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她的要求太强烈还是真的依着她，段临翊没再坚持，而是若有所思地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这么坚持的情绪倒让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隐性原因。”
他察觉到了？林如笙忐忑地往旁边安静的地方走了几步，生怕他听到包间里的动静。
“能有什么隐性原因，我也是怕麻烦到司机，更何况我们这边同事忙完在吃饭，等我加完班就回去了。”
“嗯，那一会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终于结束了通话，林如笙的心这才从嗓子眼落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这么怕段临翊知道，只怕等会回去又要想一番说辞了。
只是今天段临翊怎么这么关心她？
林如笙有些奇怪，这才拿着手机回到了包间。
走廊上再次归于一片平静，只是林如笙没看到的二楼贵宾雅间内，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慢慢走出，目光沉沉看着林如笙方才站着的位置，手上还拿着刚挂断的手机。
这家酒店的装潢很别具一格，包厢安排的方位新奇，楼上的雅间能看到底下的人进进出出，但底下的人根本不会注意。
也正是因为这点，林如笙刚刚压根察觉不到楼上的人。
段临翊俊美的面容上冷若冰霜，一双黑眸里深得似谭，任谁都不敢多同他对视，只有他旁边的保镖最清楚，自家老板这会心情不好，极度不好。
“段先生，您要进去看看吗，我们的人刚刚去问过了，他们说这只是一场饭局，太太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谈合作。”一个保镖上前去说道。
段临翊看都没看他，眼眸里沉得毫无波澜：“你说既然是谈合作，那带上慕家那小子又是为了什么。”
甚至是，对他撒谎。
旁边的保镖忐忑道：“那您打算怎么办？”
男人的声音淡漠如水，好似没有一点情绪：“不怎么办，既然她说要加班那就等着她下班，顺便去看看我的好太太，加的到底是什么班。”
……
回了包间后，林如笙有点维持不了谈生意时那种迎合的笑，心里头总是不安的，却又说不上来原因。
段临翊应该是被她瞒过去了吧？应该是吧？
“如笙姐，你怎么了，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你上司吗？”慕辰安关心地问道。
也难为了他接了那么多酒还能保持这种清醒的状态，林如笙把手机放回包包里，笑了笑：“不是，是一个朋友有点急事问我来着，就出去跟他说了会。”
“我还以为是你上司又派什么艰难任务呢，反正这群人我也发现了，他们就是老油条，知道你的目的就是不和你谈一直跟你拖，拖到最后我们都喝不下去，公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般酒局全是这种套路，林如笙来这之前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估计前几批人也是这么栽的。
她也一直想着对策，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头绪，这种时候要么你的酒量比别人都厉害，要么就是对方一心想和你合作，否则真没多少人能搞定这种老油条。
想想他们就两个人，可怎么敌得过？
林如笙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次合作真的很至关重要，谈不回来意味着很多人都要被裁员。”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群人一看就没有要合作的心思，如笙姐，要不谈不拢就算了吧，要是你上司责怪你那就我去和他说，你别这么委屈自己。”
可如果林如笙只是怕责怪，那怎么会来？
林如笙摇了摇头，坚持道：“不行的，来都来了，那这次合作就必须谈好才行，就算真谈不成那也得试试。”
她都已经坐在这里豁出去那么多了，甚至是骗了段临翊一回，就那样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浪费了时间和机会。
看着还在把酒言欢的几个老总，林如笙再次鼓起勇气开口了：“黄总，这饭局也进行到这儿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开始谈谈公事了吧，关于这次合作我们公司还是投入了很大诚意的。”
秃顶黄总本来端着一杯酒，听到她的话停住看向她，伪笑道：“谈公事？这饭局还没结束呢，林小姐怎么就这么急催着我们呐。”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吸引了饭桌所有人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带着嘲笑地看林如笙。
乐娱在他们眼里都已经是快要死的弱鸡了，所以对于林如笙这种柔弱的新面孔，他们更是态度嚣张。
林如笙心里很不舒服，更是想一碗砸在面前带着口臭的黄总脸上。
可没办法，她只能压抑住陪笑，更是暗下按住差点暴起冲动的慕辰安。
“我们特意办这个饭局不正是想和贵公司谈合作的吗，要是宴散人散，那我一个小设计师得到哪里去找黄总，又怎么回去向上司交代，所以还希望黄总能放宽松些让我一个小职员好做啊。”
林如笙说话中规中矩，带着设计师独有的傲气，让这群人一时倒讶异了。
“你这小设计师还挺有意思的，”黄总的目光又忍不住重新上下打量起她，一番歹意也在心里浮起。
“那行，就让你工作好做点，你说你想合作，那你把你们公司能让我考虑的益处跟我说说？”
林如笙以为他终于肯谈正事了，连忙拿出自己早已准备的各种资料，想递给他看：“黄总您可以详细看看，这是我今天整理出来的关于这次合作的具体事项，我认为其实这次合作的盈利……”
“等等，我说林小姐，”黄总接都没接，而是示意林如笙停下：“你们公司最近资金运转不过来，都快要危机了吧？你说这次合作了，那岂不是你们要把我当接盘侠让我来擦屁股？”
这个问题一问，桌上的其他人立马会意嘲讽地笑了起来。
这个问题没别的意思，就是刻意要林如笙难堪，让她自己知道公司的现状，压根就没有和他们合作的资格。
林如笙的脸色也直接变了。
“黄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不指望做接盘侠，你说的盈利我也不太能相信，我就这么直说了吧，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们公司合作了，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实在让人难以恭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