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啸天第一时间退后两步，几乎是同时，四周都传来惊呼声。
十万人是个庞大的数字，驻扎起来两头长达数公里，这还是不需扎营的情况，这里又无法御空，我们根本顾不过来。
何况对方既然能压制我们御空，说明对付我们很容易，如此一来正好证实了我的猜测，白色迷雾里的人很强，他们如此做，只是想试炼我们。
我长吁了口气，脸色依旧变了，因为他们要试炼的只是我们，那十万人对他们来说，生与死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之前的森林中死掉千余人，正好说明事实就是如此。
火苗越蹿越高，仿佛形成一道火墙，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龙啸天随着我后退的时候说道：“火里有东西！”他不说我也想到了，只是火苗太大，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闻言动用玄力大声道：“都别慌，十个一组，相互帮忙，留意脚下乱石堆里的东西。”
我声音才想起，轰乱的人群顿时镇定下来，都在按照我说的做，但就在这时，四周的火堆纷纷炸开，一时间天际仿佛下起一阵火雨。紧接着地面蠕动，无数藤蔓快速伸出，凤凰女反应极快，是单手朝地面按下，脚下的土石瞬间就被烧得通红，才伸出来的通天藤，直接就被点燃。
周围的人见状急忙拿出火种，或是有术法的全部释放出火焰，一时间将通天藤压了回去。
但这东西生长速度太快，而且并非所有人的都会火焰术法，不少人用的是凡火，它的威力根本无法抵挡通天藤的生长，瞬间就被扑灭。
无法御空，自然无法逃走，被缠上后不多时就传出惨叫声，显然是被这凡俗之物给斩杀了。
我眉头微皱，再次开口说道：“会火属性术法的，不要集中到一起，分散开，护住你身边的人！”
然而我这话的作用不是很大，连续说了两遍都没人动，有的人有这个意向，但见身边的人无动于衷，又全都退缩了。反而是会火属性术法的人全部抱团，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安全度，而外面的人拼命的往他们圈子里挤，一时间造成更大的混乱，甚至为了阻止和挣抢，还爆发冲突，自己人打了起来。
凤凰女用凤凰火围成一个圈，里面护住万余人，同样遭受到外面的人冲击。
龙啸天见状叹气道：“这群人没救了，李凡，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趁现在离开，还能把他们当成诱饵。”
我心里很失望，也想转身离开，可是看着一条条生命在通天藤的缠绕和穿刺下消失，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都别乱！”我再次扬声说：“想活命就按我的来，否则等他们死了，通天藤全部聚集过来，我们也无法苟活。”
眼下这种情况，人类的自私已被全部激发出来，我说大道理，说感人的话都没用，唯有用他们的性命来作为威胁的筹码。
何况我这话也不是瞎说，通天藤身为凡物，它能杀死人，全靠无穷无尽的生长，滴水穿石之力加上极快的生长速度，在强悍的人，被它击穿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这话才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下，但很快就开始执行，会火术法的人一分散开，外面的人也不扎头往里面挤，而且纷纷用身边的东西点燃火堆，帮助会火术法的人共同抵抗。
一时间数公里长的乱石窝几乎成了一片火海。
通天藤整整折腾到天明十分才无功而退，简单清点伤亡，这一次因为混乱和通天藤覆盖的面积大，足足损失了两万多人。
我让人将尸体聚集起来，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他们之中很可能有你的朋友、门人，又或者是仇人，但不管如何，他们今天的死，你们都要负主要责任。”
“自私自利，无情，在你们身上可谓是完美展现了一回，现在开始，我希望接下来的路，你们能放掉自己的自私，因为面对强敌，只有相互帮助才能增加活下来的希望！”
人性不是一天形成，想要改变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他们也一样，我不指望他们一下子就改变，但至少需要改变。
我说完也不在说，天亮后鹤飞带着人将尸体掩埋，而通天藤退掉后，地面上留下的只是灼烧的痕迹。
“诸位前辈，你们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没必要让这些无辜的生命卷入进来！”我知道暗中肯定有人在盯着我们，尝试的喊了一声。
不料前面的乱石头堆里突然冒出几颗小草，并且快速生长，片刻之间就有半人高，随即突然炸开，手持枯木杖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前辈！”我往前走了两步，凤凰女跟龙啸天急忙跟在左右。老者只是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走到十米的地方也就停了下来，拱手说道：“前辈们如果只是为了历练我，那大可不必，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让我去做。”我回头指着身后的人说道：“他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先让他们出去！”
“有关系，关系很大！”老者开口，枯木杖猛的朝着地面一杵，两边的山中顿时蹿出无数赤裸上身的巨人，左手持刀，右手提着一个瓮，杀气腾腾的朝着后面的人扑来。
我感觉到杀气，反手就抽出星光剑，但才回头，地面的碎石炸开，无数的通天藤从我们四周飞出，编织成一个囚笼将我们困住，而外面顿时惨叫声不断。
我想到他们要做很可能是祭祀，顿时头皮发麻。
凤凰女在通天藤聚拢的时候就已经释放凤凰火，但以前能轻易烧断的通天藤，现在上面却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青光，完全不惧怕凤凰火。
我见状也挥动星光剑朝着前面就是一通乱砍，可情况还是一样，对它已经造不成任何伤害。
“小友，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身上有点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善良。”手持通天藤的老者开口：“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我放了他们，然后用炎黄城内十万人的鲜血来祭祀，如何？”
我一下就愣住了，颧骨蠕动，喉咙生硬。我不是圣人，所以这个问题完全无需选择，而且到现在，我相信他们很可能是来自第四重天，否则不会如此强大，只是既然已经到了第四重天，为何又要回到这里？
龙啸天和凤凰女侧头看了我一眼，同时放弃了抵抗。通天藤也只是困住我们，并未作出攻击。
外面的惨叫声不断，足足维持了一个时辰左右，声音才逐渐消失。通天藤这才缓缓消失，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乱石滩上已经被血水染红，遍地都是尸体，数万巨人扛着手中的瓮，里面装满了血液，正悄无声息的退走。
我没有质问老者，因为我已经猜到了他可能是上古的巫族，巫的巫术力量来自血液，血液越多，灵性越强，他们能借助的力量就越强大。
他刚才让我选择，很可能是什么地方需要施展巫术，需要大量的血液，我在想如果不是正派联盟以为自己很强，充当了先锋的角色，或者是神城上次没有脱困，那是不是此时死的就是神城内的人？
“道友，你是我们的人选，将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跟我来，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亲眼看到。”老者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我见状急忙喊道：“前辈等等，我还有个请求！”
“你想掩埋他们的尸体？”老者问，然后接着说道：“不用麻烦了，你回头看看，那里还有他们的尸体？”
我回头，乱石滩上已经覆盖着绿油油的藤蔓，生长得十分茂盛。不过我要说的不是尸体的事，可以说在老者让我选择的时候，他们在我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甚至是不存在的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从这点来说，我跟途中他们的表现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我能在自私中保留着几分善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可以适当忍让。
善良，是需要付出的，只要是需要付出的，我们心里就有底线，任何人都不可能无休止的善良下去。
我回头平静的说：“前辈误会了，我妻子还在炎黄城内，我跟她说好两天后回去，现在正好两天，既然我要跟前辈走，那就需要一个人回去报信。”
老者对这件事很不在乎，点点头，让我随意。凤凰女闻言立刻站出来说：“我去！”
“你留下！”我第一时间拒绝，“龙大哥，麻烦你走一趟。”
龙啸天眉头微皱道：“我陪着你，帮助更大些！”
“你去！”我嘴上说，同时传音给她说：“凤凰女的实力太强，李二牛的情况不明，加上她心中始终怀恨，很可能对紫霞不利。你回去，若是我出事，还能全心全力的帮助到她。”
凤凰女眉头微皱，显然也是明白我的意思，冷笑道：“你我出生入死，难道这点信任都没有？”
我知道不能在一味的强硬怀疑，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于是说道：“她们对我来说太过重要，不得不小心翼翼。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龙啸天比你更值得信任。而且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妻子，这点是你比不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