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桂管家转身正要过去，可陡然撞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登时一惊，忙低下了头：“二少。”
谁知道段晟轩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竟一直在他们身后没人察觉。
段晟轩没应她的声，径自往慕雅芝那边去。
“我也没有不来的意思，不用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地赶人过来。”
慕雅芝见是他，不急不缓，就让下人将一旁的座椅拉过来，“这不是看原来你不喜欢这种热闹嘛，我以为又会像原来一样怎么叫也不回的，现在回了也挺好的。”
段晟轩薄唇抿直，面若冰霜地坐了下。
可他这种情绪又不是对周围人才有的，仿佛只是经历了什么直击心灵深处的打击，因那打击太过于让人直坠冰窖，才让他也是这种状态。
谁都看得出段晟轩这几天心情很不好。
见他不应声，慕雅芝斜睨了一眼：“怎么着，心情这么不好。让我猜猜是因为什么，又是因为那女人吧。”
“你心里知道一切又何必刻意说一遍，有想说的不如直接说出来，总爱这么卖关子不累么。”
这么多年了，一开始段晟轩这样说话或许慕雅芝会生气，可现在习惯了以后，倒还希望他能多跟自己说两句话，不管态度语气如何。
“我之所以明知故问不是要卖关子，而是要你亲自体会这种感觉，亲自尝一遍以自己一人的能力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的那种感觉，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心很累？”
段晟轩意味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眸色很沉，又有些心思被看穿的不悦感。
看啊，现在他被感情折磨得随便一个人都知晓他的心思了。
现在谁不知道他段晟轩整天生人勿近像个冰山的都是因为林如笙，他喜欢林如笙，却不得。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从一开始就已经很明确了，只是你从来都没听过，我是你母亲，做的一切除了是为你还能为了谁？你要是早些接受，恐怕现在局面都不会是这样了。”
“那你还是想要我去争家产，做害那个老头子的间接杀手是么，母亲您深谋远虑，不想让自己的手沾染了罪恶所以一切事只让别人代劳，倒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慕雅芝一愣，第一反应竟是没能接的上话。
就算段晟轩没管过他们的计划，可好歹也是在段宅住的人，每天偶尔听到看到都已经清楚他们的打算。
慕雅芝的目的和计划，其实他都是知道得很深的人了。
“什么叫间接杀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本来就病了，就这么两年的事了，你本身就是段家二少争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他没说话，她又道：“而且就算不为家产，只是为了你想要的林如笙也只能这样，你想要她，到时候自然都可以，妈也能跟她好好相处着又何乐而不为，就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执念。”
“那你指的是什么，怎么样才可以？别是什么害人的法子？”
纵使慕雅芝再沉得住气，段晟轩都这样说了，她的火气也是忍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冒，她作为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心中却永远是这种恶毒形象，这让人如何不气？
“那我就问你，你是愿意眼睁睁看着林如笙只属于他段临翊，就算起源只是因为一段契约婚姻你也永远没有可能，还是真真正正名正言顺地拥有她？每天这样，难道折磨的不是你自己吗。”
段晟轩无言。
慕雅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较劲什么，妈看到你有一天能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为你感到高兴，就连她和谁有牵扯都不在乎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想，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现在说的这些话，时间也还早，我能等着你想通的那天，到那时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的，就算是把她林如笙明媒正娶过来。”
男人面色微僵，手都下意识攥紧了些。
想吗，自然是极想的，无可否认他心里真的开始挣扎。
她拒绝了他太多次，让他那么多次受刀尖凌迟的折磨，若是不得到她，他会被这段情折磨疯！
可段晟轩心里依然坚持着最后一根线。
他还是想看看，是否自己真的完全没有机会，林如笙是否真的不会对他动一点心，哪怕那么一点也好......
其实慕雅芝对于段晟轩的婚事是极看重的，她看重家庭背景，看重女方为人，更看重女方的过去，又何曾是林如笙这个已经领过证的，还是和段临翊契约结婚的女人。
原来她一直打算给段晟轩看个家世背景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可现在林如笙牵扯到段家产业，她又不知道那死老头子为何会把遗嘱立成和林如笙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有牵扯。
她只知道，能允许段晟轩再迎娶林如笙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
为了家产，她不得不走这一步。
夜色渐浓。
一向冷清的段宅今日的热闹才刚拉开帷幕，庭院里都按欧式花园布置好，就像一场大型宴会。
各色红酒香槟摆了满满一长桌，糕点小食包括各色吃食也都是按自助的形式，花坛喷泉旁是大型舞池，衣香鬓影间透着上流社会的奢华意味。
林如笙到达段宅时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但在新闻上见到很多的大人物，一看便知身价不菲的那种。
她忍不住在心头感叹，不愧是豪门，派头确实挺大的。
想到这林如笙还忍不住挽紧了身旁男人的胳膊，偷偷嘟囔道：“你说怎么就突然多这么多人，不是都是大人物吗，大晚上一场宴会赶得这么紧。”
她还以为不会有多少人呢。
男人淡淡道：“段家常年不办一次宴会酒席什么的，很多人都只能望着，突然她邀请这么多人参加宴会，自然多的是想跟段家结交攀上点关系的人。要是你，你会错过这次机会吗，这儿的都是人物，结交一两个都能对以后有很大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