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笙弯了弯唇,只笑:“你猜。”
“我猜你会舍不得我。”
“你想多了,但是你要是真一无所有了我肯定跑得第一个快。所以今天这趟必须回去,而且还是打持久战的,不跟你说,我另一个蛋都要煎糊了。”
嘴上说没给他准备早餐,身体却很诚实地煎了两个蛋。
就像讨论这个问题一样,嘴上说着到时候第一个跑,要是真的有那一天,这小女人只怕是最舍不得自己的。
段临翊没多说,只是勾唇应了声:“都依你。”
吃完早餐以后,两个人准备着出发了,别墅里暂时只留一两个人照看,莫管家则跟着他们过去。
这趟回去不会去很久,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段临翊几年没回去,总得给他们缓冲的时间。
林如笙倒也没多忐忑,她只是有些忌惮慕雅芝这号人物,她估计都等着自己上门呢。
上次说的话得罪了她,也不知道会怎么针对自己。
虽同在一座城市,但位于最豪华富人区的段宅还是有些远的,路程有一两个小时。
快到的时候,林如笙在车上问段临翊:“几年没回去了,再见到当年熟悉的一切时你心里会难受吗。”
男人望着窗外景色良久,一如往常波澜不惊:“还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总得有些变化,更何况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没那么差。那年哭过,如今总不可能再哭了。”
林如笙笑了笑。
那年他还是个少年,经历了丧母之痛会放声大哭,可这些年他成长了,变得成熟内敛,哪还会像她们女生一样随便就流泪。
当初了解段临翊时林如笙觉得自己是掉进了狼窝,只有她经历的才是最痛的,更视段临翊如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谁能知道他们还有个这么相似的过去,倒因此结了缘分。
她想,不管以后两个人有没有未来能不能在一起,她现在一定要努力帮他拿回这一切,不管是为了什么。
刚到段宅,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下人立即迎上来。
林如笙下车后,入目的场景足足让她惊愕了半天,门口两排保镖下人从别墅门口排到宅门口,足足有上百号人。
周围也都明显是装饰过,单是别墅门口长百余米的地毯就能把人给惊到,这像做什么一样,办喜事还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她以为慕雅芝不会多好的态度,谁知道偏偏跟你想的不一样,她还安排得这么声势浩荡地迎接。
“我们只是回来一趟,不用这么迎接吧。”林如笙看了身旁男人一眼,企图从段临翊眼中接收到什么讯息。
可男人面无表情着,谁也看不出他此刻情绪。
“大少爷,大太太,我们夫人吩咐了今天得好好来,所以宅子上下一两百号人都出来了呢。”
这个下人态度倒不错,只不过林如笙慢慢冷静下来,也发现了些道道。
说是好好迎接,把一两百人都整来。
慕雅芝这个女主人的身影怎么没见到?
表面诚意摆出来给别人看,也只有他们清楚慕雅芝是不欢迎的。
不过不欢迎又如何,她来都来了,并且还要好好在她段家闹闹,到时候就算她不想搭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劳烦你们了,先带我们进去见见你们夫人吧。”
几个下人帮着搬行李进去,这个女人则领着他们进门。
刚踏入宅院,一直未说话的段临翊突地开口:“你现在是段家的女管家,也是她慕雅芝的贴身管家吧。”
那人一愣,连带着林如笙都顿了下,着重打量了这女人一眼。
管家复杂地点头道:“没想到大少爷还记得我,我确实是夫人的贴身管家,你们叫我桂管家就行。”
“不是不记得,只是太难忘。我母亲走的那年,你是跟着她一起进段家的,当时还只是个小仆人。”
段临翊语气淡淡,说的每个字却别有意味,只见桂管家的脸色的慢慢变了。
他这么提往事,不是故意说她以前的处境嘲讽人又是什么。
“这么多年了总得升些地位,更何况我也确实是尽心尽力帮着夫人的。再说不管怎么样现在段家夫人最大,大少也算她的一个继儿,就这样直呼其名不太好吧。”
一进门就明里暗里说了起来,这还只是一个小管家。
看来平时没少受慕雅芝的熏陶,身为她的贴身管家威风都这么大,那一会见了慕雅芝还得了。
段临翊低哼一声,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她最大,只怕你也是这几年带入角色太深走不出来了吧。不过是一个偷偷摸摸进来段家的人,我若是想,现在就能让你在这待不下去你信么。贴身管家,这身份我承认了?”
桂管家面如土色,心里气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在这做了快十几年的管家,而今因为这半路回来的大少爷一句话受屈辱,谁能忍?
她沉着气,道:“就算是遣我的职,那也得问问夫人的意见,我不过是根据事实好言相劝了两句,大少要真这么不讲理,传到外面可不止我一个人受影响。”
段临翊冷声道:“说好言相劝,也得看是说的什么话。”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两个人愣说得一旁林如笙都反应不过来。
平时没听段临翊说几句话,谁能知道真干起来简直比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是厉害人,说话嘲讽都不带脏字的,这么比起来林如笙觉得自己跟林如婉的骂战对这儿的人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了啊。
不过好歹是刚来没两分钟,就这样开战实在影响形象。
林如笙正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话缓和气氛时,别墅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林如笙又是一震。
“我慕雅芝的贴身管家辞不辞退总得经过我的意见,就算是段家大少也没全部资格定夺。你要是对她有什么意见直接来跟我说,我一定不会含糊处理这件事。”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下人都下意识恭敬地弯了弯身子。
桂管家也低下了头:“夫人,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