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生日快乐，一周年，你还在真好！”
他的声音终于真真切切出现在白娅耳朵里。
休憩了一整天的白娅终于回血了一般。
她笑起来，伸手搂住沈寒的脖子。
“原来我没有做梦么……”白娅声音小着，像一只小猫。
沈寒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梦到过我突然回来？”
“有。”白娅回答得很认真，“梦到你回来了，梦到你不要我把我丢弃。”
一只受过惊吓的小奶猫，是被一碰到就会受惊。
她现在就是如此。
沈寒坐到沙发处，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
“还有什么？”
“还梦到，你伤害我，让我滚，滚远一点！”
明明她说的是实话，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撒娇。
刚好，沈寒握住他的手。
可能她之前并没有在意，去年的时候，他们的婚礼因为卢蓉而有了改变。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因为第一次他说要结婚的时候，是当着众人的面，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之前，他或许是说给别的人听，是为了做这件事而已。
可是现在，他只是说给她听。
白娅鼻子酸着，就问了一句，会不会后悔。
她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尽管拥有本就不足够。
所以她很希望现在沈寒告诉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会，我没有抛弃女人的习惯，更没有抛弃女人的兴趣！”
沈寒连解释都这么冷硬，但冷硬里面有他自己的温柔。
“好啊！”白娅笑着抱住沈寒，“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这是她的妥协，这也是她想抓住的东西。
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卢茜月。
她已经失去不起任何东西了，只能牢牢抓住现在有的。
这是她跟自己说，赌石可以继续，但是人生，就赌最后一次了。
赢了，她得到了沈寒。
输了，就当他没出现过。
“如果你怕我赶你走，还有个办法……”沈寒的手解开白娅衣服领口一颗扣子。
“什么？”
“给我生个孩子。”沈寒很正经在说，“我今年二十五岁，给我一个真正的家。”
白娅惊讶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因为她自己的家庭不够完美圆满，所以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有了孩子，万一她又不能陪伴她长大，不能陪伴她长长久久的日子。
那她真的，错大了。
可是沈寒突然这么说，白娅顿时就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沈寒会真的要和她有一个家庭。
“那……”白娅难以启齿，快要脸红。
沈寒笑起来：“愿意的话，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愿意，我们过一辈子也会很好，你不用有压力！”
白娅没有回答，她怕自己太冲动就做了什么选择和决定。
沈寒也没有再问一遍。
第二天一早，白娅睁眼就看到沈寒正看着自己。
他问她：“清醒一点了？”
她红着脸点头。
她想，自己真的大着胆子喜欢上他，就是在这一个早晨。
他的脸很近，很干净，很……
很让她心动，让她想要落泪。
要多幸运，才终于，终于鼓起勇气。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以后可能，我们会有孩子，可能就这么一辈子就完了。”
白娅点头。
当天下午，白娅买了一瓶酒去父母的墓地。
她带了两个纸杯，放在父母的墓碑前，一人一杯酒。
剩下大半瓶，她坐在地上，坐在墓碑面前。
她说了很多，七年多了，她第一次心里波澜不大，却多次哽咽。
波澜不大是因为她今天是带着一点点喜悦的心情。
多次哽咽，是因为爸妈没有办法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份喜悦。
她说了很多，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
一直说到天色渐渐晚了，她才喝完最后一口酒。
然后，她的最后几句话，说得心尖儿都颤。
“爸，妈，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他，在我第一次决定为你们用赌石正名的时候，他出现了。这可能就是命运，让我遇到了他！其实，伤害你们的，是沈丛山！所以……所以我可以找一个依靠吗？认识他的时间真的不长，他比我大四岁而已，但我明白，只要他愿意，他会做得很好很好，会把我照顾得很好！”
白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抖着声音，把话说完。
“你们的女儿孤军奋战了七年多，到现在也没出息，只是进了沈氏这样一个地方工作，一开始我记得初心，可现在，我知道，也明白看清了我的渺小！渺小到，需要一个依靠。我好累，也已经一无所有，除了爸爸留下的手抄本，除了这一使命。现在我有幸，遇到了沈寒，我打算，跟他结伴过日子！爸，妈……你们能理解的，我知道！”
十分钟后她起身准备回去。
可是起身转身，她看到沈寒的车子停在外面，而他靠着车抽烟，远远的，看着她。
还好天不算黑，还好她看到了他，尽管视线已经不够清晰。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往那边走的，喝了一点酒，却醉得厉害。
明明视线不清楚，但她知道，他就在这里。
沈寒看到这个小身影朝他跑过来，手指一松，烟蒂落在地上，然后，他张开双手。
白娅扑过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他紧紧抱住。
“以后就一起生活了。”白娅明白，她的生命中有了巨大的改变。
沈寒拍着她的后背。
这个小姑娘已经彻底信任他，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防备。
“生活？”他嘴角勾起，“一日三餐？”
白娅“嗯”了一声，又瞬间觉得他不正经了。
“怎么？听懂了？”沈寒轻笑。
白娅推开他自己上了车：“你怎么来了？”
“不来你自己摸黑回去？”沈寒发动车子，“怕你丢了！”
白娅心里一暖，刚才没哭够的，没流干净的眼泪，现在全部哗啦哗啦流出来了。
心终于踏实下来，终于觉得有了归属。
一颗心，飘荡这么久，终于有了着落。
白娅希望后面的一切，都好吧。
可是，后面的日子，事与愿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