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正燃烧着能毁天灭地的地狱之火,可是嘴角却露出了冷漠又渗人的微笑。
不久,他就看到秦子骞转身离开的身影,将刚要抬出去的腿强忍着收了回来,转身就回到了办公室,气愤愤地坐在总裁椅上。
这女人眼睛是瞎了吗?明显他比那秦家小子长得好,怎么她见他就笑,见自己不是一张冷漠脸,就是一张嘲讽脸。
是该好好教育教育那个女人了,得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天跟他斗嘴有意思吗?在别人面前倒是一副好好说话的模样,女人还真是麻烦。
这么久了,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来?
程士勋正想着,白若溪推开门就进来了。
他立马摆出一副看文件的模样,其实余光里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白若溪好奇,这个男人是怎么了?
“你刚刚……”
程士勋见她一脸疑惑的表情,嘴角不自觉的扯开一丝嘲讽的笑,“怎么?”
看到这个表情,白若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又带上皮笑肉不笑的面具,温声道:“我只是感到惊奇,你刚刚明明看到了那一幕,居然不对我冷嘲热讽的,我还在想你这个程士勋到底是真的还是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身了,这个女人可真敢想的。
程士勋露出一副渗人的笑容,“被鬼附身?”
他的眼神就像地狱里的修罗一样,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从此陷入不复之地,吓得她一时没稳住呼吸。
程士勋见到她的异样,心里暗笑,她终于知道害怕了。
可是嘴上却不是这般说的,略带嘲讽的语气,“这就怕了?看样子你还没见过被鬼附身的样子。”
白若溪深呼吸,犀利安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可是这样的暗示根本不像书上说的那么有效果。
“神经病!”
她脱口而出三个字,说完转身就要跑,本来她就觉得自己很委屈,男朋友执行任务回来昏迷不醒就算了,自己为他担惊受怕的扛起了程氏集团的重担,这是她应该做的,没想到他醒过来居然失忆了,他们曾经的过往说忘就忘,还常常对她嘲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就是三个字,但是她骂的痛快……也害怕。
程士勋真的没想到那个会顶嘴,牙尖嘴利的女人居然敢骂他,活的不耐烦了吗?
还是自己对她太宽容了?
骂了他还想跑,门都没有!
他眯起危险的眼睛,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白若溪的去路。
“骂了我还想跑?”
白若溪挺直腰杆,却是步步后退,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结结巴巴的回道:“骂完了不跑,等着被打吗?”
“呵,那你倒是跑啊!”
程士勋对着这个回答感动苦笑不得,她步步后退,而他步步紧逼。
“你让开,我就跑!”
她试着避开他,却是每每被他拦住了去路。
白若溪外强中干的怒骂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不是你让我跑吗?你拦住我干什么?快让开,我这就跑,保证快马加鞭,让你望其项背。”
只见他邪恶一笑,“我有拦着你吗?我只是刚好站在这里而已。”
白若溪忍了忍,确保自己说话的时候不会发飙,“你刚好站这里就站这里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抱着我!”
“为什么要抱着你?”程士勋反问了一句,感觉这根本就是一个很弱智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我的手刚好也在这里。”
白若溪用力挣扎,可就是挣不开他的手臂。
这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
她气急,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话,“你不是爱着穆雪柔吗?跟我这么纠缠不清的做什么吗?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你,包括你的自由,我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不再整天幻想着把一颗冰冷的心捂热,讲一个恶魔变成天使!”
爱着穆雪柔?跟她纠缠不清?不爱她?要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还给自己一个机会?什么机会?嫁给秦子骞吗?她不知道秦子骞爱的是别的女人吗?
“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程士勋冷笑,眼底就像是冰封千年的冰窖一样,彻寒无比。
“从这个豪门嫁入另一个豪门吗?那个人是秦子骞?你不会不知道他跟慕家大小姐的事情吧,怎么?想从我程士勋的老婆变成别人的小三?”
他用力的圈紧了自己的手臂,他真恨不得把怀里的这个女人勒死算了,可是感觉她骨瘦如柴的弱风扶柳的小蛮腰,应该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又慢慢放松了手臂上的力气,但仍然让她逃不掉。
“白若溪!你就这点出息?”
什么叫从这个豪门嫁入另一个豪门?
白若溪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她狠声道:“没错,我就是这点出息!程士勋,你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你不爱我,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让我识趣的离开你,消失在你的视线里,好让你安安心心的守住你的初恋!”
程士勋盯着她良久,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说的没有错,他没有办法反驳,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不能放手,不能放手,不能放手!
他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也很安心。他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感觉哪哪都不对,总有一种心无处安放的感觉,直到现在他才有那么点心安的感觉,他感到舒适。
可是看到她倔强又委屈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他的心在这一刻疼了一下,那眼眶里泛着的泪光再一次将他打败。
他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臂,说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心痛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了口。
“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看样子,我的目的是达到了,那你就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吧。”
这是第一次,程士勋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他背着她,音色还是那么动人,可是却说着这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白若溪任由眼泪流下来,她知道他不会回头,他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