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般重要的事情,您怎的能让个黄毛丫头去做?”蒋氏立马不赞同道。
“就是!”柳氏这时倒也与蒋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佛像都是有灵性的,若知道您派个出身低贱的丫头去,一生气,若不愿意来咱们侯府了怎么办?”
什么佛像,什么灵性?
苏锦听的糊里糊涂,便又上前走动了几步,透着些许疑惑问道:“祖母,母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好孩子,你过来!”曹氏对着苏锦招了招手道。
“是!”苏锦恭敬的说完,便越过众人来到曹氏身旁坐下。
坐于旁边梨花木椅子上的苏捷一大早上就来了曹氏房中请安,可曹氏对她却不冷不淡,而苏锦才刚一进屋,曹氏便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要知道,那位置可就是嫡女苏琴也未必能坐的上去。
苏捷看着落落大方的苏锦,犀心里已经翻起了浪花,盯着苏锦眼眸中带着深不可测!
“锦儿,前些日子祖母将府中的一尊金观音带去了兰若寺开光,昨日寺里来人说,咱们可以将观音娘娘迎过来了!”
苏锦不相佛,对这些个什么开光之类的东西浑然不懂,只听曹氏说可以迎回来,便点头道:“那快去迎回来就是了!”
她有些不懂,既然开过光了,那就迎回来啊,这蒋氏和柳氏又有什么好吵的?
“可观音是有灵性的,必须得咱们侯府里还未出阁小姐去迎,否则,那便是亵渎神灵,是得不到观音娘娘保佑的!”柳氏瞧着苏锦似乎一懂不懂的样子,略有些不屑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苏锦突然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这两人到底在争什么了!
“琴儿乃是府中的嫡女,由着她去迎接那是再合适不过的!”蒋氏冷冷的开口道。
“夫人这话是说的没错,可咱们这位大小姐早已经与别的男人私会过来,你觉得她那身子还能是干净的吗?”柳氏二话不说就呛声道。
“那你以为,你院子里的那位被人捉奸在床的四小姐就干净了?”蒋氏从鼻子里重重哼一声道。
“我都说了,那是有人嫁祸!”如今蒋氏接连因着自己和苏琴的关系,越发的被苏博武和曹氏不待见了,也正因为如此,柳氏才敢与她对着干。
“是吗?”蒋氏这几日许是被苏琴的事情弄的昏了头,如今在曹氏面前,竟然也丝毫不顾及自己大夫人的样子,反而露出了本性。
只见她斜眼轻蔑的看了柳氏一眼道:“若真是嫁祸,那也是她干了缺德事情才会这样!”
“你……”
就这样,两人再次在曹氏面前吵了起来。
“行了,你们统统都给我闭嘴!”曹氏见面前这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气的种种拍了下自己的扶手道:“迎观音的事情便让锦儿去做,你们再争论也无用,我已经决定了!”
“母亲!”
“老夫人!”
蒋氏和柳氏眼皮子一挑,立马还想再劝劝曹氏,就见面露疲惫之态的老人家已经由着王嬷嬷缓缓站了起来:“你们人若是还要吵,便去自家院子吵去,老婆子我需要清净!”
说完,也不顾蒋、柳二人的不悦,直接走进了里屋。
苏捷坐在椅子上看了一场好戏,拿起依旧有些余温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也站了起来,走到苏锦面前时,苏捷微微停顿了下脚步:“二姐恭喜三妹妹,三妹妹真真是好福气啊,竟得了老夫人的脸面能去迎观音娘娘!”
“二姐姐谬赞了,苏锦承蒙祖母看得起罢了!”苏锦对苏捷并不了解,虽听海棠说过一些可到底没怎么接触,故而说话时略有些生疏。
“哼,老夫人也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多个孙女儿中,却偏偏的欢喜一个野女人生的孩子!”旁边一脸不甘心的柳氏听着苏捷和苏锦的话,似发泄般十分粗鲁的撞了苏锦和苏捷一下,整个身体便从两人中间穿过,这才掀开帘子出去了。
蒋氏本想着苏琴因着与那严世子的事情惹得曹氏十分不开心,为了缓解这两人的疏离,这才想到了这个法子,结果却没想到,竟被苏锦给抢去,最终也没好气的出去了。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时,门口已经有个小丫鬟等着了,待瞧着苏锦出来,忙走过去道:“三小姐,马车已经在侯府外面等着了!”
因着只是去迎观音菩萨而已,这几日又艳阳高照,路上的积雪怕也是融的差不多了,只要马车快些,兰若寺这一来一回,应该能敢在晚饭前回来。
苏锦并没有带海棠同去,只一个人坐着马车就发出了,到底是尊纯金打造的观音,也算是价值不菲。
曹氏恐路上遇到事情,早早的就让苏博武向驻守城门的赵总兵打好招呼,待侯府家的马车一出现,便派一支官兵在后面跟着。
苏锦坐在马车内,看着马车后面的一小队官兵,只觉得有些夸张了,上次遭受的土匪事情,她后面思来想去,总觉得是有人暗中指使的,不过那隐藏在后面的人是谁,苏锦也不知道!
一大早上出发,约莫晌午的时候就到兰若寺了,道清方丈招待了所有人,又休息片刻后,一群人才再次出发。
因马车内放着观音菩萨,故而回城的时候速度稍稍慢了一些,果真到了傍晚才进城,马车后面的官兵自然也就不再跟随了。
耳边听着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和说话声,坐于马车内的苏锦闲来无事便偏头打量起用红色丝绒布头找起来的观音像,心里头好奇,朝着这观音菩萨许愿,真能灵验吗?
正想着,突然马车一阵晃动,苏锦想也不想就立马抱住了差点儿撞到马车壁上的观音像,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受损后,这才掀开帘子,气急败坏的朝着车夫喊道:“你是如何驾车的?”
“三……三小姐……”彼时,车夫一脸惊恐的盯着前头地面上瞧,听着苏锦的话,僵硬着身体指了指马车下面,结结巴巴道:“咱们的马车,好,好像撞到人了!”
“什么?”苏锦微微皱眉:“好端端的怎会撞到人?”
“奴……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前头好端端的架着马车,结果,从那街角突然就冲出了个人,奴才已经连忙停下来了,但……但好似还是撞到了!”
这车夫年纪并不大,他已经在侯府架马车五六年了从未出过事情,今儿还是第一遭,瞧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他惊慌的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冷静点儿!”苏锦低声道:“既是那人自己撞过来的,就不关你的事情!”
“可,可……”车夫还是有些害怕。
“没什么可是的!若真撞死了,你也得这般说!”苏锦说完,瞥了一眼地上似昏迷的人,见他似没有流出血来,便对着车夫道:“我下去瞧瞧!”
“嗯!”车夫也想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有没有被撞死,忙慌乱的点了点头。
苏锦跳下马车,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旁,才刚要蹲下,突然那人就睁开了眼睛,甚至苏锦还未反应过来,旁边另一个伺机而动的高马汉子便拿着麻袋往苏锦头上一套,直接抗在背上便跳进了停靠在旁边的另外一辆马车上。
这些个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马车早已经扬长而去,留下惊恐未定的车夫和一脸茫然的围观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