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玉深感无奈，依旧耐着性子与那娇娇姑娘道是，“姑娘，在下不能带你回去，在下根本无意将你买下，还请姑娘见谅。”
询玉话毕，抬腿欲走。
那唤作娇娇的姑娘索性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询玉的一条腿，就是死活不肯放开，扬言道是，“恩公若是不肯将娇娇带回家去，娇娇就死在恩公脚下。”
询玉：“……”
询玉听了这话，当时就无语至极了。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
下回可是得挑着人来乐善好施了。
就在询玉为难之际，闻讯赶来的妙锦排众而出，盯着询玉以及那抱住询玉一条腿，哭得满脸是泪的女子，忍不住就妒火中烧了。
妙锦见询玉连她来了都不知道，便双手了叉腰，冲着询玉大吼了一声，“楚询玉，你在做什么？快点回家给我带儿子去！”
询玉被妙锦这么一吼，险些吓了一跳。
围观的一众看客也纷纷转眼将妙锦给看了定。
那抱住询玉腿来的娇娇姑娘也分明愣了一愣，“……”
询玉趁着人家娇娇姑娘愣着的时刻，赶忙抽身退后了道，“姑娘，我家母老虎来了，我得赶紧回家去了。”
询玉故意将妙锦称呼作“母老虎”，为的是能够吓唬吓唬这娇娇姑娘的。
可人家娇娇姑娘分明就不肯买这个账。
就在询玉要走回妙锦身边来时，那反应过来的娇娇姑娘忽而又扑上前去再度扯住了询玉的袍角，高声唤了一声，“恩公……！”
询玉头疼着回头再将她看了一看。
那娇娇姑娘楚楚可怜地仰视着询玉，乞求道，“求恩公将娇娇带回去吧，娇娇生是恩公的人，死是恩公的鬼，除了恩公，娇娇此生谁也不从。”
妙锦：“……”
居然当着她的面跟询玉说了这般叫人觉着恶心的话，这叫妙锦哪里还能继续放任她逍遥下去的？
妙锦当即走到询玉身边来，将询玉挡在了自己身后。
抬脚踢了踢娇娇姑娘扯询玉袍角的手，轻易就踢得那娇娇姑娘松开了手。
妙锦含笑走到娇娇姑娘身边后，弯下腰抬了抬那娇娇姑娘的下颌，再仔细打量起那一张生得还算清秀的脸来。
娇娇姑娘为妙锦这忽然的动作而呆了一呆。
看着妙锦的眼神，几分倔强。
妙锦好似从她眼中读出了这样一个讯息：这个男人我是抢定了！
妙锦遂不由忿然起来，捏着那娇娇姑娘的下颌，很是欣赏地道，“你这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实在是楚楚动人呢，想必是个男人都要对你动心的。”
娇娇听了妙锦对她的这般赞赏，倔强双眸之中便流露出了一些得意来。
妙锦见着她那甚是得意的神色，捏着人下颌的手一松，这就发了狠了，“既然生得这般动人，那就将你卖到青楼去，让那老鸨好好伺候伺候你！”
这话听来颇是熟悉，乃是妙锦参考了当初欢颜尚且还混迹在丐帮时候，初见妙锦时对妙锦说过的话。
欢颜不想妙锦跟她抢询言，是以拿这话来唬妙锦的。
而妙锦说这话则全然为了唬一唬眼前这位娇娇姑娘。
娇娇姑娘闻言，果然当即就变了脸色，反问妙锦道，“你……你凭什么要将我卖去青楼？”
妙锦也反问她道，“你不是说我家老爷已经将你给买下了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生是我们老爷的人，死是我们老爷的鬼吗？”
“既然你是我们家买下的一个贱婢，那我这女主人自然是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了，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旁围观的大爷大娘们一听妙锦这话，便纷纷指责起妙锦来：“真是太过分了！人家姑娘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将人家卖去青楼。”
“就是就是，都是女人，做事不要太狠太绝了，小心要遭报应的！”
“……”
妙锦听了一旁的议论之声，更觉得又气又恼。
娇娇被妙锦这般一说，又闻一众围观大娘们都在替自己说话，动人双眸里不禁盈满泪意，可怜兮兮地转眼将询玉给看了定，娇声唤了一句，“恩公……？”
言外之意，分明是想要询玉替她做主的。
妙锦便顺着娇娇的目光将身旁的询玉给看了一看。
询玉见妙锦反被围观之人给指责了，亦看出了妙锦的气愤与难堪，便上前伸手揽住妙锦肩头，将她给护着，十分配合地与娇娇道了一声，“我家全凭夫人做主的。”
妙锦得了询玉这话，这才没将围观之人说的话给放在心上。
而那一众围观的人听得询玉这话，才稍稍收敛一些，不再明目张胆的嚼舌头了。
娇娇见了询玉的反应，这就忍不住要怨念了，不想询玉竟然这样怕他家夫人的。
再看妙锦生为一个女人却居然这样心肠狠辣，难怪询玉要说她是母老虎了。
娇娇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不敢这般说出来的。
转而又求妙锦道，“夫人，求夫人开恩，就让老爷收了娇娇吧，娇娇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伺候老爷夫人。”
妙锦深觉反感，不想再过多纠缠，只问娇娇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揣着钱老老实实回家去；要么，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将你卖进青楼去。”
“你就自己为自己选一条出路吧，若是下回再敢这样纠缠有妇之夫，叫我撞见了，我就将你弄成丑八怪丢进山里去跟野兽作伴！”
娇娇：“……”
妙锦说完，不顾人家娇娇姑娘如何反应，转身就预备要走出人群去。
将走出人群而尚未走出去之前，妙锦分明听得有个大娘正对着她评头论足道，“真是个母夜叉！”
妙锦一时怒了，当即怼了回去，“看什么看，没看过母夜叉吗？”
话毕，再不顾一旁围观之人对着她的指指点点，忿然而去。
询玉赶忙提步追去，“夫人！”
妙锦一路快步走回家去，越想越觉得有些生气，一个没忍住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询玉见她居然哭了，赶忙伸手将她扯住，强行抱进怀里想要好生安慰安慰。
妙锦一时却是什么话都不想听的，挣脱询玉继续快步头前走去。
询玉自觉不好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就紧跟在妙锦身后走着。
妙锦悄悄抹了抹眼泪，堵着气回到了家中。
询玉知她在哭，见她前脚踏进了房门，也赶紧后脚跟了进去。
妙锦背对着房门，气呼呼地在桌旁坐着。
询玉阖上门，走到妙锦跟前，俯身凑近了瞧，握着妙锦的双手，柔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说着，伸手要去为妙锦拭泪。
妙锦没好气地一把将他的手给拍了掉。
询玉便乖乖将手收了回来，十分无辜道，“我哪里错了，你可告诉我一声，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其实，妙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在生气，询玉他根本都没有什么错，她自然是无可责怪的。
或许，还是因为方才被那么一群大娘们围着骂了几句，而感到有些气恼和委屈吧。
询玉自然也是能够体会得到的，等了一等，不见妙锦有何反应，遂主动往前踏了半步。
大手掌着妙锦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不委屈了，天塌下来为夫给你撑着。”
妙锦被询玉环住的力道带得自凳子上立起了身来，窝进了询玉的怀里。
妙锦听了询玉的话，心上分明一软，嘴上却仍有些气闷道，“你为何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询玉听了，甚觉无辜，推开妙锦一些些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我不过是瞧她有些可怜，方才动了恻隐之心给她送了些钱周济于她，并不曾如何招惹她了。”
妙锦听了询玉的解释，更觉得生气，“你还说！”
“有个女人曾经说过，可怜是近乎于可爱的意思，你觉得她可怜，那必定是你也觉得她很可爱了！”
听得询玉呆了一呆，“……”
俄而，问妙锦，“是哪个女人说的歪理？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她可爱呢？”
妙锦不会告诉他原话是如何说的，也不会告诉他这又是哪个女人说出来的“歪理”，只觉得自己也是个有理由生气的人。
询玉见妙锦竟然越说越有些离谱了，遂又解释道，“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我曾经的子民，根本都没有男女之分的。”
趁机与妙锦表白道，“此生，除了你，谁都不可能会让我再多看一眼了。”
询玉以为妙锦听了这般酥软的情话，即便不能全然消气，最起码也该红一红脸，害羞害羞的。
岂料，妙锦擦了把眼泪，反问一句，“你如今居然都不分男女，老少通吃了？”
询玉：“……”
好在询玉已然有些习惯她偶尔的抽抽了，无奈地瞄了她一眼，问，“你还委屈不委屈了？”
“要是不委屈了，我就不安慰了。”
妙锦：“……”
晚上，象儿被奶娘抱着回房睡觉去了之后，妙锦也早早地回了房，预备早些休息了。
询玉坐在灯下看着书，明显还并不十分发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