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这边既答应了十二皇子要合伙做生意,自然也就要好好的规划一番,吃过晚饭,便让海棠准备了笔墨纸砚,将上一世自己所去过得火锅店里头的特色一一记录下来。
夜深人静,寒风透过窗户缝隙发出呼呼声音的同时,屋顶上偶尔也有一丝异响,本奋笔疾书的苏锦心中顿生警觉,将笔置于砚台上。
“海棠,我乏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苏锦故作困倦的打了个哈气后,便挥手让海棠退下。
“是!”海棠趁着苏锦写字的时间,早已经将她的被褥用汤婆子熏的又暖又香,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便福身退下。
一等海棠离开,苏锦便将纸笔收好,缓缓走到床榻边脱了外衣就寝。
和暖的屋子内寂静无声,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道黑影从屋顶上跃下,紧接着,蹑手蹑脚的推开苏锦卧房的门。
那黑影瞧着倒像是个惯犯,只眨眼功夫便毫无声响的进入了,借着桌子上一盏昏暗的蜡烛,就如入无人之境般,很快来到苏锦的床榻前。
待那黑衣人轻轻掀开床幔时,眼前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等他反映过来定睛一看,却见一根银制的发簪抵在了自己柔软的脖子处。
“你……”黑衣男子看着衣着整齐、手握银簪,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睡意的苏锦,黑色面罩之上一双眼睛瞪的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胆小贼,竟连本小姐的闺房也敢闯,真真是不要命了!”苏锦说话时,手中的银簪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反而尖锐的那一顶端顺着脖颈处最柔软的肌肤稍稍刺进去了一些。
“别……”
黑衣男子感受到脖颈的疼痛立马出声,可才说出一个字,面前的苏锦便厉声道:“若想本小姐饶了你的小命,便乖乖自己将面罩摘下来!”
说实话,苏锦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深更半夜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闯入自己闺房,就是明眼人瞧着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旦传出去,自己的名誉依旧会受损。
一听要将自己的面罩摘来下,黑衣男子瞬间噤声,好一会儿才眨着眼睛,略带揶揄道:“你确定?”
前头因着男子只张嘴说了两个音而已,故而苏锦便也没有多留意,如今听着他这一句话,熟悉的音调让苏锦眉头一皱,也不等男子自己摘下面罩,苏锦便伸手直接给他扯了下来。
黑色的面罩缓缓落地,近在咫尺的男人露出整张面孔,吹弹可破的肌肤,水润樱桃的嘴儿,这张比女人还要魅上几分的男人面孔,不就是上次在弄堂内遇到的那妖孽男子吗?
苏锦瞧着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怎么,给你吃的含笑半步颠的毒你已经解开了?”
“……”
一听苏锦提起这件事情,妖孽男子本正常的面容便涨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道:“臭丫头,你给我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只一颗泻药罢了!”
“是吗?”苏锦瞧他面色难看的很,便一改刚才的冷漠表情,反而精亮的大眼睛眨巴了好几下,略带无辜之色道:“怕是我将那毒药同泻药搞混了吧?”
“……”
妖孽男子听完苏锦的话,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接下去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死丫头,你就是故意耍我吧?”
“唔~,怎么能这么说呢?”苏锦将原本抵着他脖子的银簪缓缓拿了下来,拍了拍妖孽男子的肩膀道:“也亏的我将那药丸搞错了,否则,此刻你怕是已经过了孟婆桥,也不知道是走的人道还是畜生道呢!”
被苏锦接二连三的刺激,妖孽男子真真是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又见自己的脖子没了威胁,便咬着牙齿道:“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今日我要一雪前耻!看招吧!”
语毕,男子便出手朝苏锦攻击,结果,这手掌都还没沾着面前女孩的衣服,他动作再次如被点了穴道一般的停住了。
男子僵硬着身体,缓缓低头往自己的两腿之间看去,却见苏锦手中那根银簪正好抵在自己双腿之间的蛋儿上,但凡只要她再用力一些,银簪便能将他软趴趴的那物什刺破。
“哎呦!”
苏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另一只手略带惊讶的捂住了自己嘴巴,语调格外吃惊道:“你怎的这般不长眼睛?我都打算放过你了,怎还让你家老二往我的银针上撞呢?”
“……”
听着苏锦做作的声音,妖孽男子已差点儿气结,真正恨不得仰头问苍天,向来所向披靡的他,怎就好似被下了降头一般,次次栽在这个小女子的手里!
“瞧着你这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不然我做回好人儿,帮你去了双腿间的玩意儿,再想办法将你胸部变变大,成全你做个女人好了!”
说话间,苏锦便扬起手中的银簪往下刺,吓的妖孽男子失声大叫,整个身体一蹦三尺高。
“哈哈哈……”瞧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吓的跟个上蹿下跳猴子似得的男人,苏锦笑的前翻后仰,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道:“瞧你这窝囊样子,真真就跟个娘们似得!”
娘……娘们?
妖孽男子听着苏锦对自己的形容,脸颊抽搐的十分厉害,却早已经被苏锦折腾的精疲力竭,没了说话的力气!
苏锦也不再去逗弄他了,将银簪插入自己的发髻内,后又走到圆桌前点了煤油灯,屋子瞬间亮堂许多!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苏锦将蜡烛吹灭,转头望着妖孽男子问道。
“黄枫!”男子回答完问题后,略带谨慎的走到苏锦身旁,双眸观察着屋内的陈设道:“你是这侯府的小姐?”
“嗯!”苏锦应答完,又略带狐疑的问道:“你不不知道我住这里?”
连她住这儿都不知道,那这个名叫黄枫的男子就根本不可能是来找自己的,这么一想,苏锦就更加疑惑了:“你既不是来找我的,那你来我这院子做什么?”
黄枫听着苏锦的话,略有些白痴的瞧了她一眼道:“闯入女子闺房,自然是来瞧女子的啊!”
“……”
这下子倒轮道苏锦无语了,瞧了身着夜行衣的黄枫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的指着他道:“你……你该不会就是四王爷他们追查的采花贼吧?”
“什么采花贼?”黄枫十分不悦的瞪了苏锦一眼,语气透着一抹怒气道:“我只不过就是进了那些个女子的房间瞧一眼她们的手臂罢了,又没干什么下流事情,怎能说我是采花贼呢?”
“……”
这下子,轮到苏锦无语翻白眼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道:“所以……你一共闯了多少女子的闺房?”
“这我倒也没数……”黄枫说着,竟开始掰起了手指头,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才抬头浑不在意道:“不过就是几十间闺房罢了!”
“几……几十间?”苏锦被他的话气的直接提高了的嗓门,又见这男人毫无悔改的模样,干脆就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狠狠拧着骂道:“你知不知道女子清白大过天啊,毁了这么多个姑娘你竟不觉悔意,你还是不是人啊!”
“呀呀呀……”黄枫可没料到苏锦会对他下这样的狠手,耳朵被捏的又疼又麻,甩又甩不掉,只能大声咒骂道:“你个狠心肠的粗鲁女人,赶紧放手,疼死老子了,赶紧松开啊!”
“那你可知道错了?”苏锦身为女子,在这时代待的久了,便能更加深入了解同为女人的痛苦。
男尊女卑的时代,没了清白的女子,就如一颗被废弃的棋子儿,不是青灯陪伴一生便就是最终受不了流言蜚语而自寻短见。
“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黄枫瞧着苏锦这般凶狠的模样,着实被吓的不轻,连连点头道:“姑奶奶,我错了!”
苏锦这才舒心一些,松开了拧着他耳朵的手,语气依旧不太好的问道:“你进了这么多女子的闺房,是要寻找什么人吗?”
“我就是想找一个手臂上带着鸢尾花胎记的人儿!”黄枫边说,边龇牙咧嘴的揉捏起自己发红的耳朵来。
“鸢尾花胎记?”苏锦听着这话,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己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冷着声音问道:“你找有胎记的女子做什么?”
“有那胎记的女子,可是……”黄枫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对着苏锦道:“这可是个秘密,不是谁都能说的!”
“是不是耳朵又痒了?”苏锦见黄枫不肯说,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头威胁道。
“那你让我瞧一下你的手臂,我便告诉你这个秘密!”黄枫可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十分狡猾道。
“我要说不呢?”苏锦眯着眼睛问道。
“那我自然也是不能说了!”黄枫说完,突然眼珠子一转,悄悄凑到苏锦耳旁,压低声音道;“不过,我有另外一个秘密可以告诉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