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峰,帮我查查,十年前,有个叫刘千山的人是不是出狱了?”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公路上,宁致远给凌子峰打着电话,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
那边的凌子峰也不含糊,当下应了一个好字,就开始着手刘千山的下落。
几分钟后,凌子峰的电话又打来了。
“去年年底,刘千山因为表现良好,被提前了三个月释放,就前几天好像还找了一个叫做尚德志的退休警员寻仇!”
“该死!”
闻言,宁致远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咒骂了一声。
脑子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变,刹车一踩,方向盘一转,车子迅速的往回开了去!
“致远!”
凌子峰听得那边的声音,赶紧问。
宁致远极速道:“你赶紧派人把刘千山最近可能出现的地方找找!看他有没有可能接近非晚,越快越好!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我要回医院看看!”
“好!”
凌子峰的话刚应下,宁致远已经狠狠地拔下了耳机,匆匆忙忙往医院赶去。
“秦桑榆!”
秦非晚的病房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宁致远心头一跳,又赶紧往她的办公室和宁爱国的病房里寻找,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他,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秦桑榆,秦桑榆……”
拉着门的手微微一颤,刚好看到金玲要进宁爱国的病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抓住金玲就问。
“秦桑榆呢?看到秦桑榆了没有?”
“秦……”
金玲被他这满身的戾气弄得一颤,指了指走廊。
结结巴巴的道:“几、几分钟以前,我看到秦医生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走去了。”
“我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应我……”
金玲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宁致远捏着她的衣领的手紧紧地一捏,道:“外面是哪里?你看到她去哪儿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金玲都要被吓得哭出来,可一看他的青筋直跳的神色,又不敢真的哭出来,只是腿软着,蹲到了地上。
宁致远松开她,边往外走,边又给凌子峰打电话,“先不用找刘千山了,你帮我先把秦桑榆的定位找到,我有急事!”
她的手机上,他是悄悄地安装了最新的定位系统地,不管她在哪里,只要她的手机还有电,他就可以找到她。
“好!”
凌子峰虽然不知道宁致远在做什么,可还是帮他把位置定了,但是秦桑榆的手机显示在……
秦非晚的病房里!
不带手机?为什么出去不带手机?!
“碰!”
凌子峰和李子轩从外面赶来的时候,正看到宁致远狰狞着脸把手机直直往地上摔,好好地一部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致远哥!”
“致远!”
两人都被他这阴沉的气势给下了一大跳。
宁致远回过头来,已经恢复了岑冷的脸色。
“子轩,帮我调查医院的监控,看看秦桑榆什么时候出的医院,往哪个方向去了!”
“再看看刘千山什么时候挟持非晚的,子峰帮我继续寻找刘千山的踪迹,在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人!”
刘千山是带着怨气出来的,要是被抓到的话,落在他手里的时间越久,对她们来说就越是不利!
“好!”
吩咐完,宁致远已经边往外面走,边给温博打了电话。
“温博,帮我调仙锐附近各个路口的监控,我要找秦桑榆,她失踪了!”
说完,挂了电话,开着车子往别墅和公寓去,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他们四个人各有所长,宁致远功于心计,善于谋划;
温博人脉甚广,手底下人多;凌子峰擅长跟踪技术,李子轩看起来弱不禁风,可身手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这边宁致远几乎要把榕城翻个遍,而这边的秦桑榆却是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在寻找秦非晚……
就刚刚在秦非晚的那本书上,有好几个字都被挖掉了,而当她无意中把那些被挖掉的字连起来,就成了:
牛子路,凤溪街,杀千山!
秦非晚要杀刘千山,秦非晚要杀刘千山!
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脑子里,让秦桑榆的脑子嗡嗡直响,心底一遍一遍生出来的都是寒意。
秦非晚腿脚不方便,怎么可能能杀刘千山呢?刘千山一个大块头,她根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难道她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不管过去如何,刘千山虽然给他们都留下了噩梦,她也的确希望他死,但是希望始终是希望,不该由她来动手。
万一……
秦桑榆知道秦非晚的性子比她还要执拗,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想要给宁致远打电话,通知他,可是走了好远,才记得,电话好像忘记拿了……
夜幕越来越沉,秦桑榆担心着秦非晚,也忘记了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沿着凤溪街一直走、一直走……
夜凉如水,风从昏暗的小巷子那一头吹过来,很暖的风,却让人觉得脸上生疼,也让人从身凉到了心里……
可她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连秦非晚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非晚!非晚,你到底在哪里?”
凤溪街是一条老街,当年刘千山就是这里把她骗走的,说是要带她去找和她走散了的秦非晚,然后……
这里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住了,她也自从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每走一步,脑子里就好像能想起那些事情。
手忍不住紧紧地搂住了自己,可从街头走到街尾,又顺着路转弯,始终没有看到秦非晚的人……
“非晚……非晚……”
想要阻止秦非晚,心口里都是急躁和担忧。
走了许久,终是体力不支,腿一软,磕到了一块石头,人差点往前摔去,又堪堪稳住……
人静下来了,看到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心底就涌出一股浓浓的害怕,她一向怕黑,现在……
恐惧从心底升起,秦桑榆不禁瞪大了眼睛,借着那昏暗的路灯,努力的看看四周有没有洪水猛兽。
“咚咚!”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秦桑榆脸上的血液开始迅速的下涌。
浑身汗毛竖起,她想逃,但脚下又没了力气,再看到四周围上来的几个男人时,心猛然被提了起来……
……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吊灯悬挂在头顶,照着满桌刚吃完的饭菜,和满屋子的酒气。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被人像粽子一样绑在凳子上,郑医生正看着他,眼里尽是复杂。
这个男人刘千山,也是他的父亲,因为母亲外遇,变得疯狂的父亲!
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可怜人!
收回目光,郑医生正要起身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只见刘千山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你做什么?”
察觉到自己被绑起来了,刘千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杉杉,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郑云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爸,我不会让你去伤害她的,你收手吧!”
“郑云杉!”
刘千山一听,脸上就变得狰狞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那个女人,她害死了你哥哥,我为他报仇,有什么不对?快放开我!”
“爸,杀死哥哥的人是你!不是秦桑榆!”
郑云杉看着他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执迷不悟?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执着?”
说着,又缓了语气。
“爸,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了,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可以养活你,我们今后一起生活,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呵!执迷不悟?”
刘千山讥诮的扯了扯嘴角。
“你妈背叛了我,你哥哥也背叛了我,你是不是也要背叛我?背叛我的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爸!”
咬牙切齿的话带着疯狂。
郑云杉看着他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不停的踢着地板,拧着身上的绳子想要逃开,冷声道。
“我不会放开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到警局去自首!”话说着,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郑云杉!”
刘千山大怒,朝着厨房吼着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今天来找我,没安好心!”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再被你们任何一个人背叛的,我宁愿把你们都杀了,也绝不会让你们背叛我的!”
“哼!你想把我送到警察局去,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郑云杉早就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只当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可是刘千山再次说的话,却是让他一下子把心提了起来……
“你以为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没事了吗?”
“我告诉你,这事情本来就不是我挑起的,就算我今天在这里,那女人该死还得死!”
郑云杉一听,放下碗就急急地走了出来,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还有人?还有谁?”
一直以来,想要报复秦桑榆的人,不是只有他吗?什么时候多了别人了!?
“你也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刘千山一笑,一点儿畏惧都没有,吊儿郎当地道。
“你看我现在都被你这样了,我还有能力做什么?做事情的当然是别人了!”
郑云杉一听,眉头瞬间就皱紧了,一双捏着他衣领的拳头紧紧地,可随即又是一笑。
“是吗?秦桑榆现在正在医院睡觉,你就算想要找她麻烦,也不可能了。反正,明天我要把你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