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森冷的话让秦非晚一慌,手不禁一颤,手指倏地捏紧,低头怯意道:“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可怜的女人?”
“妈妈!我们的妈妈啊!你怎么就忘了呢!你怎么能忘了她?嗯?”
秦桑榆轻声的提醒,握着她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妈、妈妈……”
秦非晚眼睛猛地瞪大,像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猛地将她的手想要扔开!
然而,秦桑榆的另一只毫无温度的手却慢慢的往她的脸上抚了去,像一条带着剧毒的蛇,在攀爬着她……
她痴迷了一般地道,“那个可怜的女人啊!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说她可怜不可怜?”
秦桑榆失神的一笑,恨声道,“她是被自己的女儿亲自放了一把火,狠心的给烧死在了实验室里啊!”
“临死前,她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嘴张着,好像还在不断的叫着‘非晚,快走!非晚,快走!’你听到了吗?你还记得吗?”
“走啊!你走啊!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秦非晚,你给我走!”
秦桑榆的话和记忆中的那句话猛地重叠到一起,秦非晚一瞳孔一缩,猛地大叫了一声,“啊!”
甩开了秦桑榆的手,瑟缩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失神的喃喃道。
“别说了!别说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给我走!走啊!”
“哈哈!”
秦桑榆看着她那满脸的惊慌和害怕,笑得眼泪头出来了,凑过去问道,“非晚,原来你也是会害怕的啊!我以为你不会呢!”
手扯了扯她的被子,秦桑榆又惋惜道。
“你现在害怕有什么用?你动手之前,就该想清楚的!无论你能不能杀死我,都会让你自己陷入梦魇中的!”
“不是我……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
秦非晚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一遍遍的重复。
秦桑榆将她的手使劲的一拉,道:“不是你做的!你看看你手上的印记是什么?这就是证据,这就是证据!”
歇斯底里地控诉让秦非晚怔愣了一瞬,看到自己的手上的疤痕,开始使劲的抽自己的手,惊恐地道:“不……不……”
“呵呵!”
秦桑榆看着她那眼神,心痛如绞,眼中一片模糊,口中却是笑道,“不是你?那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非晚,你再编一个让我相信你的理由啊!如果你编造不出来,那你就给我闭嘴!”
只要再说一个理由,或许她就能信,但是她的反应实在是让人无法信服……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秦非晚瑟缩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样的话。
她怎么还能说着这么无辜的话,露出那么可怜的神色,分明她就是……
在做戏,是吗?
秦桑榆越是去想,心里恨意和痛意就越是旺盛,牙一咬,手一伸,想要将她从床上拉下来,可是……
“你在做什么!”
秦天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桑榆还没与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倒了……
腰撞在旁边的桌脚边,疼得她一时有点儿直不起腰来……
他来得可真是准时!
秦桑榆自嘲的一笑,腰间的疼终究让她猝不及防的呻吟出了声,“嗯……”
秦天转头看了她疼得皱眉的模样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什么,终是抱紧了秦非晚……
“非晚,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爸……爸!我没有……我不是……姐姐说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秦非晚紧紧地抓着秦天的手,似是语无伦次的说着,让她听得半懵不懂!
秦桑榆笑,比起秦非晚,果然她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
秦天紧紧地抱着她,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她说的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个疯子!别理她!”
秦桑榆鼻头发酸,使劲的忍着,才能鼓足力气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秦非晚那可怜巴巴的模样道。
“秦非晚,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扮可怜?!”
“既然你喜欢,那么我诅咒你,可怜一辈子,一辈子处在噩梦了,活在愧疚、恐惧里,再也出不来!”
气是真气,恨也是真恨,可……
秦非晚泣不成声,秦天抱着秦非晚怒声道,“秦桑榆,你怎么那么恶毒!”
“爸!”
秦桑榆无所谓的笑笑,这故作镇定的声音却有点儿哽咽。
“我从来都是恶毒的!连心也是黑的呢!你不是知道的嘛!”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秦非晚,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非晚很好,希望她不要让你失望!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桑榆!你给站住!”
秦天被她这冷傲又讥诮的态度弄得怒火中烧。
眼见秦桑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站起身就走了过来,将她拉了一把,猛地抬起手,打了一巴掌过去……
“我让你站住,你没有听到是不是?!”
“啪!”
这巴掌力道十足,秦桑榆头一晕,竟是有点儿满眼星光的感觉,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真好……
秦天眉头一拧,似是想伸手去扶她,却被秦桑榆一下子甩开了,独自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露出笑颜。
“谢谢您!这一巴掌打掉了我最后的执念,不过以后……”
语气一顿,咽下哽咽,笑道,“以后您最好还是少动怒,打人这种体力活,到底还是不太适合您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
“你……”
秦天被她这倔强又嘲讽的神色弄得一怔,秦桑榆已经慢慢的走了出去……
“桑榆!”
走廊上,郑云杉早就等着她了。
秦桑榆早就支持不住了,等他跑过来,她刚想朝着他笑一笑,两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桑榆!”
郑云杉抱着晕过去的人儿,心里又急又气,可到底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手将她紧紧地一抱,禁不住低声道,“你怎么那么傻啊!”
为了一群不在乎你的人,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当真值得吗?
可云杉,值得不值得,有那么重要吗?
妈妈死了,所有人都很难过,可非晚,我又不能报警去抓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凡事都要有人来作了结,别人不能做的事情,不如我自己来,让他们恨去吧……
……
“怎么还是弄不好?”
宁致远一整天心神不宁,听到各个经理的报告,眉头又一次皱紧。
“告诉兴正的人,若是不同意,那么这一次的合作就此作罢!我们不勉强!”
“是!”
黄经理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宁致远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
“致远,人已经在K国找到了,但是那边现在有点麻烦,可能需要你亲自去一趟才能解决!”
“现在吗?”
宁致远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现在去K国,一来一回,少算也要二十四小时。
那边的凌子峰又说句什么,宁致远应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人逃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本就不好抓,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下一次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了……
宁致远不想继续跟那几个人玩猫捉老鼠!
出发前,宁致远给秦桑榆打了个电话,可秦桑榆没接,又怕她在睡觉,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给刘嫂打了电话。
刘嫂笑着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小声道。
“太太刚睡下,好像很困的样子,还让我不要打扰她呢!先生找她有急事?”
“没有!”
一听到她在睡觉,宁致远也不打算叫她了,只道。
“那你等她醒来,帮我跟她说一声抱歉,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现在要出去一趟!明天回来,我直接带她回家!”
“好!”
刘嫂又看了一眼外面躺着的人,笑了笑。
先生对太太可真好,那么些时候了,总算是见着两人好了,希望以后越来越好才好……
……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
“不要!饶命啊!饶命啊!”
狭小幽暗的地下室里,人影和灯影一起黄挪动,殴打声和四个男人的饶命声此起彼伏。
宁致远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只剩下那个高壮还睁着眼睛求饶,手胡乱的一扒拉,抓到了到宁致远穿着皮鞋的脚。
抬头往上一看,对上那双阴沉的眼眸时,整个人不禁一怔。
“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我保证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去动她们了!”
哀求的声音让宁致远微微弯下腰,简单的问了两个字,“动谁?”
“那……那个……”
大汉浑身止不住一颤,被他那双眼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哆哆嗦嗦道:“我……我再也不敢去动那个……”
被宁致远那浑身的冷凝震慑,想了一下,脑子没有想起来,竟是一五一十的开始交代。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只让我们那天晚上到凤溪街牛子路去找一个女人,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顺带把她强……然后我们就去了!”
“她说过事后会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离开榕城,还说不会有任何人找我们麻烦的!我们才干的!”
语无伦次的话让宁致远眉心狠狠地一拧,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恨声道。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谁让你打掉她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