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在203狼藉的室内，柳慕仁面无表情地看着乔阳。
“到202去，我还有个朋友在那里。”乔阳也是淡寞地说。
柳慕仁跟着乔阳来到202，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安静入睡的苏婉，诧异地问：“她怎么了？”
“乔震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迷醉’。”乔阳没有隐瞒他。
“你没事吧？”柳慕仁突然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们这里有客房吗？我把她抱过去休息一下。”乔阳叹息了一声问。
“跟我来。”
乔阳跟着柳慕仁，将苏婉安置到四楼一间简单却依然奢华的套房，这才坐到会客厅里和柳慕仁对面而坐。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柳慕仁坐在沙发上，双肘支着大腿，双手十字交叉在一起。
乔阳背靠着沙发背，一脸的警惕，淡笑着说：“不怎么样。”
柳慕仁听出来乔阳故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他轻叹一声道：“当年我接到通知，我的母亲突然意外昏迷，我不得已回乡省亲，没想到前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回来时你爸和你妈已经出事。”
乔阳微眯着双眼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感，他从内心深处已经把柳慕仁划归到了二叔乔子山的阵营里。
柳慕仁接着说：“后来我查到，在我回乡省亲前不久，有人在我母亲的饭里下了一味药，那味药对人的伤害极小，但会使人昏迷三天，有人就是想让我暂时离开乔家。你爸从不当我是司机，他拿我当兄弟，他过世后我也很难过，我曾私下里调查过加油站爆炸的事，后来我发现，加油站的爆炸属于人为，根本就不是意外，”
“我对乔家的事不感兴趣。”乔阳不知道柳慕仁说的哪句是真，又有哪句是假，只是淡寞地摇头。
柳慕仁却是不理会他，接着说：“后来你爷爷让我做了你四叔乔子梁的司机，你四叔为人木讷，整日沉迷于木雕，不过问家族事，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我这个司机形同虚设，乔月会所中原分店的店长外调，你爷爷的意思要让你四叔举荐个人，他便把我推了来。”
两人正说着话，柳慕仁的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苏小姐的车被炸了？”
“摄像头有没有拍到是谁炸的？”
“没有，附近的摄像头都被破坏掉了。”
“去给我查。”
“好，马上去。”
柳慕仁挂了电话，略带谦意地对乔阳道：“苏小姐的车刚刚被炸了。”
“如果找不到谁干的，你们要赔。”乔阳用脚后跟也能猜到是牛家叔侄干的，但他可没有要放过柳慕仁的意思。
“当然，我们不会推脱。”柳慕仁知道乔阳在乔家老宅经历了什么，也知道乔阳对于乔家上下的敌视，但对于乔阳的淡寞还是有些意外。
“如果没事了柳老板可以出去了，我陪会儿我朋友。”乔阳这就要赶柳慕仁走。
柳慕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跟乔家其他人不一样，你大可不必对我也如此敌视。”
乔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信不过乔家上下所有人，包括你，乔家子弟为了自己的股份可以生死相向，你们这些外姓人为了自己的饭碗也是择木而栖，我都理解，我不想跟乔家所有人扯上关系，这也是这些年我能活下来最重要的原因。”
柳慕仁站起来，略有些心痛地说：“你父母过世我也很心痛，但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你说说看，我能怎以做？因此也与乔家人生死相向？因此也远离乔家？其他世家又能好到哪里去？谁能保证我的下一个雇主就一定比乔家要仁爱？”
乔阳被柳慕仁说动了，他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口气柔和了些，也换了称呼道：“柳叔，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想再跟乔家有什么关系。”
一声柳叔，直接让柳慕仁眼眶变红，他努力地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从怀中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乔阳道：“这是我的电话，有事了就打我的电话，我想在中原市我还能帮上不少忙。”
乔阳郑重地接过，突然问：“这些年你跟我四叔联系过吗？”
“当然联系，每个季度我都会回总部开会，我都会回去看你四叔和小月那孩子。”柳慕仁笑了笑说。
“小月还好吧？”乔阳的眼前又浮现那张苍白的脸。
“她的病好奇怪，你四婶带着她也算是遍访名医了，可始终没有发现原因。”柳慕仁叹道。
“有时间了我回去看看她。”乔阳轻轻地说，他的声音很轻，因为他实在不想再踏进那栋宅子，他实在不知道他说过的话他能不能实现。
“小月一定会很高兴的。”柳慕仁点头笑笑。
两人又闲拉些家常，场面便冷清下来，两人本就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乔阳对于乔家的事又不感兴趣，只是对乔月的现状上心一些。
夜渐深了，柳慕仁从客房里退了出去，把这间套房留给了乔阳和苏婉。
乔阳悄悄地推门进入卧室，看到苏婉依然静静地躺着，跟他离开时的姿势也是一样，他取了一床薄被，盖在苏婉身上，然后席地坐在床边，下巴支在床上，和苏婉的脸只有一拳之隔。
乔阳嘟起嘴，轻轻地印在苏婉的额头，又突然觉得有些乘人之危，亵渎了苏婉在他心中的圣洁，他乖乖地坐回地面，就那么把脸贴在床边，轻嗅着苏婉身上淡淡的体香，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诱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不用睁眼也知道苏婉醒了过来，为了不让场面太过尴尬，他依然闭着眼睛装睡。
苏婉从床上坐起来，轻理了理衣衫，见自己的衣服没有动过，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刚盖过的薄被拿起来，搭到了乔阳身上。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乔阳知道苏婉去洗漱了，这才睁开了眼，伸展了下略有些酸困的身体，站了起来。
“你醒了？……昨天到底怎么回事？”苏婉从卫浴间出来，盯着乔阳惺忪的睡眼问。
“乔震和天明酒吧那两个混蛋想找事，被我给教训了。”乔阳轻松地说。
“你的三顿饭我还完了，从现在起，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一会儿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先走了。”苏婉好像要刻意和乔阳保持距离。
“有个事儿还没有告诉你。”乔阳想起苏婉的车昨天被炸，纠结着怎么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