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显遭受人为殴打,并且经过人为外在刺激加那么恶劣的呛水行为,最后丢到湿凉的地方太久,老先生的旧疾完全被引发了出来,中风到神志不清浑身瘫痪,恐怕以后都会是植物人度过。
后期就算治疗他的身体机能也会慢慢衰弱,直到在病床上死亡。
医院走廊里,林如笙失魂落魄地看着重症监护室里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脑海里又回响着医生跟自己说过的话,栽靠到墙边差点瘫坐到地上。
两行泪缓缓沿脸颊滑下,悲痛从内心深处而发,让她整个心脏都是疼的。
“医生,难道用现在最先进的医学技术也不行吗?”
“老先生本来就是吊着一口气现在强行拉了回来,就算再治疗醒过来也不会恢复神智,并且身体机能也不能恢复原来那样,等于无法行走下床,而且,就算治疗恐怕最多也活不过三年,说白了只是用先进医学技术吊着命,所以该怎么样林小姐还是想清楚些吧。”
三年,就这样神志不清地在床上躺三年,等着生命流逝。
以后她再也听不见那一声小笙,再也看不见外公豁达的笑,永永远远地失去她唯一最爱的亲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林如笙这么多年了在林家没有地位,受尽冷眼欺辱,她忍过来了。
她不争不抢,甚至在那些人害死自己母亲,到如今她有能力了也是念最后一声善,不愿把关系推到最后一步,可她的忍和所谓的善换来了什么?
就算是知道了过去,她也压抑着恨意,只求内心宁静没有去闹林家一分,可是他林家又是如何对自己的!她妈妈已经走了,为什么连她唯一的外公也不让好过!
而今隔着重症病房玻璃,她明明和外公只隔两米距离,却犹如天人相隔,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成植物人,慢慢耗尽自己生命!
贴着玻璃的手缓缓紧攥,林如笙心里疼啊,恍惚得都要听不见自己说话声音。
“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是对的吗,我记得我妈妈原来常跟我说这句话,我一直也按她说的做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过得这么痛苦,为什么我饶人了别人却始终不肯饶过我,是我错了吗?”
她身侧的段临翊一直无声地在身旁陪伴她,闻言,薄唇微抿。
“你没错,错的不过是你恨的那些人。”
“那他们为什么还是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是一直处在优越位置的不是他们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的忍让却成了他们继续欺压的资本,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身边爱的人!这善,我是行错了吗?”
林如笙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冒。
段临翊只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她便靠着他的肩再忍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这一哭,仿佛就是要哭尽这一生的泪。
就连莫管家在一旁也被气氛渲染着动容,他难过地偏过头去。
良久,只听段临翊冷声吩咐道:“备车,去林家。这件事他们必须给个交代,不处理好,林家和那两个妇人也不用在这座城市里继续存在了。”
莫管家一惊,单是听他这沉沉的语气就知道段临翊是真动了怒。
于是应了声便要去准备,谁知林如笙又叫住了他:“等等。”
莫管家道:“怎么了太太,还有其他吩咐吗?”
林如笙摇了摇头,此刻眼泪哭尽了,整个面容都是极悲沉的,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抬手虚拦了下段临翊,漠然道:“这件事你不要帮我处理。这桩恩怨,今天我要自己亲自解决,这恨我若不是自己亲手去了了,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
莫管家一顿,再看了眼段临翊。
最终满心复杂地点头:“好,那今天,就全交由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