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枫温柔地给楚雪晴擦拭眼泪，“小傻瓜，不要哭了，你的眼睛才刚刚好没多久，建军都说了不能掉眼泪的。我没来以前你已经掉了很多眼泪了，不能再哭了。”
“他走了，我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楚雪晴忽然出声，哽咽着。
“雪晴，他从未把你当过女儿，你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如今他离开了，你就算没有去见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如果你想去送送他，我陪着你。”
顾晨枫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楚雪晴吸了吸气，同样的加紧了力气，抱着顾晨枫，“可是，晨枫，亦轩和我妈肯定忙不过来的，我怎么样也要去照应的。”
楚万山的葬礼，是顾晨枫一手操办的，里里外外都打理的很妥帖。楚家自从几年前落魄了后，便没有什么亲戚来往，所以也只有楚氏的几个老员工来祭祀了。
下葬这天，天气并不好，一大早便是狂风暴雨，直到中午才渐渐小了一些。
徐文佩哭得歇斯底里，整个人憔悴不堪，自从楚万山过世后，她的精神状态便不怎么好，每天抱着楚万山的骨灰盒，痛哭出声。
楚亦轩和楚雪晴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一点效果都没有。偶尔她还会牵连楚雪晴，极为极端地痛骂楚雪晴责骂楚雪晴不去医院见楚万山，甚至说楚万山是被楚雪晴给气死的。
“妈，爸已经走了，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伤害实在是太大了，难道你也想病倒吗？”楚亦轩蹲下身，手里撑着伞，出宽慰徐文佩。
徐文佩陷在悲痛里，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楚亦轩的话，她无法接受楚万山就这样离开了她的生命，无声无息地再不会回来。
那是她最爱的男人，是说过要和她携手走一生的男人，可是如今才走了一半就撒手了，她怎么能接受。
徐文佩望着墓碑上楚万山的照片，眼神迷离带着浅浅笑意，她仿佛看见了楚万山再向她招手，她好像听见了楚万山在向她诉苦。
“文佩，我好冷，我真的好冷。”
她听见了，听见楚万山一直在说好冷，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让他不冷呢。
“亦轩，你听见了吗？你爸他说他现在很冷，怎么办，他说他好冷。”徐文佩哭着扯着楚亦轩的衣袖，哭泣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
楚亦轩轻叹，“妈，没有，你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听错的。爸他已经走了，真的已经走了。”
“雪晴呢？为什么她没有来？今天是你爸下葬的日子，她怎么可以不来呢？这个丫头实在是太狠心了，都是因为她，万山才会气成重病。”
闻言，楚亦轩眉头紧皱，他不喜欢听到徐文佩这般评论楚雪晴。
“妈，不关姐的事，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她身上推，真的，不要这样。”楚亦轩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徐文佩，这几****也是精疲力尽，耗费了太多的心神。
徐文佩却像是根本听不见，她呢喃着，“万山太孤独了，他一个人先走了，一定会孤单的。没有我的陪伴，他不能够好好照顾自己，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楚亦轩听清楚了徐文佩说的话，心砰砰直跳，“妈，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爸这几年被病痛折磨，如今何尝不是解脱。他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心地走吧。”
“你怎么可能会懂，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知道没有他，我会死的。亦轩，你不知道你爸对我来说就是命。”徐文佩哭着说道。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就连空气都变得凄凉，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开来，在树下停了。
顾晨枫坐在驾驶座上，身旁的位置是穿着一条黑色长裙的楚雪晴，她的袖口处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楚雪晴低垂着眼眸，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般，仿佛和空气混合在了一起。
顾晨枫知道她此刻矛盾的心情，他伸手拍了拍楚雪晴的肩膀，温声开口，“雪晴，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