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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之上(2)

现在李坎自然对机耕路没有新鲜感了,说:“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个啥,要修还修到你这庙里来?这回又有新活路了,大家都得好处的。”

“总又是打水吧!”望水从屋里探出来说。

“你一辈子就只记着水。”李坎见望水头发乱乱的,笑起来。“刚才两口子是在院坝里打水吧!”

李坡一惊,忙说:“在院坝里打啥水,刚才是在砍猪草。打水我是打死也不干了,打一些干窟窿,几头肥猪都塞进去了,倒是有几点眼泪水。”

“这回不是打水,是要通电了!”李坎说。

李坎是来挨家挨户做通电动员的。村主任外出打工去了,李坎一人在山里已经跑了三天。这个村虽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却散在好几匹山上,就是到每一家去捡一块金子,也要跑上三四天。县里要消灭全县这最后一个无电村,拨了专款,可老百姓不出钱总得出些力气的,水泥电杆总不能让县委书记和县长来往山上抬。李坎本是要派几个人分头去下通知的,可一想自己拿了大家的钱,一年就干这么一件事情,弄不好人家会有意见,哪怕把脚走成一成新也顾不得了。

弄清了在山下集合的时间,望水说:“我们家只该出半个劳力。”

李坎一时不明白,说:“那就把李坡锯成两截,我知道你要留的是下半截。”

望水叹一口气:“电对我有啥用?除非你把我的眼睛治好。”

“电包治百病,你的眼睛有望呢。”李坎没头没脑地说,“有了电,就是计划生育也好搞了。”

夜里在床上,望水说李坎原来不是现在这样子的,现在咋变得像个二流子,说话天上一句地下一句,通了电计划生育咋就好搞了呢?李坡说:“他那意思是说,有了电,夜里人们就不只做一件事了,就是说免得天一黑就上床‘做零碎活路’,‘砍猪草’,娃儿不是就种得少了?”

现在还没电,没电还得说没电的话。两口子想起白天在院坝里那一幕,都浑身痒酥酥的,说“砍猪草”就“砍猪草”。望水温顺地让李坡“变花样”,李坡把那一截肥硕的身体搬来搬去,毕竟没有亲眼看过那录像,始终不得要领,弄出一身臭汗也没个收成。望水说:“哪会比猪狗还笨,别是李坎日弄我们吧?”

李坡只得重操旧业,吭哧吭哧说:“等有了电,就好了!”

电上了山,家家放鞭炮,像是家家娶新媳妇。李坡和望水就是在通电那天晚上无师自通成功地玩了一回“新花样”的。望水知道自己是在电灯下行事,开头竟像新娘子一般忸怩,结果像一堆猪草让李坡乱刀砍来砍去,自然有些特别的滋味,嘴上却说:“这电有什么好?”

从此不再说“砍猪草”,说“通电”。

有了电,李坡果然在夜里不只做一件事了。他把云儿那本《新华字典》找了出来,在电灯下一翻就是大半夜。他不懂汉语拼音,绝大部分字不认识,从头翻到尾,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代替“云”的字。他抬电杆过古桥时就又想到了给云儿改名字的事,但抬电杆一共用了六十二天,水泥电杆把可能成为名字的汉字都赶到云里雾里去了。电杆压得人直不起腰来,李坡心里默念着望水和云儿两个名字,一心只想着自己千万不能跌下崖去。电杆虽不像猪那样活蹦乱跳,但直来直去不会转弯抹角,李坡和另外的桥里人被一根又长又粗的水泥杆子赶来赶去,在荆棘和乱石丛中,在“大字报地”里,在一切可以下脚的地方,像被无情巨棍驱赶着的一群羊。他们抬第一根电杆上山用了三天,抬最后一根用了九天,腰杆断了一根腿杆断了两根电杆坠下山去断了三根。命大的电杆在这山那岭找到了立脚的地方,立即被云雾包裹起来,仿佛这些赤身裸体的桩桩让山丢了脸似的。

人与云雾却有些不同,这样一件光彩的事,不仅不需要遮掩,还要弄到电视上去招摇呢。通电不久,市里电视台的记者就过了桥。

李坎带着一男一女两个记者到李坡家里来的时候,望水正在舂米,她听见了比鸟叫还好听的女人说话:

“哎呀,都到云的上面来了!”

又听见一个男的说:“你这一说,我们这个专题片就有名字了,就叫《云之上》。”

李坡在“大字报地”里掰苞谷,连忙回屋招呼客人,大老远见人扛着机器直端端对着他,有点不敢回自己的家了。李坎对他喊:“给你拍电视呢,腰杆打直,像电杆那样直!”

李坡从没见过女记者这么漂亮的女人,这才感到电真正进了山,他触电了。李坎向两个记者介绍李坡时,李坡慌乱地把一条丑陋的板凳搬到女记者的脚边,自惭形秽的板凳像是羞得要把四只脚藏起来,他就不好意思招呼客人坐了。

李坎对李坡说:“女记者和我们的女儿同名字,也叫李云,我们占便宜了呢。”

女记者李云说:“我在城里有一个家,在这山上又有两个家了。”

“你在城里有一个爹……”李坎没把这玩笑话说完,李坡就用眼色制止他,逗得两个记者笑起来。

听李坎讲,两个记者已在他家拍了新买的电冰箱,执意要顺着电线到云里来。两个城里人爬上这么高的山竟都没有多少倦意,女记者帮望水舂几下米,又对吊脚楼发生了兴趣,立马宣布:“今晚就住这新家了!”

李坡当年修这吊脚楼是地势逼的。在这山上登天容易,要寻一块屋基地比登天还难,有人甚至把山尖削平修庙一般勉强摆下两间屋。李坡兄弟姊妹多,要分家,好不容易才在山上找到这稍稍像样的一块平地,靠里削一部分摆下一间正房一间灶房,环房却只摆得下半间,另半间只得修成吊脚楼,如果从吊脚楼掉下去,就得到崖下不见底的深涧里捡人了。吊脚楼是云儿住,平时锁着,李坡打开锁,女记者进屋后在楼板上不敢迈步,李坡忙说:“垮不了的,垮不了的。”

女记者踮脚踮手推开木格窗,见一缕云在窗下,说:“像是在飞机里。”

男记者扛着摄像机从门外一路拍进来,问:“你敢不敢坐这飞机飞一夜?”

“人家叫李云的都敢,我怎么不敢?”女记者说。

“晚上有野兽在下面舔楼板呢!”男记者吓唬她说。

“我怕什么?自有英雄救美!”女记者说。

天色不早,李坎嘱咐李坡两口子按村里的补助规定为两个记者安排好食宿,急着要下山,说第二天一早上山来继续陪记者采访。望水留李坎住下,说你和老母猪打个堆睡一夜也行嘛,李坎却一本正经地说要回去伺候电冰箱,害怕婆娘在屋里把电冰箱弄坏了。

李坎刚离开,两个记者就说这村支书真是新派,在电冰箱里塞满了土豆、核桃和大米,还有一个南瓜。李坡和望水一旁听着,不知道电冰箱是个什么新鲜物件,听起来像是个柜子,连忙从柜子里拿出核桃招待显客。

望水没有眼睛,核桃饼却烙得好,新铺盖也钉得针脚不乱,女记者惊奇不已,把望水夸得不好意思。望水一旁悄声对李坡说:“都叫李云,人家却住在城里,命咋就那么好。”

“我们云儿要是读了大学,也会住进城里。”李坡说。

“李岭的女儿命不好,中学还没读完就废了。”望水叹一口气,“这个李云也会因那案子改名字吗?”

“当记者的都是名人,人家那名字早叫响了,改了就不值钱了。”

“这么说云儿的名字用不着改了,说不定将来也成了名人呢。”望水放下了一桩心事,问:“这个李云说话比云儿好听,人也比云儿长得好吗?”

李坡问:“你眼睛好好的时候,墙上贴了一张画,画儿里的女子你还记得?”

“有那画中人儿好看?”

“比那还好看。”

“天下真有那么好看的女子?”望水吁一口气,“你真有眼福。我们这是啥风水,仙女都到家里来了!”

仙女却有凡心。吃完饭,两个记者洗洗漱漱,女记者唱一句“我是一片云”,男记者接唱一句“我在云之上”,女记者便尖声笑着把一盆水泼过去,清亮亮一声响,让望水心里疼了一股,那水可是李坡千辛万苦背回来的呀!洗漱完毕,一男一女笑闹着钻进了吊脚楼,从里面把门锁上了。李坡和望水都急出了一头汗,望水问:“他们是两口子吗?”

李坡说:“吃夜饭的时候,那男的还摆他女人炒股票呢,你没听见?”

望水说:“应该是那男的跟我睡,女的跟你睡——你看我都急得颠倒了——那男的跟你睡,女的跟我睡。我想仙女也要起夜,正准备心疼一点水把尿桶洗一洗呢。”

“就是两口子,到了人家屋里也不能同房,哪个不晓得那要给人招灾呀!我们结婚十几年,回了娘屋还不能睡一张床呢。宁在屋里停丧,不在屋里停双,这点老规矩都不懂,还拍电视教育人。”李坡说着气愤起来,像是要去救女记者似的叫道:“不行,我的家不是野店,我得去把他们请出来!”

可是来不及了,吊脚楼里已经有了大的响动,女记者接连叫了几声,仿佛从夜雾里掉下那万丈深渊去了。

李坡和望水像是被野兽困住了一般,衣服不敢脱,电灯不敢关,坐在床上谁也不说话。女记者在半夜和天亮时又掉进深渊两次,一会儿喊“要死”,一会儿喊“救命”,彻底没有救了。

第二天,两个记者没那场事一样走了之后,李坡和望水都不想说话,谁也不愿提那仿佛是从云里冒出来的一对男女。就像桥下的强奸案发生之后,两口子都担心云儿的安全,但好些天都回避那个话题,虽然都在心里把那事念着。望水摸索着换掉两个记者用过的床上用品,用脚使劲跺吊脚楼,说:“这楼当时咋不塌了!”

“那就把它拆了。”李坡正在用一块瓦片铲地上的鸡屎,没好气地说。

“对,拆了!”望水说,“云儿的名字这一下更要改,你总该到公社去跑一跑。”

“公社,公社,你就晓得个公社!”李坡站起来,把瓦片摔在院坝里。

望水不敢吭声了。过一会儿,她试探着换个话题说:“电是个惹祸精呢!电视机就不买了吧,免得天天看那个妖精。”

“你看得见吗?”李坡突然觉得婆娘的银盘大脸像块光秃秃的“大字报地”,两只瞎眼则像没打出水的让人憋气的窟窿。

“我两只耳朵总还没聋,她在电视里一说话,还不让人想起她杀猪一样的叫唤?哪有那么不要脸的女人!”

“你用棉花堵了耳朵嘛!”

望水好一阵不说话。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给那一对狗男女派了饭,李坎也不说补助多少。他们洗漱糟蹋的水,也该算成钱呢!”

“狗男女狗男女,我看人都是狗,你瞎咬什么!”李坡大叫起来。

望水眼瞎之后李坡从没对她这样凶过,她想象不出男人一张脸现在是什么样子,越发觉得祸事已经离她不远了。她哪里知道,男人这是护着那“仙女”呢!那天早上,李坡见女记者一头乱发走出吊脚楼,被她那满身慵懒的气息弄得晕头转向,他想,那男记者是什么星下凡呀,把这么好的女人说睡就睡了。李坎来领着他们下山时,李坡一心指望那男记者一不留神跌下崖去。当时厚厚的白云把山都压得透不过气来,女记者飘逸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云里,真是来无踪去无影。

李坡现在很少与望水“砍猪草”了,即使砍也是胡乱几刀,像是在拿望水出气。他常常一人躲进吊脚楼,在那张空空的床上躺一会儿,恍然觉得女记者的出现是一个梦,想起她与自己女儿同名字就在床上躺不住了,爬起来推开小木窗,在白云的上面茫然地确定城市的方向。他想,等卖了肥猪,就可以凑够钱买一台电视机回来了。

没等到肥猪够秤,李坡就下山去了一趟镇上,正好遇上在淘金的河坝里枪毙桥下作案的那两头野兽。云儿的学校组织学生参加宣判大会,李坡在整齐的队列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两声枪响之后,云儿告诉李坡,她已经改了自己的名字,说了三遍,李坡才听清。

李坡似乎是要去市里的,但他还是闷闷不乐地回了桥里。他在古桥上坐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桥下那已不再显得面目狰狞的石头让他想起了女记者在夜里的叫声。他抬头向山上望,白云在山腰缠绕着,家在云的上面,就不晓得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

李坡上山走进云里,就把女儿的新名字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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