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他也喝了酒,各种并发症,再加上前几天他的腿就有些发炎,他建议过他最近不要戴假肢,他只听了两天,又犯了。
龙游荣是生气,可是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生谁的气了。
爱情真是要人命,他为了这个女孩,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他一直沉默着,慕夕夕惴惴不安,她忍受着精神的折磨,突然冲上去朝他喊道:“龙先生,你打我吧,是我不好,你为他报仇吧。”
“你说什么呢”慕洛衡将她拉回来,看她双眼红肿,神情恍惚,再这么下去,她也非得生病不可。
龙游荣也是叹口气:“他背了你多久。”
他觉得不可思议,沐飞那种情况,他怎么能背得起一个女孩,甚至是走路即便她看起来那么娇小。
“我不知道,感觉好久好久,我都快睡着了,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痛呢”慕夕夕将双手捂在脸上,难过的痛哭着。
龙游荣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指责。
他去病房里照看着了,慕夕夕就坐在走廊上,一动也不动。
慕洛衡陪着她,让乔凝回去了。
她压力大,又太过自责,这导致她的精神一直紧崩着,神经时刻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稍稍有点动静,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慕洛衡劝她睡一会,她都不听,就这么坐着发呆。
他将她抱在怀里,一声声的安抚着她。
到了现在,他也已经看不出她到底是太过自责还是因为太过喜欢那个人了。
但不得不说,现在这一刻,他必须抛开自己的所有情绪,从另一种角度另一种身份,待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面对。
中间医生来查过两次房,沐飞一直高烧不退,甚至说起了胡话,医院再次下了通知,明天一早必须动手术。
慕夕夕都不敢进去看他,太过强烈的自责甚至让她生出了赔他一条腿的消极想法。
她一晚没合眼,慕洛衡也陪了她一晚上。
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沐飞的大哥和妹妹先赶了过来。
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来,神色俱是焦急和担忧,慕夕夕也不敢跟他们对视,只听到沐繁在说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担心,所以他父母现在还不能过来。
他作为长兄,沐飞的事情也由他负责。
龙游荣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当时病房的门开着,慕夕夕就站在门口,她听到当沐诺得知沐飞的腿必须再次截肢时,她惊呼着趴在边哭了起来。
沐繁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心痛,明明派了人照慕他,他也保证自己不会有事,结果却发生这种事。
截肢。
再次截肢他可怎么办。
他一下子沉默起来,他居然,没办法替自己的弟弟做决定。
当年他被截肢时,他父亲签字时都险些承受不住这些痛苦,现在要他亲手签字再截掉他的腿吗?
龙游荣看出他的犹豫和不忍,跟着劝道:“阿繁,没时间了,他现在情况危急,再不做手术,连左腿都会废掉。”
听到他说废字,沐诺突然停止了哭声,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下一秒却抱着头痛苦的呻`吟。
沐诺的身体摇摇欲坠,沐繁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上前握住了妹妹的肩膀,“诺诺振作点,清醒点你二哥会没事的。”
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劝着,可是她除了痛苦的低叫,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怎么回事诺诺”龙游荣也吃了一惊,明明沐诺看起来很正常,怎么会突然这样。
沐繁还没来得及解释,沐诺突然停止了痛苦的挣扎,她缓缓的站直了身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冷峻的光,沐繁都有些不确定她现在。
就见沐诺拿起了一旁放着的病历单。
她睁大眼睛看了下去,脸上的愤怒越来越明显。
在龙游荣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一把扔了病历单向病房外走去。
“诺诺。”
沐繁担心的喊,伸手却没有拉住她,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她到了门外,站到了慕夕夕面前,后者抬头看她,眼里有着愧疚,“诺诺,我。”
“啪。”
慕夕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沐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加身体虚弱,她被这一巴掌打的险些摔倒。
“你干什么”慕洛衡惊吼,立刻将慕夕夕拉到了怀里。
他也没料到这个女孩说动手就动手,他甚至没来得及阻止,眼看着慕夕夕苍白的脸颊迅速的红肿起来就知道她有多用力,他一下子就怒了。
沐诺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目光只冷湛湛的看着慕夕夕:“我是不是说过,离他远一点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害沐飞被截腿,我要杀了你。”
她说着,再次扑了上去,凶悍的样子让慕洛衡警惕,同时也吓呆了沐繁和龙游荣。
“诺诺你冷静点。”
沐繁上前将妹妹捆在了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严肃的低喊。
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她不是沐诺。
她果然受不了刺激,只要一遇到沐飞的事就会如此。
他现在必须制止住她,否则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了。
“阿繁哥哥,你在包庇这个女人吗她害了沐飞,难道不该受惩罚吗你放开我。”
她在沐繁怀里激烈的挣扎,大闹。
慕夕夕呆呆的看着她,这一刻的沐诺再次让她觉得陌生,她早知道诺诺一定会怪她,可是却没想到她会想杀了自己。
而且,她冷冰冰的话突然让她想起很久前,她教训了王嫣然后对她的警告。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远离沐飞,可是后来沐飞却用各种办法来追她,而且,沐诺当时也像是忘记了警告一样,在努力的撮合她和沐飞。
可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反复变换让慕夕夕不知所措,但却不能否认,她说的是事实。
的确,是她把沐飞害成这样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沐飞必须马上做手术,你惩罚她有什么用”沐繁仍旧牢牢的制着她,在她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