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知道你跟段临翊互相相爱才做这样的决定,谁让我就想拆散你们呢,等三年以后段临翊病情恢复,你就算想离婚估计他也会恨死你吧,你们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可能,可你这三年内又绝对不能说其中缘由,林如笙,这就是我给你和段临翊的终极报复。”
相爱着却不得不欺骗对方,直到互相感情耗到再不能拯救的时候。
如果有任何差错,段临翊身体就会有危险,可三年后他只怕会憎恶极了自己。
一想到这些,林如笙的心隐隐抽痛。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狠,家产给你都不能甘心,一定要把我和他逼到这种局面才好吗。”
“可照你的话说,我本就是恶人,再恶一点又能如何呢,不过是拿段临翊的命威胁你罢了。再者我也是为了我的二少,他这辈子都没喜欢过谁也只这么爱你,他恨我更因为我不愿接手段家一切,有了你就不一样,以后二少也能更稳妥地接手段氏。话我就说到这儿了,该怎么做你直接选吧。”
林如笙冷脸沉默。
改嫁段晟轩,欺骗段临翊,对外是自己助他们得到家产,这让她如何能做得出来。
可眼前的路又偏偏只有这一条,别无他选。
林如笙咬紧了牙。
却如何都做不了选择。
“你要我选,可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项,你做好了这种情况下只有被迫接受的准备才提出,是这样吧,事情都已经在你把握了,我还能怎样。”
“看来你这是接受的意思了。”
林如笙没说话。
慕雅芝又道:“那我再给你一点时间吧,等你真正想通了来答应我,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想好回来。”
说完,这件事也就再没有商量余地。
林如笙从段宅离开时已经是下午,秋风瑟瑟,她整个人也是失魂落魄。
“太......林小姐,我送您过去吧。”莫管家跟着她出来,叹道。
“既然都做得出来那么绝情的事,现在要你在这虚情假意什么,我说过以后你都不要再见段临翊,更别再叫我。”
莫管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您心里担心大少更想快点回医院,我现在送您过去总是稳妥的,送您过去后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再见大少一次。”
林如笙看了他一眼,本想拒绝,可经过这些事以后实在太累,也就默认了。
上了车后她没说话,只是靠在车窗上不停想慕雅芝说的话。
可不管她如何想,内心都是不能接受的,偏偏这件事她不接受没有办法,会危及到段临翊的生命问题,没有一丝地方能有漏洞突破,慕雅芝花了几年筹备的局,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吗。
林如笙缓缓闭上眼,压制住心中疼痛。
“段临翊的身体,真的就那么难恢复吗。”她绝望地开口问莫管家。
后者道:“据我所知,这种药只有夫人结识的那位知名医生知道,那药是他研发出来的,解方更无人知道。再者现在其实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方法害人,所以目前的医院大概很难有解决的方法。”
“那也真是苦了她这番筹备了,生怕会出错才做这么精密的准备。”
后面一路沉默,就连老莫都不知道林如笙心里在想什么。
下车前林如笙又留下一句:“就算现在我很恨你,但怎么说你也是办事最稳妥的人,以后找个信任的人在他身边吧,我会说你是辞工回去休息了,至于剩下的我自己会安排好。”
莫管家先是一顿,而后愣怔地看着她走进医院。
背影凄清又独立。
那一瞬间他猛然一震,竟懂了林如笙最后做出的决定,这一路她沉默了半天做出的最后选择。
“段临翊情况怎么样了?”因为怕这里情况出异常,林如笙拜托了慕辰安过来帮自己照看一下,一进医院她便过去。
“如笙姐,你来了,刚刚专家才检查完,可那么有名的医生过来看都没查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是身体原本就有什么病根,可小叔一直很健康也没有病历啊,医生说建议转帝都那边或者国外......”
“不用了。”林如笙波澜无痕地打断他。
“哈?为什么。”
林如笙冲他笑了下,宽慰道:“辰安,这几天恐怕这儿还很需要你在这帮姐照顾下,我以后一定请你吃大餐,好好回报你,但是这几天你就先帮我这个忙,行吗?”
“在这?那没问题啊,就算待十天半个月照顾小叔都行,可是姐,你——”
慕辰安还想问问题,却陡然瞅见林如笙说这番话时眼眸里有泪光闪过。
他一惊,就这么欲言又止了。
如笙姐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满含疑问,林如笙又道:“那现在我就先进去看看他,你别让别人来打扰,好吗?”
“好......”
看着林如笙进病房,慕辰安心里又觉得奇怪,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隐情,可想到林如笙的情绪,也只能把满肚子疑问憋着。
病房内,安静得只剩仪器滴滴的声音,林如笙进去时男人平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毫无声息。
这儿是她最近来得最多的地方了,林如笙总感觉是不是老天爷舍不得自己走才生出这么多事端给自己,不然为什么自己就是离不开医院了呢。
上午还好好的男人,那么爱她刚承诺给她一场婚礼的男人,她甚至还没等到拍婚纱照那天他就先出了事。
段临翊,他怎么就这么舍得她,她还等着试他亲手定做的婚纱,还等着他一场盛世婚礼做他的新娘,为什么一点准备都不给人就这么倒了。
林如笙沉默坐到床边,看着男人依旧冷峻完美的面容,缓缓牵起他的手。
“要我说,你大概真的是个傻瓜吧,我当初还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当时是怎么信誓旦旦跟我说的。那时候你多强势啊,怎么现在一声招呼不打就倒了,平时那么精明能干的人,原来也有栽到别人手里的一天啊。”
她想像平常一样跟他好好聊天说说话,可说着说着眼泪就没忍住崩了,本来拼命忍住,到最后完全决堤只剩悲伤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