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最后还是程老爷子打破了这尴尬又诡异的氛围。
程士勋嘴上挂着嘲讽的笑意,似乎在嘲笑这些人妄图等他恢复记忆的想法,他知道他一定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毕竟白若溪根本就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
这两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估摸着那帮人也应该要动手了,他爷爷——大半辈子都执掌这偌大家业的程家家主,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既然能迟早拿回自己的权力,那他又着急什么呢?
可是……这端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白若溪!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少卿闻声,抬头向他看去,忍不住一声嗤笑,“哈哈哈!”
他又抬头看向白若溪,见她面无表情的回答,“脑子不好的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这时,徐少卿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如果说他刚才还有所收敛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笑的肆无忌惮。
脑子不好?这话也只有她敢当着程士勋和程老爷子的面说了吧。
程老爷子却是连头也没抬起来,随他们闹去,谁让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呢?想着就夹起跟前的鱼肉,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吃起晚饭来了。
程士勋则冷着一张脸,他昏迷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一直都靠输液维持生命,今天早上醒来到现在,他就早上喝了一碗粥,现在晚上也要喝粥?
这让爱吃肉的他怎么可能接受?
“呵,白若溪,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公报私仇吗?”
白若溪这时才抬起头来,疑惑着看着他,“哪里是公?哪里又是私?”说完,她又递给程士勋一个不屑的眼神,“就算是,你又能怎样?”
这个女人!
程士勋冷笑,她不会以为自己失忆了,就代表着自己也失去思考能力了?
“你不会以为我除了这里,就没有别的地方去了吧?”
程士勋的声音很独特,独特到白若溪仅凭一个音节也会被他迷惑,他肯定是故意用这样的声音来刺激她,都怪刚刚在厨房的时候,泄露了自己的情绪,让他抓到了把柄。
白若溪盯着程士勋的眼睛,假装不在意的笑着,片刻后说道:“我当然不会这样以为,”紧接着又道:“程少这样的青年才俊,身边自然是众星拱月的,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吗?对了,有句话怎么说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自然相信程少是有去处的。”
徐少卿愣了一会儿,突然捧腹大笑,半会儿喘不上气来,“程士勋,你不会是昏迷了两个月把脑子给睡坏了吧?还有那张嘴,不会也不会说话了吧,哈哈哈!”
程士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青筋直跳,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是因为白若溪的话而生气,而是因为徐少卿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他们夫妻两吵架,他凑什么热闹?
正是因为徐少卿的存在,才让程士勋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似乎对自己说不过白若溪这件事情从下意识中感到习惯。
也许他发现了,只是从来不曾深想过,或者说,故意忽视不敢深想。
白若溪在徐少卿嘲笑程士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平静的说,“徐医生笑的这么满意,今晚的饭菜吃的不错吧。”
徐少卿猛然听到这个问题来不及思索其怪异之处,想也没想道:“对,今晚这个饭是我有史以来吃的最舒畅的一次了!”
白若溪得到满意的回答,满足的点点头,温柔地笑道:“那就好!”
徐少卿这时才反应过来,白若溪这个问题问的好像不合时宜啊,他这才刚吃啊,当他看到程老爷子意味不明的笑时,心突然不安起来了。
转头看向白若溪温柔地看着他时,这不安的心更加不安了。
只见她薄唇轻启,“既然吃的还算满意,现在天也不早了,你路上要小心,我就不送你了,让程少送你吧,毕竟你们也是好兄弟不是吗?”
说完,她颇为真诚的看着徐少卿,徐少卿这才恍然大悟,“你,”又看向正对他言笑晏晏的程士勋,惊恐的指说出一个字,“你!”
“你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徐少卿又仔细看了白若溪一眼,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又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也都怪自己,他们夫妻两的事,他凑什么热闹?就算程士勋忘了她,也不见得他就能改掉他对白若溪时那骨子里天生的奴性。
他还想发现了什么,对着程士勋阴测测的笑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就看着程士勋怎么作死吧!
咳咳,程士勋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我都能看到你凄惨的下场了。这笔账他就先记在程士勋的账上,到时候他再好好嘲笑他。
“虽然我跟他是一起长大的,但实在是称不上好兄弟这三个字,就不劳程少送我了,说不定送着送着就送到我家,赖在我家了!”
那个“赖”字,听在程士勋的耳朵里,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在里面,他还没对他发作,就发现这小子说完就跑了。
他应该不知道,徐少卿边跑边发誓以后离这家人远点,都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主。
经过徐少卿的事情之后,他们三人颇有默契没有再提之前的事,程士勋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加了大红枣的小米粥,又看了看程老爷子面前的大鱼大肉,最后还是平静的端起面前的粥。
他确实可以立马扔下筷子,怒气转身,然后离开这里,他那么多的朋友不管是谁当然可以收留他几天,可是白若溪那话一说,自己再走可不就怂了吗?
他面不改色的喝着自己不喜欢的甜味的粥,喝完之后,眉梢带着挑衅对着白若溪微微上挑,嘴角含着意味深长地笑。
看着白若溪安安静静的吃着丰盛的晚餐,暂且说是丰盛,反正比他的小米粥好多了,就感到不爽。刚刚他可是输了一局,怎么说他也要扳回来一场。
他又用他那充满磁性和魅惑的声音,试图盯着白若溪的眼睛,可是一直没有得逞,只好柔声道:“你刚刚是在帮为夫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