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他的人那么多,她要排队也该排到最后去了……
“医生,致远怎么样了?”宁静担心的问。
王医生道:“宁先生伤了肩胛骨,头部脑震荡,近期内可能需要静养,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太伤神,要注意修养!”
“他之前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敷药,已经有点儿发炎了,这个需要相当的注意才行!”
“之前的伤?”
宁静一听,眉头就皱了,“什么之前的伤?没有听他说过啊!”
“嗯,是上一次炸弹爆炸时被大火烧伤的。”
王医生点头,道:“这个事情一直也都是宁护士在负责的,我之前建议宁先生住院的,可是……宁先生不同意!”
宁蕊听着这话,越听越心虚,瞧着他们都把视线看了过来,立刻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来看他们。
宁致远受伤的事情,知道的也就她、王医生、李子轩和温博,以及那天在场的人。
宁致远一向高傲倔强,根本不会允许别人知道他受了伤,连秦桑榆这个枕边人也是不知道的……
秦桑榆是真的懵了!
炸弹爆炸?烧伤?
一连串的词在脑袋里徘徊,秦桑榆恍恍惚惚的,有点儿找不到方向!
那天他不是早就抱着李静旋走了吗?怎么会被炸弹炸伤?
更何况,她和李俊成都在后面,她都只是昏了两天,没有外伤……
外伤……
回来以后,李俊成进了重症病房,而她只是在普通病房里睡了两天,然而先出去的宁致远却受了重伤……
这说明了什么?
脑子里有个隐隐的念头,可秦桑榆根本就不敢细想。
只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水池里一样,快要将她淹没……
“桑桑,你怎么啦?”
程庆林见她身子抖得厉害,想问问。
可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脚步不受控制的往人群那边走……
“致远……”
琼姨也来了,听到这话,惊愕道:“他之前没有听他说受伤了啊!怎么会那么严重?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的!就是炸弹炸伤的!”
王医生摇头,看向秦桑榆,道:“秦医生当时是昏迷着的,和宁先生一起被送进来的,她没有什么外伤,但宁先生的背却伤得很重。”
“秦桑榆!”
宁静一听这话,瞬间就怒了,盯着秦桑榆的那双眼睛阴寒得可怕,像是要把她吃下去!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致远为什么会被炸弹炸伤?是不是又是因为你!”
手臂被宁静紧紧地抓着,整个人摇摇晃晃。
听着这字字句句的反问,秦桑榆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涩涩发疼,呆滞的视线只知道紧盯着床上的那个男人。
再看不到其他……
宁蕊和程庆林见状,忙去拉宁静。
“妈!你冷静点,冷静点!”
“姐,别这样,不是嫂子的错,真的不是!”
可宁静哪里肯听,人被拉得好远了,手还指着秦桑榆就骂。
“早就跟他们说过,不该让你进门的,可他们就是偏偏不听,现在可好?你看看,你都把致远害成了什么样子了?!”
尖锐的声音,秦桑榆像是一个字都听不到,只是盯着躺在床上的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悄然走去!
“秦桑榆,我警告你,你最好离致远远一点,不许靠近他,不许,听到了没有!”
宁静的话,秦桑榆从而不闻,也不管秦非晚是不是坐在床边,一伸手,一咬牙,猛地掀开宁致远身上的被子。
“桑榆!”
琼姨跟着一惊,想要阻止秦桑榆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个趴在病床上的宁致远……
背上全是伤……
鲜血淋淋!
“啊!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桑榆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蹦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宁……”
喉咙像是被塞了一颗鸡蛋,说不出完整的话,秦桑榆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她整天跟他生活在一起,怎么就没有看到他身上有那么多的伤呢?
在K国的事情,她是实在是不愿意去想,只因为那是让她伤心、死心的地方,以至于,她心头疑惑虽多,可却忽略掉了很多的东西。
现在,一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想得通了……
宁致远,真的是宁致远!
她记得那时,炸弹响起时,巨大的热量将她和李俊成冲散,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了去……
好像有谁在扑了过来,抱住了她,可是那个人是谁,她想不起来了……
李俊成当时伤得那么重,根本就不可能,而宁致远……就更加不可能了!
哪有人会跑出去,找死来救她,更何况,宁致远也不会救她……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秦桑榆脑子乱乱的,像是一大团麻线在脑子里打了结,分不清楚了……
宁致远这做完手术,一晕就晕了一天一夜,秦非晚守在屋子里,不断的跟着宁致远说着悄悄话,人也像是失了神,回不来了……
宁静不让秦桑榆进病房,她也不敢进。
但是不确定宁致远没事,她心头又不安,只好在外面等着,听着里面的絮絮叨叨。
“致远哥!你怎么还不醒啊?”
“你不是说过,赖床不是好习惯吗?怎么还一直睡着?”
“致远哥……”
秦非晚低低的说着,一字一句都落进了心里,可她早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着。
他没事……他没事……
“你还好吧?”
程庆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脸上被热牛奶的温热烫了一下,秦桑榆才恍然回神,看到那双关怀地眼时,鼻头不禁一酸。
这一天一夜,她吃不下东西,都是程庆林给她送的温牛奶和粥。
温热的牛奶在暖了胃,也暖了心……
“怎么眼睛又红了?”
程庆林一看,吓了一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道:“我这个应该不烫吧?你不用那么哭吧?”
“没有!”
秦桑榆吸了吸鼻子,又摇摇头,真诚的说了一声,“谢谢你!”
程庆林揉了揉她的头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跟我还那么客气做什么?我可是你大哥,应该罩着你的!”
秦桑榆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似乎,程庆林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桑桑,别怕!”
是的,他是她大哥,有他在,她不用害怕的!
刚回来时,她一直很自卑,低着头不敢跟他们说话,上学比所有人都晚,在班上她年纪最大,却总是被调皮的男孩子欺负。
毛毛虫是小儿科,恶作剧也都是常有的,而这被欺负的她,往往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那一次……
“啊!”
一大早来到教室,她准备把书包放进抽屉,无意中看到躺在抽屉里的死老鼠时,整个人都吓得快要哭出声来!
天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老鼠,再加上那个晚上被老鼠吓了。
她见到那东西,不管是死的活的,都会浑身发毛!
隔壁桌的小胖子没少拿东西吓唬她,以前都没见她有这反应,就像是突然间找打了她的弱点一样。
提着那只死老鼠就追了过来,跟着她嘻嘻哈哈哈地跑!
“快看,快看,小老鼠飞起来了,就要追着秦桑榆,要吃了你!吃了你!”
她一听这话,浑身发颤,连书包都来不及收拾,吓得跌跌撞撞,往教室外面跑。
“不要!走开,走开,别过来!别过来!”
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更加让他们觉得好玩,追得也更加用劲。
看着那老鼠“张大着嘴巴”的模样,像是真的要吃人了,她吓得半死,转角出了教室门,不小心撞到了程庆林。
“啊!”
人被撞到了地上,磕破了膝盖,艰难的想要爬起来,程庆林已经伸手扶住了她。
“桑桑,你没事吧?怎么啦?”
她不敢回答,只能哆哆嗦嗦的摇头,“没……没事……”
“哈哈,小老鼠来了!”
“啊!”
追着的人忽然追出来,她一惊反射性的缩到程庆林的身后。
程庆林见状,一下子就沉了脸,“谁让你吓唬她的?”
“我……”
程庆林本就比秦桑榆还大四岁,长得又高,气势又租,一下子就把那小胖子给唬住了!
程庆林沉着眼,伸手将小胖子的衣领一抓,看着他手里的死老鼠。
“我警告你,她是我妹妹!以后,你要是还敢这么欺负她,我就把它塞到你嘴里去!!”
小胖子一听,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程庆林一松手,他就惊怕地逃走了,只没有想到,放了学,他竟然带着他的胖墩哥哥拦截了她……
“小妹妹,谁让你叫人欺负我弟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瑟缩着辩解,“我没有欺负他,是他自己先欺负我的!”
那小胖子一听,道:“我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就是你也不能反抗!你竟然还找人来这么凶我,看我哥不揍死你!”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怕被打,赶紧摇头,见着那胖子要打过来,她反射性的一躲,程庆林踢了那人一脚。
“你要揍死谁?”
“关、关你什么事!”
小胖子躲在他哥哥的背后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