂道。
章晴深深地看一眼杨威，也不再说话，赶紧追上李锐的脚步。
杨舞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红。
“姐，你不要生气，凭我们家的权势，一定可以找到靠谱的名医，咱们不屑于——”
杨舞猛的一巴掌扇在杨威脸上。
啪！
“姐你为什么打我？为了这个外人你居然打我？！”杨威捂着脸，难以置信。
“我打你？我不单单要打你，我还要踹死你！”杨舞一脚踹中杨威的肚子，将他踹倒在地，怒气冲冲道，“我为什么打你？因为你没教养！”
杨舞悔不当初，早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坏事，说什么她也不会带他过来。
“杨威，我警告你。等会儿我会回去家里，把所有的情况告诉爸爸。李锐是你得罪，在天黑之前，如果你不能把李锐请回来，那我就亲手把你送去433部队！”
杨威一听，脸色大变，彻底慌神：“不要啊姐！那支部队在边境的死亡率超过一半，难道你想要我死吗？！我是你亲弟弟啊！！！”
“如果没有爷爷，就没有你，我们杨家，不需要白眼狼。杨威，你坏的事，你自己弥补。天黑之前，我会跟李叔叔打好招呼，你要么让李锐回心转意，要么就回来穿军服，要么去死，三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杨舞说完，看也不看弟弟一眼，转身便走，关门时，嘭的一声，显然气急。
杨威无力瘫坐在地。
他终于明白到，自己闯下大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