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见她们一个两个的都很好奇,便有些动摇。
她问离陌裳:“裳儿真想去看看?”
“那是自然,裳儿可是好奇的紧,想要看看那些压箱的首饰、面首和陪嫁的老古董呢!”
几个姨娘也开口道:“是啊,老夫人,我们几个也想见识见识二小姐的嫁妆到底有多气派呢。”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那祖母我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一下世面!”老祖母应道。
老祖母这话一出口,下面的几个人都有了不同的心思。
离墨雨自然是想要将沧海白玉面首的事情给捅出来,坐实了祖母和白氏偷用离陌裳的嫁妆一事,好让离陌裳和他们反目。
白氏则是有些担忧离陌裳会从中认出她的嫁妆,但是转念一想她从未见过这些嫁妆必定不会认识,便也释然了。
离陌裳则是在心里默默地又过了一遍昨晚刘嬷嬷同她说的母亲的嫁妆名目,打算一会儿都将他们指出来。
一群人各自有所想的去往了存放着离墨云嫁妆的库房,因为是皇家的嫁妆,所以特地腾挪出一间库房来专门让人看守。
白氏命人打开了库房的大门,领着众人走进了库房。一一为他们介绍:“这是木器家具: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那是酸枝三屏风罗汉床,楠木多宝格,和嵌螺钿黄花梨金钱柜一对;这边是摆设器具:沉香木镶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那边都是首饰。”白氏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大柜子。
离墨雨和离陌裳听闻那是首饰便都往那边走去,离墨雨心急的跑在最前面,离陌裳慢慢的走着。两人的对比当下立见,老祖母欣慰的看着离陌裳,真不愧是嫡女,做事进退有度,不骄不躁。在看到离墨雨时却是皱了皱眉头,如此的急躁,真是上不了台面。
离墨雨一路小跑跑到装有首饰的柜子前面,刚想找出那套沧海白衣面首却是不由得被眼前的东西给看呆了。离陌裳慢慢的走过去,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也是惊艳了一下。
白氏轻蔑的撇了一眼离陌裳和离墨雨,开口道:“所有嫁妆中最昂贵的就是这些首饰了,这双鸢衔寿果金簪、这对点翠镶嵌和田白玉凤鸟簪子还有这对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玛瑙玳瑁。都是稀罕物件,这边还有四对翡翠镯、两对宝石耳坠、湖珠十二颗、琥珀四块,真是多到说不完呢。”
白氏看了一眼离陌裳,指着单独放在最上面的沧海白玉面首说到:“这套沧海白玉面首,是这里最贵重的东西。”
离墨雨已经被这些华贵的首饰给惊呆了,这些首饰一个比一个华美,在看到沧海白玉面首的时候更是惊叹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面首!
离陌裳一一找到了母亲给自己留下的嫁妆,这离墨云的嫁妆里超过一大半都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这白氏还真是胆大妄为啊!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还特意指给自己看,她是吃定了自己不认得这些吗?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离陌裳转身对着祖母说到:“祖母,不知怎么说来也巧,孙儿小的时候生母还在时,曾经有一次生母带着我看她的嫁妆,还跟孙儿说那些以后都是孙儿的嫁妆了呢。”
离陌裳看了一眼白氏,后者脸色已经变了:“今日来看二妹妹的嫁妆竟然认出了其中的大半,点翠镶嵌和田白玉凤鸟簪子还有这对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玛瑙玳瑁、还有那对白玉玛瑙松石银溜金耳坠、赤金累丝镶宝石耳坠……这些被该不是我的嫁妆吗?怎么成了二妹妹的了?”
祖母闻此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离陌裳。
“裳儿!你不要胡言乱语,”白氏此时已经面色恢复如常,“这些嫁妆都是我为云儿准备的,都是云儿的。想来也是你当时年纪小,没有记清,今日陡然看见云儿的嫁妆怕是两者记混了。”
离墨云这时才堪堪回过神,见离陌裳开始质疑起这些嫁妆便帮腔到:“孙儿看这些嫁妆里有些好像的确是大姐的,就比如这套沧海白玉面首。”
离墨雨指着那套面首说到:“有一次宴会,孙儿与其他小姐谈论起来胭脂水粉,听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提起过它。这套面首来历不一般,是当年的白玉将军,也就是大姐仙逝的生母,在奉旨平定了沧海的战乱后,沧海城的城主特地为答谢白将军而做的。”
离墨雨此话一出满室寂静。离陌裳心中感叹:这离墨雨果真是神助攻啊!
“听三妹妹这么说,我也对这套面首有了印象。当今世上,怕也只有我母亲有这沧海白玉面首了吧?这其他的首饰也是很像的……是不是祖母和母亲不小心搞错了孙儿的嫁妆啊?不如祖母将我生母的嫁妆礼单拿出来,与二妹妹的两厢对比一下看看。”
“这……裳儿啊,你亲生母亲的嫁妆礼单我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还是等我们回了院子我再好好的跟你细细说说吧。”老夫人见各房的姨太和小姐都在,不想将这件情闹大,便想事后私下跟离陌裳说清楚。
离陌裳何等聪明,自然是知道老祖母对这件事是知情的。只是因为现在人多,好多双眼睛都盯着看,好多支耳朵都听着。老祖母想趁着事情还没有定论赶紧压下去,要是自己真的不管不顾闹起来,谁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也就顺水推舟了。
“孙儿一切都听老祖母的安排,相信老祖母必定会将这件事彻查到底。”
白氏恨得牙痒痒,本来这离陌裳无凭无据的,空口无凭,她随随便便的就可以给糊弄过去,谁知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个离墨雨,搅了大局,真是可恶!
想到此,白氏便指责起离墨雨来:“雨儿!你看看你自己,多嘴多舌的像个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跟市井上的长舌妇人有什么两样!你给我回去关三天的禁闭好好反省思过。”
白氏话风一转指向了离墨雨的生母三姨娘:“平日里你不要老想着胭脂水粉什么的让老爷给你买这个买那个的,有空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三小姐!看看她都成了什么样子了,目无尊长,肆意顶撞长辈,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