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怎么会……”
这件事过去太久了，除了她自己，也许连老家那些人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吴有悔伸手捧起她的脸，轻柔地替她擦去眼泪。
“你很害怕跟男人接触，尤其是肢体接触。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如此恐惧男人？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了。”
初夏呆呆地看着他，纷乱的脑子突然停滞了，空茫一片。
她以为是一个沉重而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却早已经洞悉一切。
“初夏，你没有错，不用给自己设置如此沉重的枷锁。放下吧，至少在我怀里，你可以没有任何的负担，只要靠着我就好。”
“你不问是怎么回事吗？”
“没那个必要。不管它来龙去脉是怎么样的，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和感情。只要你放下了，它对我来说就是毫无存在意义的小事。我们要把它当垃圾一样丢在身后，然后往前看，知道吗？”
“你……真的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难道我要因为一件陈年旧事，而放弃一个这样的好女孩吗？初夏，我可没那么蠢，这种亏本生意我是绝对不干的。”
初夏又傻傻地看着他好久，突然眼泪像溃堤的洪水似的涌了出来。
吴有悔吻了吻她的眼角，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哭吧，好好地哭一场。”
初夏抓住他的衣襟，真的放声大哭，想一个漂泊了很久终于找着了依靠的可怜孩子。
吴有悔的衣襟很快就被滚烫的眼泪打湿了。他收紧手臂，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发。
一股懊悔夹杂着内疚的情绪侵袭了他的心脏，激烈地冲撞，毁天灭地。
对不起。
“呜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初夏的哭声慢慢地低了下来，肩头也耸动得没那么厉害了。
激烈的情绪借着这一场哭泣彻底宣泄了出来，内心渐渐趋于平静。
平静下来之后，初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见人了。居然在他怀里哭得这么惨，简直太丢人了！
吴有悔本来想将她的脸挖出来，见她一直抗拒，还不停地往自己胸口钻，很快便明白过来。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他失笑地摇摇头，心道，真是个简单的小笨蛋。
“好了，别躲了。我是你男人，又不是别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将来结婚了，你估计还要敞着厕所门跟我聊天呢。”
“我才不会！”初夏捶了他一记，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吴有悔趁机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给她擦眼泪。“真丑！快去洗个脸。”
初夏囧囧地推开他，扭头跑进了浴室。
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眼睛红肿的自己，初夏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但只是复杂，不是沉重。
习惯了心里面沉甸甸地压着一个秘密，现在突然间卸下了这份重量，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叩叩叩……”
“初夏，你在里面孵蛋呢？”
你才孵蛋呢！初夏在心里反驳。脑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了他所说的那种敞着厕所门聊天的画面，顿时囧了囧。
仔细洗了一把脸，擦干水迹，初夏才拉开门。
吴有悔就在门外站着，见她出来，一把将人抓了过去。“我看看洗干净了没有？”
初夏拼命躲开他的手，却被他抱住亲了两口。
“想不想来一杯红酒？”
初夏一怔，然后点点头。她现在心情太复杂了，也许喝点酒会好一些。
吴有悔就松开她，倒了两杯红酒过来。然后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落地窗边，一起眺望窗外的万家灯火。
没什么交谈，但气氛很好。
因为，坦诚相见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半杯红酒下肚，初夏感觉到胃里热乎乎的，连带着脑子也跟着热乎起来，没办法好好思考。
吴有悔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放下。然后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掌心的伤。“这是怎么回事？”
“我出去买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嗯？”
“跟你在一起之后吧。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吴有悔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胆子肥了啊，敢骂我笨。”
初夏被打了尴尬的部位，羞得脸都红了。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撅着嘴不说话。
吴有悔看着她的女儿态，低笑两声，轻轻推了推她的腰。“之前给你准备的衣服都在衣柜里，进去洗澡睡觉吧。”
初夏应了一声，有些轻飘飘地走进了卧室。
“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了。”
“我才没那么笨！”
她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虽然因为眼睛红肿有点难看，但神情是很轻松的。
吴有悔看着她消失在门后，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初夏在浴缸里注满了水，剥光了衣服浸泡在微暖的水流下，舒服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太舒服了，也许是因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太过于放松，也许是因为酒劲上来了……总之，初夏泡在浴缸里慢慢地意识迷糊了。
“叩叩叩……”
“初夏？初夏？”
初夏一个激灵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物。
“初夏，你睡着了吗？”
“没有，我马上就洗好了！”
初夏赶紧擦干净身体，穿上睡衣。做这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醉了，整个人轻飘飘的，视线也有点模糊。
她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同样穿着睡衣的吴有悔。“怎么了？”
“你酒量不好，我担心你洗澡的时候睡着了。现在没事了，早点睡吧。”
初夏却突然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吴有悔知道，她是真的有点喝醉了，所以像个小孩儿似的粘人。怕她再蹭下去就要蹭出火来了，他只好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放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早点睡吧。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
“我不累。你再陪我一会儿！”
她难得主动地搂住他的脖子，没有任何危险意识地蹭蹭，馨香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将他包裹起来。
是他一路以来表现得太好了，让她以为他真的是吃素的么？
吴有悔有些头疼，禁-欲太久的男人经不起这样的撩拨。偏偏，她是个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的小坏蛋。一会儿擦枪走火了，受罪的还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