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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壶浊酒喜相逢

“顾兄弟能得大兄弟如此深情慷慨的诗作相送,也算不虚此生了,好兄弟,你这个兄弟,哥哥我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华雄已经醒来,走到了刘坚的身边。

“也罢,让我们一起送顾兄弟一程吧。”天气仍是非常的炎热,此去洛阳,就算顺风顺水,也得需要许多日子。看样子不能让顾小五入土为安了,或许,这茫茫无边的黄河水,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顾兄弟,哥哥对你不住了,不能带你归葬故乡了。只是希望这河水,能将你的魂带回去吧。”刘坚意想不到的是,华雄这个粗线条的汉子,这刻居然也哽咽起来,扶着顾小五的尸身,不舍地说。

“华将军,都说埋骨何须桑梓地,男儿无处不青山。想必顾大哥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的。船队所剩的人不多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还得仰伏华将军周全,还望将军节哀顺变。”刘坚低沉着嗓子安慰道。

接下来,刘坚将顾小五的身子平缓的放在了四板上,转身进了船舱,想要找点东西,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得垂头丧气的转回身来。

“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呢?”刘坚的动作,都落在了华雄的眼里,看着刘坚回来,他不解的问道。

“顾大哥是为了保护我而走的,怎么着,我也想让他走得干净安详点,总不能让他这样便走掉了。”刘坚无限伤感的说。

顾小五方才经过一场激战,全身都是血污,又被刚才的一箭毙命,浑身上下的衣物,不是染满鲜血,就是烂成一块块的。刘坚方才进去就是想找件干净的衣服让顾小五穿着上路,可走进船舱才发现,自己拥有的属于这个时代的衣物也只有身上的这套,他倒是不在乎把自己穿越时穿来的衣服送给顾小五,可一旦这样,他又如何和世人解释自己这穿越的事实?

“瞧我这脑子,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乎这点身物之物干啥。”华雄懊恼的一拍自己的后脑勺,蹬蹬的跑了进去。

“公子,让我来吧。”刘坚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天籁般仙子的声音,许久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来,果然是之前一直对自己不理睬的那位姑娘,只是,如今虽然落落大方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那修长清秀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自己面前,可是她那年轻的面容,却仍被薄薄的面纱遮住,刘坚甚至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在这面纱背后,到底是一副绝世容颜,还是堪同如花一般的姿颜?

“公子,请让让,让我来吧,算起来,顾爷也算是为了保护我们走的,便让我们尽点心力吧。”刘坚愣着半晌没有动静,身边的女子再次出声提醒他。

“噢,你来,让你来。有劳你了。”刘坚这才回过神来,赶快闪到了一边。

女子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脸盆,伸出葱玉般的玉指将脸盆中的帕子拧干,然后细心的帮顾小五开始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她的动作那么温柔,就象一个温情的女子,刘坚发现,自己那一刻居然生出了一股小小的妒忌,心道,若是这会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多好,若是自己,也能享受着这位温情女子细心的呵护,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一想到顾小五已经死了,就算这位女子如何温柔,只怕也感受不了了。心道还是活着的好,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追求这位美女子的机会,想到这里,心中又陡然而生了几份豪气。

在这会时间内,华雄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背包拿出来,掏出一件有八成新的衣服,看那包裹得整齐的样子,也能看出,华雄确实很喜欢这件衣服,但是,一想到就要送别顾小五这最后一程了,他仍义无反顾的拿了出来。

“哥我又被历史给骗了,华英雄,倒确实是个性情中人,还是和这个朝代的人好相处。若是投了人家的缘,根本就不要担心人家的套路。想到这里,又对自己的这趟三国之行又生出了几份信心。

这时候,这位秀女自然要退下了,几位大老爷们手忙脚乱的将顾小五那碎布式的衣服剥下,然后换上了新的衣服。当烂衣服被除下的时候,展现在刘坚面前那一道道的伤疤,再次让刘坚小小的心灵受到了一次震撼。

“兄弟,你一路走好了,放心吧,你的仇我们已经给你报了,偷袭你的人,已经被刘兄弟杀了,你就安心的走吧,你的家人,就交给哥几个了。”华雄沉声说道。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管了,在船上拆下了块木板,还找了块草席,草草的将顾小五绑上了木板,几个汉子一齐用力,将顾小五缓缓的放入了河水中。

河水拍打着浪花,卷起一团团的漩涡,很快的将木板连同顾小五的身子包裹,然后很快的消失不见。

“小五终于解脱了,这是好事,好事,我们要为他开心才是,是吧。”顾小五的死,让仅存三成的战兵们的气氛显得特别的压抑。华雄强打着哈哈,干笑道。

“就是,为了送别五哥,我们当浮一大白,刘先生,你方才唱的曲子,听起来很好,可否请你再唱一曲,为我们大家助兴?”一个看似是个老兵的中年战士,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对刘坚说。

如果能表达自己的心情,莫说只是唱首小曲,就算是唱上十曲刘坚也是乐意的,因此刘坚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道,“没事,只要哥哥们开心,我很乐意为大家唱上一曲。”

“刘…公子,能否让我为你伴奏一曲。”一个怯怯的声音,咚的让刘坚的小心房禁不住又急急的跳了下,仍是那个天仙般的女子,仍是那么好听的声音。似乎是以为刘坚想要拒绝,女子又有些顽强地说,“公子唱的曲子真的好听,我很想替公子伴奏一曲,还望公子予以成全。”

“乐意,我非常的乐意。”刘坚忙不迭的应道。

“谢谢,谢谢公子成全。”女子竟有些欣喜的款款深拜了一下,倒是让刘坚有些不及,手忙脚乱了一下。等刘坚缓过神来,女子已经坐下来,叮咚的古筝声已经深深入耳。

“想不到我等鄙夫,竟也能听到如此仙音,实在该好好应贺一番。”华雄大挥一挥,“那谁,上酒。”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刘坚的嗓子不算很好,但好歹也曾经是麦霸,再加上自己低沉的声音,和着这呜咽的江水,竟别有一番悲怆。

第一遍的时候,女子一直专注的凝视着刘坚的嘴唇,偶尔‘转旋拔轴三两声,’虽然不成曲调,倒也恰好踩到点上。待到刘坚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女子竟也能弹起古筝和他相呼应了,不由让刘坚暗叹,这女子简直就是一个音乐奇才。若是生在后世,一定能红遍大江南北,比那群只会乱吼的所谓明星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华雄和他手下那十几名伤痕累累的将士们推杯交盏,喝得不亦乐乎,虽然有些粗鄙不堪,但和着如今的音乐,竟也不显得违和。

“大兄弟,你也辛苦了,来,陪哥哥喝上一杯。”华雄带着微微的醉意,醉眼有些迷离的晃到刘坚的面前,举起手中的碗,“来,好兄弟喝。”

“好,谢谢华将军。”刘坚微犹豫了一下,很快接过了碗。听说这时代的人都是直线条,要是自己表示一丁点不愿意,只怕这些人就会远离自己了。尽管他酒量不差,但对这浑浊的酒确实提不起他的酒意。

“你是不把我当兄弟是么?”华雄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刘坚连称不敢,华雄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既然不是嫌弃我等粗鄙,以后绝不可再在我面前称将军,俺老华年长你少许,便叼老一下,唤一声哥多好。怎的,喝了这碗酒,咱们就是兄弟了。”

“华哥。”盛情之下,其实难却,刘坚真诚的唤了声,偷偷皱了皱下眉,以视死如归的精神,强忍着将大碗对着自己的口倒下去。

紧接着,他强忍不住,就强咳起来。这哪是酒,这根本就是潲水嘛,也不知道华雄他们,喝起这酒来,居然能如此若饴。

“咋的了,兄弟。”华雄面露关切之色。

“小弟不胜酒力,只怕是喝的急了些。”刘坚有些尴尬地笑笑,虽然喝下去的不多,但肚子里却似翻江倒海般难受,只得抱歉地说道,“小弟喝的急了,先不陪哥哥了,我这便去船头吹吹风。”

“去吧,去吧。”华雄面露嫌恶之色,却是打趣地口气,“兄弟,以后跟着哥哥混,你这酒量可是不行啊,得好好练练。”

“是啊是啊,以后确实要跟几位哥哥好好学习。”刘坚口中应着,几个箭步已经爬到船首,找了个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狠抠了几下自己的脖子,一阵酸意上涌,他连吐了好久,一阵江风吹过,吹过他的额头,这才感到舒服了些。

船首似乎有惊呼和打斗之声,还夹杂着谩骂之声。

“这群伙计,估计都喝醉了,在发酒疯吧。”刘坚苦笑着摇摇头,缓缓步向船头。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立即呆若木鸡了。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船工们,此刻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心中一惊,立即奔向船舱,却见华雄等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后舱秀女们呆的地方,传来秀女们尖叫的声音,以及男人迫不及待的狞笑声。

“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和华雄相处这几天,他不自觉的也在变化,这时候,明哲保身的想法早被他丢诸脑后了,他几个箭步跃入后舱,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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