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叹了口气：“哎，都过去了的事了，先生不喜欢人提他母亲生前的事，我们很久没提起过了，当时对他影响确实挺大的，都到了生活习惯上，已经很久没变过了。”
林如笙知道现在掌着段家的是原来新嫁过来的慕雅芝，就是不知道段临翊母亲的情况，段临翊从来没提过段家方面的事，应该是和那边关系不好。
可是她很好奇，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能对不管内心还是外在都很强大的段临翊也有影响。
“逝者已逝，我也不是故意提起这些的。”林如笙转移了话题，“我就是想了解了解段临翊的口味，他现在特意要我下厨，不把他喜好摸清楚点什么时候点燃炸弹就不好了。”
“不会的。”莫管家很认定地道。
“为什么不会？”
“或许先生他会怪我们的不是，但他不会说你的，不知道太太有没有听过爱屋及乌这个词，不管味道怎么样，可只要是你做的我想先生都会喜欢的。”
他说这种话林如笙就有些脸皮薄了。
这还不如夸夸她厨艺呢，把话说得这么暧昧……
“爱屋及乌也不能用在这上面吧，他那么理智只以事实为主的人，又天天吃大厨的手艺，我这么点普通小菜可不敢让他完全满意，他不是个会因人而异的人。”
“太太都是这样认识先生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或许他原来是没有过，但在太太身上那就不一样了，只是太太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我没有发现？”林如笙较真了起来，“那莫管家您说说，举个例子他特殊化的时候。”
“其实现在先生他不想要我们厨房安排，只等着你回来下厨就已经是很特殊了，因为太太，先生他开始改变了自己的饮食习惯难道还不够吗。”
莫管家说得意味深长，林如笙有些不自然，干呵呵地一笑。
“那我还得感谢他的垂怜喜爱，给我多了一项厨房的事做。依我看他就是心思让人摸不清，指不定看我不舒服想故意逗我吧，他那么腹黑又冷漠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能不让人猜他心思就算不错了。”
“或许先生的心思根本不用猜呢，有可能是太太您自己想得太复杂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您不去揣测就能懂了。”
因为自己处境需要步步为营，林如笙早已习惯小心谨慎地猜别人的心思，基本上慕家、林家的想法她都能猜得出来一些。
可就是因为太谨慎怕随时陷进去，所以她看不懂段临翊。
林如笙扯了扯嘴角，“不是我自己想得复杂的，简单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可就是他自己太深了所以才会让人看不懂。”
“看来段太太很了解我，能够将我的思想行为都给剖析一遍。”两个人说话间，突然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
林如笙猛然一惊回过头去，门口的人不是段临翊又是谁？
就连向来处事不惊的莫管家都隐隐变了脸色，他递给林如笙一个无奈的眼神，默默离开了厨房。
林如笙整个人瞬间更不好了。
男人换上了一身较休闲的黑色家居服，整个人偏向柔和了一些，可五官依然冷然，淡漠地看着林如笙。
而后者则孤零零地立在料理台旁，处境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她好不容易才说一次他的坏话，怎么刚好就被话题主角听见了呢，他听见了多少，是从讨论他喜欢中餐西餐开始，还是说他城府深？
“段太太怎么不说话了，我还很好奇我这心思到底藏得有多深呢，你说的是哪方面，是平时行事还是思想方面？还是你觉得我对你藏得太深了。”
他这问题更加把林如笙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不只是随便说说嘛，更何况本来就是，你说在商业上你的心思要是被人猜着那岂不是要亏本，所以我才这么说，这是夸你呢。”
“是么，可我刚才听着好像不太是这个意思吧。”段临翊慢慢踱步往她这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林如笙的心跟着往上提一点。
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觉得我哪里藏得深让你看不懂的可以现在说出来，我好好告诉你。”他居高临下，格外占优势。
可处在劣势的林如笙就不安了。
根据她的习惯，段临翊每次说这种话都是要对她干不好事情的前兆，至于他打算怎么好好告诉她，这不是赤果果的提醒是什么？
她连忙认怂道：“没有没有，这种事完全不存在的，也不用你告诉我了。”
“那你刚刚的意思就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怎么会。”
林如笙现在欲哭无泪，真恨自己这张破嘴，偏偏要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吐槽段临翊。
如果可以，她都想直接在旁边摆一个录音机回放段临翊最好，段临翊万岁，向段大佬低头认错！
她连忙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你段临翊的名声在外头谁人不知？我也只是跟着外头的传闻这么说，外面的人说你深，可跟你相处的人就不能这么想了啊，我也只是和老莫说说。”
“难道不是你自己对我积怨太深了？”段临翊双手撑住她身后的料理台，完完全全将她禁锢在中间。
“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或者有什么想问的，我保证这次例外，给你一个提出的机会。”
林如笙心想，她是傻了才会说的段临翊的不是，他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动作摆明了威胁，暗示意思就是如果今天她真说了，那他直接在厨房把她给就地正法。
这能随便说话？
于是林如笙也只能服软。
“怎么可能呢，我对你这种大人物能有什么意见，更何况你在那么多人眼里可都是完美梦中情人，谁会说你的不是，更何况我本来也是无心说的……”
段临翊盯着她看了一阵，足盯得她冷汗直冒。
她只得转移话题道，“晚餐也做好了，再不上餐桌会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