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坐下，咱们从长计议嘛，反正现在外面戒备森严，你们就算出去了，也别想轻易离开。”
李智的话让萧斌一愣，但还是带头坐到了木凳上，其他人分别在椅子上和炕沿坐下休息，雯雯关上门，倚在李智的椅子背上，眼里的依赖之意似乎变得由衷了许多。
难道这几天的时间里，俩人还真的产生了感情？
不过从雯雯日渐消瘦的体型看来，蛊毒的作用已经开始显现，她体内的能量已经开始供不上蛊虫的消耗了！
一时间屋里的氛围有些尴尬，腊梅和小飞都看着李智和雯雯，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柳苍露则是好奇地看着俩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我们没时间跟你叙旧，更不想跟你打架，我们要去破坏禁地里的东西，既然你自称玄微，恐怕对里面的事应该也有些了解才对吧？”萧斌开门见山道。
“去禁地？哼哼，恐怕你们来晚啦！”李智一扬眉毛。
“我能猜到你们是什么目的，老实说，我其实跟你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但是村民们已经彻底相信了当年赊命人的事，现在每天派人把守禁地门口，个个带着火铳猎枪，就算是一只鸟恐怕都飞不进去的。”
李智的话让四个人同时一惊，婉月惊叫道：“怎么会呢，难道是李满——”
婉月没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李智却微笑道：“没有关系的，我知道李满仓没有死，而且这房子就是我从他那里租下来的！不过，村民们相信赊命人的事，却不仅仅是因为那老头的几句话！”
说到这里，李智的神色却突然暗淡了下去：“俗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们是看到了比当年还惨的惨剧，眼见为实才幡然醒悟的！”
“他们看见什么了？你别卖关子！”小飞忍不住催问。
雯雯却主动替李智接道：“玄微不想提这事，因为村民们看到的，是他的本家兄弟，李政。”
“那有什么问题吗？李政不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处理死人，追到村里很正常啊！”萧斌话是这么说，但还是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是我自己来说吧。”李智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见到的不是正常的李政，或者应该说，他们看见了死去的李政！”
“啊！”四个人同时惊呼，萧斌反应最快：“难道是死去后尸变的李政？他怎么会死的？”
李智沉重地点点头：“没错，传说中的尸变摆在眼前，再加上李满仓的叙述，村民们终于相信灾难已经重新降临，但是他们把一切归咎到禁地的把守不够严密上面，决心按照赊命人的话去做，死守着禁地不让瘟神出来！”
“而李政是怎么死的，我不能完全肯定，我俩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处理完了聚会那边的尸体后，按照我的指示前往翻车地点，处理赵洋尸体的途中。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收到他的消息，直到他以尸变后的样子出现在温仪村！”
李智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半，婉月试探着道：“难道是，在处理赵洋尸体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李智沉默着默认了。
萧斌突然问道：“你们是怎么对付蛊毒的？”
李智摇摇头：“抱歉，我不能透露，我知道你是想分析李政的死因，但是在你们完全认同我的行动之前，我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透露给你们的。”
萧斌面露愠色，李智却接着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个大概！”
“你们既然用了蛊毒这个称呼，我也就顺着你们往下说吧。蛊毒是一种极其微小的生物，这一点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它们在人体里并不会让人立即死亡，因为它们也分为两种状态。”
说到这里的时候雯雯伸出了手，李智居然温柔地握住雯雯手掌，像是在安慰她。
“平时状态下，它们类似于寄生角色，虽然会抢夺人体的营养却短期不会致命，但我和李政却可以让它们瞬间进入暴走状态，这时它们的宿主就会暴毙身亡。”
说到这里李智抬手打断萧斌等人想要发出的谴责和疑问，表示让他先说完。
“而人一旦死去，它们就会发现营养断了来源，本能地先激发死尸肉体潜能，再利用死尸去接近活人，企图弃旧换新，但是，只要在一定时间内它们没能成功，就只能靠互相吞噬而活，直到最后一只蛊虫被饿死。”
“那如果把死尸给烧了呢？”柳苍露插了一句嘴。
李智看了一眼这没见过的美女，撇嘴道：“没用，它们不怕火，就算尸体没了，也能潜入泥土中暂时存活，等待有人靠近的时候去占领人的身体。”
萧斌想起了谷里的那些影子，那无疑就是初级的蛊毒，它们可能对营养的消耗并不是很大，所以可以在泥土里长期生存。
而且它们只能侵占抵抗力下降的人体，才会对死尸和伤员下手。
但是经过了不知道如何改良后的蛊毒，却可以轻松感染健康人了，而且对营养的需求也更大了！
“我和李政从师父那里学到的第二个本领就是，引导蛊毒，让它们快速自相残杀，短时间内就剩下最后一只，再用师父传给我们的武器把它杀死，然后烧掉尸体不给警察留下线索。”
萧斌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小锤，那晚娜娜的尸体之所以彻底被杀死，就是因为吃了萧斌一锤，而雷子的活尸落荒而逃，肯定也是感觉到了小锤的危险。
可是李智的师父是什么人，居然可以给他和李政堪比小锤的武器？
那可是鬼谷中象征地位和威望的东西！
当然就算问，李智八成也不会说，所以萧斌忍住了，反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但赵洋却并不是因为蛊毒暴走而死，她是被撞死的，所以你刚才说的顺序被打乱了，李政赶到的时候一定已经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才失手，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还是你最跟得上我的节奏。”李智看向萧斌的目光很复杂，萧斌却丝毫不给面子。
“先别套近乎，我们还没原谅你残害同学的事呢！”
李智叹口气：“还用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我还以为你们都能理解我了呢。”
“已经感染了蛊毒的人，基本上等于被宣告了死亡，要么是被蛊虫们日益增大的胃口吸干而死，要么就是蛊虫们暴走让人暴毙，而一旦尸变，就会带来更多的受害者，我们俩的师父授命于我，让我和李政追杀感染者，也是为了避免他们祸及无辜啊！”
李智的话让众人无法反驳，李智满意地点点头：“但是我师父也说过，他传授给我们的办法还不完善，所以你们几个要么就是没有被感染，要么就是我学艺不精，才会活到现在，不过我保证，只要你们愿意跟我合作，并且自觉跟在我身边，不让蛊毒有传播的危险，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萧斌还没表态，雯雯就插嘴道：“我可以作证，如果愿意配合他的话，李智本来也是不愿意杀人的，况且他做的事只是让蛊虫提前发作，把危险控制在可以预见的范围内而已，真正杀死咱们同学的，其实还是蛊毒啊！”
萧斌彻底无言以对了，小飞也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柳苍露却直接问道：“那你先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李智顿了顿，见其他人也没有表示反对，清清喉咙道：“我刚才说过了，我想做的事跟你们一样，我师父通知我禁地里的蛊毒随时有失控的风险，让我去毁了那里，但是他给李政的专门克制蛊毒的家伙已经丢失，所以我想先去弄把趁手的武器，否则就算进了禁地，咱们也是无能为力！”
“去哪儿弄，弄什么？”萧斌不动声色地问，并没有打算透露自己小锤的事，自从他知道了小锤的特殊性，就已经把它当做了保护身边伙伴的秘密武器。
对于尚未完全洗白的李智来说，当然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而且萧斌也想先摸摸李智的底，万一他指的根本不是小锤而是其他东西呢？
因为小锤可能在对付单体活尸的时候还比较好使，对付那么多贮存着蛊毒的雕像，萧斌无论如何想象不出，能靠它如何把禁地完全摧毁。
“你们跟我去空中祠堂，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去那里要找什么东西，但是我师父说到了那里见到那东西后，我自然会明白。”
众人被李智的话气得不轻，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堆，原来他连去拿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那空中祠堂又是怎么回事？”萧斌让自己镇定，因为他觉得既然李智的师父那么神通广大，他绝对不会让李智去做无用功的。
“你们对这里不熟所以没见过那地方，村子另一端的峭壁上，是一座庞大的木质祠堂，里面据说供奉着村民们的祖先牌位，甚至还可能有我的祖先尸骸！”
祖先尸骸？小飞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谷里圣女说的那些事，以及大长老想要复活他们祖师这些情节，萧斌却听出了李智话中的问题。
“你刚才说‘我的祖先’？你跟这村子到底什么关系？”
李智嘴角一翘：“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啦，严格来说，咱们逐本溯源的话，还应该算是邻居呢！”
“我是温仪村的后人，而你们应该都是鬼谷中人的后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