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皇后听着凤翎的话,望向那躺在地上,半张脸被乌黑头发遮挡的女人,眼眸中迸发出犀利之色。
“你去瞧瞧!”皇后使了个眼神给身旁的宫女道。
得了命令的宫女一把抓着女人的头发拖到皇后面前时,待瞧着女人一张媚眼含春的面孔时,皇后面色陡然大变,言辞厉厉道:“月儿?”
“嗯~,好难受,快给奴家,奴家还要~”面前的女人听着皇后的话,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将莹白的身体扭动如蛇,嘴里吐出让人眼脸红心跳的话语。
“贱蹄子,露出这般勾人的模样给谁看?”皇后面上冷若冰霜,话音一落,便对着宫女道:“去取两桶冰水来,把这对奸夫****浇醒了,祛祛他们体内的****!”
“是!”宫女忙出去,没一会儿,手中便多了一桶冰水,随着皇后一声令下,那一桶子寒冷如骨的清水一股脑儿全部由上往下浇灌在了地上眼神迷离的男人和女人身上。
“啊!!”如今正是二月寒冷天,这一桶水下去,直接把两人浇的彻底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苏博武原本模糊的视线瞬间清明,待瞧见眼前的场景时,着实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又低头看了眼一丝不挂的自己,整个人都吓傻了,还是门口的蒋氏反应过来,从地上捡起一件里衣和外衣往苏博武的身上套,语气急切道:“侯爷,快快将衣服穿上罢!”
自己的男人在宫中与女人私会,蒋氏非但没有怨恨,竟还想着法子的帮忙遮羞,门口围观的夫人小姐露出一丝讥诮,不知该说蒋氏识大体还是说蠢钝异常。
当然,众人不知的是,蒋氏第一眼时,的的确确是怒火攻心,可冷静下来后便知道,自己跟苏博武是被人给陷害了,故而这才有了这一幕!
“如今倒是知道遮羞了?”凤翎瞧着胡乱将衣服往身上套的男人,清淡一笑,那笑容中分明含着嘲讽之意:“前头做那龌龊事情时,怎的就没皮没脸呢?”
“就是啊!”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几个胆子大的,便仗着有凤翎在,落井下石道:“上次定北侯府大少爷书房内与婢女乱搞已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如今想来,倒是上料不正下梁歪啊!”
“哈哈哈……”听着门口那人的话,其他人纷纷大笑起来。
“娘娘,奴婢与定北侯不认识!”这时,那名叫月儿的女子爬到皇后脚下,双手抱着她的脚踝哭喊道:“是定北侯****了奴婢,求娘娘为奴婢主持公道啊!”
“小蹄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穿戴完毕的苏博武听着月儿的话,面色黑沉的如墨,立马呵斥道;“想我堂堂定北侯,要什么女人没有,何故****你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的平庸女人!”
“你……”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男人嫌弃脸蛋和身材,这苏博武倒好,直接将两样都提了出来,惹得名叫月儿的丫鬟又羞又恼。
“我乃是皇后娘娘同父异母的妹妹,人人都说我与皇后娘娘长的最像,可你这般诋毁我,岂不是也在暗地里偷骂皇后娘娘的尊容吗?”月儿这番话惹得众人哗然,连带着皇后的面色也更加难看了。
原来,这丫鬟月儿姓司徒,单名一个月字,虽是皇后近几年才收入宫中的丫鬟,可其真实身份却是司徒家一洗脚丫头与老爷生下的女儿。
因其身份卑贱,又恐被外人嗤笑,故而在等司徒月及笄后,便被送进了皇宫伺候皇后,这种事情本就是为了遮羞,如今月儿这一番话就好比将那块遮羞布给撕开了,恐怕此刻,皇后就是想杀了这司徒月的心都有!
碍于皇后在场,围观的众人无一人敢议论这件事情,唯恐被皇后冠上个妄议宫廷的大罪!
“皇后娘娘,下官不知这女子是您的妹妹啊,求皇后娘娘饶恕,下官半点没有骂您的意思,还望娘娘明鉴啊!”众苏博武没想到这姿色平庸却牙尖嘴利的月儿竟与皇后还有关系,吓的忙磕头求饶。
“皇后娘娘,关于月儿和定北侯私会这件事,您觉得还有必要让皇上来定夺吗?”容贵妃这时语调缓和的开口道。
“妹妹,今日乃是宴请朝中大臣的宫宴,这种不堪的事情还是莫要惹得皇上不开心,否则白白毁了今日的宴席,你说呢?”皇后这一席话与前面的厉色简直判若两人。
“皇后说的是,臣妾也是这般认为的!”容贵妃脸带微笑,声音和缓道。
皇后瞧着识大体的女人满意的露出了笑容,这个女人向来知分寸,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否则,她也不会让她坐上贵妃的位置!
“那你们呢?”皇后犀利如剑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语带威胁道。
“下官/臣女/臣妇谨遵皇后懿旨,绝不扰皇上的兴致!”众人下跪,齐声喊道。
“很好!”皇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又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冷哼一声道:“把这贱人拖去栖凤宫!至于侯爷你……”
皇后停顿了一下,惹得苏博武心肝一颤,最终道:“赶紧让蒋夫人扶着去里间洗漱一番,待会儿宫宴就开始了!”
“是,微臣谢皇后!”苏博武在等待发落的过程中,只觉得自己的寿命都减了十年,索性最后有惊无险的度过,长长呼出一口气。
等皇后和容贵妃、灵妃三人离开,苏锦略有些失望之色,她废了如此一番功夫,皇后竟就这么不清不痒的责骂了几句,苏博武最多也就是被人瞧了个遍而已。
苏博武的名声臭了又如何,对他这种厚脸皮的人而言,根本就如蚊子叮咬一般!
“哎!”苏锦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台阶上,依旧在缓劲儿的曹氏,水润的眼眸巨是失望之色。
“怎么?不甘心吗?”
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儿突然在自己身旁出声,倒吓的苏锦微微一跳,拍着胸膛,连王爷不叫了,直白道:“你不是跟你母妃走了吗?”
“她还要陪皇后,本王也就同她说了会儿话而已!”本该是沉稳的男子,此刻倒是学着苏锦的样子,一甩袍子,便也干脆坐在了台阶上,语气透着几分安慰之意:“你且放心,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父皇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苏博武还是会受罚的?”苏锦一听,立马来了兴致道。
“怎么,很想让他受处罚?”凤翎头一次瞧见女儿这般想要自己父亲被责罚的,饶有兴趣的瞧了苏锦一会儿后,半开玩笑道:“你与那苏博武,到底是不是父女关系?”
苏锦听着这话,眼皮一跳,反问道:“怎么,我与他不像吗?”
“倒也不是!”凤翎摇了摇头:“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可怎到了你这儿,倒像是仇人啊?”
“许是前世我美若天仙,而他为了得到我,就杀了我全家呢?”苏锦耸了耸肩膀,无厘头道:“灭门之罪,不共戴天,所以,我追到这辈子来讨了!”
“……”
凤翎被苏锦这毫无逻辑的狂妄之语逗的先是一愣,随即竟不顾场合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子,反而惹得苏锦有些莫名其妙了。
“苏锦啊苏锦,也就只有你能说出这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了!”
一向分外冷静,给人以庄重感的男人露出如此无所顾忌的模样,反倒是让苏锦也升起了一丝兴趣,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望着恣意大笑的男人倒也真诚道;“四王爷,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凤翎听着她的话,弯曲的嘴角立马收了回来,面容立马恢复了原来冷静,轻咳嗽一声道:“是吗?”
“对啊,你该多笑笑的!”苏锦说完,瞥见已经缓过气儿来的曹氏要站起来,忙走了过去:“祖母,锦儿扶您!”
凤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双略带深究的眼眸望向苏锦,他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恣意的开怀大笑了?
这个女子,就如那人所说的一样,当真是不一般啊!
“你那个不成器的畜生父亲呢?”曹氏重重咳嗽了几声,拄着拐杖问道。
“额……”苏锦指了指屋子里头道:“在里间梳洗呢!”
“走,陪着老婆子我进去,今日我非得好好敲打他一番不可!”曹氏一说,便又咳嗽起来,弯着腰费劲儿的样子,恨不得将肺咳出来。
“苏老夫人,再过一刻钟就大殿就要开席了,你倒不如先去大殿吃宴席,待回了侯府,关起门来教训侯爷都没人管你!”凤翎对着曹氏劝阻道。
“是啊,祖母!”苏锦附和道:“前头父亲已经丢人了,现在定是心情极差,你若再去说他,保不齐待会儿他宫宴不吃就回府了,那到时候皇上责怪起来,还是咱们侯府受牵连!”
“哎,也罢,那就等宴席结束再说吧!”曹氏听着这两人的话,最终叹了口气道。
“本王带两位去大殿罢!”凤翎做了个请的姿势。
“也好,那就有劳王爷了!”曹氏感激的答了一句。
当苏锦经过凤翎身旁时,只见这男人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她道:“放心,你要的报仇很快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