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白若溪终于有时间躺在床上回忆起那场梦。幸亏当时秦青竹叫醒了她,又陪她说会子话,这才把注意力移开了。
梦里的场景算不是真实,但是那种感觉真的贯穿了全身,白若溪发了会呆,不知道此时此刻脑袋里应该装些什么,想些什么。
好像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自己就只有一副臭皮囊,每天除了工作,和照顾程士勋以外,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前段时间忙碌,她到没有什么感觉,突然闲了下来,这种莫名寂寞空虚的感觉翻倍的席卷而来。
白若溪趁着月色,披着披肩来到花园,凉凉夜色拢住了白若溪纤细的身姿。踏着月色,她一步一步走完了关于程士勋的所有回忆。
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和程士勋在一起的细节,一次又一次的抱怨回忆怎么这么少?
明明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回忆还不够呢?白若溪一边想着,泪水一边止不住的留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程士勋要离开她的错觉。
是的,没错,一定是错觉。
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梦里的细节总是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如雕刻版的脸,冷厉的眼神,漠然的表情,还有冷冰冰的话语,一下一下的在刺痛她的心,尽管那只是一个梦,但是她还是没有理由的害怕,胆战心惊。
不管昨天是怎样的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今天有将是一个美好的天。
白若溪看着外面冉冉升起的太阳,突然扫去了她心里的一切雾霾,只觉得一切都充满希望,一切不好的经历都会慢慢变好起来。
只要太阳还在,总有一天会感受到温暖。
只要程士勋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少夫人,该去程宅了。”
白若溪回头便见到和蔼可亲的管家笑着看着自己,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女一般。她为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想法感到好笑。
程老爷子还像往常一般,享受着白若溪的服侍,程士勋昏迷的这两个月里,白若溪不忙的时候都会和程老爷子一起吃早饭或者晚饭。
熟悉程老爷子的人都知道,处于他们这般地位的人,衣食住行都必须要交到信任的人手里,由此可见,白若溪是真的得到了程老爷子的认可和信任。
“若溪丫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白若溪一边剥着鸡蛋,一边思索要不要开口,她这个想法是昨天见了秦青竹突然冒出来的。
程老爷子看白若溪出了神,起了好奇心,这丫头可从来没在他面前神游过。
“爷爷,我想……跟秦氏一起做斐溪计划。”
白若溪提心吊胆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她知道这个计划的利润有多大,也知道程氏集团拿到这个计划耗费了多大的气力。
程老爷子一直不说话,白若溪的心跳的就越快,程老爷子这段时间真的教会了她很多,她对这个不留余力来帮自己的老人感到一丝愧疚,说到底程氏集团毕竟姓程。
良久,就在白若溪以为程老爷子不同意的时候,听到他说:“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把这巨大的利润让出去?”
白若溪轻声但是坚定的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这八个字一出,程老爷子愣了愣,然后一直盯着白若溪的眼睛看,似乎想要看透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
不知是那八个字触动了他,还是白若溪坚定无畏地眼神触动了他,想起二十多年前也有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直视过他。
“既然你都决定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白若溪惊喜,她没想到程老爷子会支持她的决定。
“不过,不能只有秦氏。”
白若溪不解,她以为让出去一部分利益,已经是他做的最大极限了。
程老爷子慢悠悠的解释道:“斐溪计划完成之后,大众的眼里便是程氏和秦氏,如果参与这个计划的是程氏和部分大公司以及众多的小公司,别人只会觉得程氏为了带动国家的经济发展,牺牲了自己的利益。”
白若溪听完,笑了起来,心中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吃完早饭,白若溪便带着人就上班了,程老爷子给的这个建议可是一件大工程啊,首先要解决公司的那帮老家伙们,还要让人调查各个小公司的情况再加以删选,还要和政府那边通个气,制定策划书,这一个一个下来,白若溪心想,又要忙起来了。
程氏集团的会议室
白若溪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总裁的座椅上,左耳进,右耳朵出的,听那帮老家伙们是怎么义正言辞的攻击自己。
会议正进行到一半,张东将电话递给她,说来电的是管家,白若溪满怀希望地接过,管家给她打电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程士勋醒过来了。
白若溪就这么静静的等着那头的喜讯传来。
“少夫人,少爷醒了。”
他真的醒过来了!
他真的醒了!
白若溪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抬头看着天花板,试着将眼泪给逼回去,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良久,她的声音里微微带着颤抖,“可以让他接电话吗?”
谁知,管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您还是回来看看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会发生什么事情能让管家说出这样的话?
白若溪突然想起前不久她做的那个梦,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满园的梨花盛开。
梨?离吗?
至于他们又说了什么“不同意”、“不可以”、“不能够”的话,还是骂自己怎么自私、怎么无能、怎么霸权,她统统没有听进去。
只是站起来安静平稳的说:“我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是集团的最大股东,拥有决定权,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散会。”
白若溪不顾背后乱哄哄的声音,抢先一步离开会议室,紧张的面部表情都僵硬了。
张东和松怀疑是不是程士勋出了什么事情?心下也不安了起来。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