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喽，她自以为聪明，可在专业面前她的漏洞太多了，人格转化得太过自然，故意像听到了别的人格说话，心理素质佳，可惜专业到底不佳。”
楚萧顿时松了一口气，肖子忍不住迸出句粗话，自己真是被这个女人害苦了！
“不急，不急，好戏还在后头。”曾老看着肖子：“你最近睡得不太踏实？”
肖子马上摸着自己的黑眼圈，毕竟逃亡，每天晚上都战战兢兢，加上别的原因，自己翻来覆去就没有睡好过。
“有空来找我聊，我呀，和你聊得还挺好的。”曾老说道：“缘分，你向我打听过的人，刚才就坐在我对面，神了，哈哈哈。”
楚萧尴尬地笑笑，这位曾老像个老顽童，但让人有信赖感，四两也可拨千金！
肖子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陈冰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自己还自以为聪明，一会儿感觉识破了她，一会儿又被她迷惑，这女人的演技也太好了，看来术业有专攻，自己在心理学上顶多是个爱好者了。
“要是只想识破她的伪装，今天就可以得出结论，但是，想要对案子有所突破，小姑娘，你还得让我再和她斗几天。”曾老收起了刚才的嬉笑：“找到真凶最紧要。”
楚萧不语，凶器上的指纹是肖子的，除了他以外，再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这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出租房应该是第一凶杀现场，但痕迹同样被清理。
肖子嫌疑一去除，目标转移，又在重新筛查监控，重点围绕陈冰！要是曾老可以突破陈冰的心理防线，那是再好不过了。
在肖子看来，曾老是起了兴致，毕竟好久没有经历这么兴奋的事，走心了。
送走了曾老，肖子在警察局门口站了很久，直到一双手拍到他肩膀，他一扭头，把李亮吓了一跳，这家伙的眼神，有点凶……
“是你啊，”肖子缓过劲，眼神温和了些：“对不住。”
“之前的事就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硬把你往凶手按，差点酿成大错。”
李亮鼻梁上还有道疤，看着自己的杰作，肖子说道：“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吃饭赔罪。”
“敞亮，就这么说定了。”
他抬手和肖子碰拳，兴奋地走了，他没进警局，而是上车走了，肖子的心还沉甸甸地。
脑袋也没彻底好透，现在得先回到北安公寓料理自己的房间。
华子已经提前让人把6009室给排了出来，就像华子说的，出门，正好站在两条长走廊的交界处，左右两边的房间一字儿排开，自己这间恰好在中央。
“怎么样，满意吗？”华子有些自得：“还是个套间，我给你内部员工价。”
房子里的家具家电全齐了，拎包入住就可以，华子一声令下，肖子的所有东西都搬上来。
不过，肖子马上皱起了眉头：“我衣服呢？”
“什么衣服？”
“楚萧带来的，一套高中时的校服。”
“那件啊，我洗了，晾在天台……哎，你去哪了？”
肖子一股作劲地冲上天台，高中时的校服撑开像个人形飘散在风里，两只袖子夹在临时系上的绳子上，这肯定是漂过了，原本的污渍现在淡化了许多。
有些地方都泡得发白了，干净归干净，肖子的心突然空了……
“怎么样，我洗得干净吧，我还问了公寓的陈阿姨，她教我的法子，肖子，你怎么了？”
华子才发现肖子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你碰它干啥？”肖子突然勃然大怒，脑门上的青筋都要迸出来了。
“不是，我帮你清东西的时候，看到这件衣服又脏又臭的……所以帮你处理一下。”
华子的委屈在喉咙里打转：“我帮你，你怎么还不开心呀。”
“上面有我妈的血……”肖子一屁股坐下了，吼道：“特么地，上面有我妈的血！”
华子的手心突然就凉了，一时间手脚不知道放哪里放。
其实，他还找到了那个药瓶，按着药名在搜索引擎里搜索过了……
“对不住啊，肖子，是我手贱。”
肖子的脑袋反而清明了，突然哈哈大笑，倏地一下躺在地上，校服就像空中飞舞的人儿一样在自己上方飘舞着，干净的袖子随风飘舞，就像一面旗帜。
“哈哈哈哈……没事，干净了也好。”肖子抹掉眼角的泪水：“挺好的，真的，华子。”
“你别这样，你这样弄得我心里怪害怕的。”
“真没事了。”肖子一骨碌地坐起来：“以前我害怕，所以不敢把这件衣服带走，连碰都不敢碰，放在外面自然风干了挂起，楚萧把它拿回来，你又把它洗了……”
“嘿嘿，那我们是干了好事，还是坏事？”
“说不上来，真的，说不上来。”肖子怅然所失：“一开始觉得炸毛了，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可看到它干干净净地，又觉得挺舒服的，奇了怪了。”
“肖子，你，你要看医生不？我爸也有投资医院……”华子鼓足勇气道：“全科。”
“你动我药了？”肖子直截了当地问道：“还是你查我药了？”
“我也有好奇心，早就想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不过，我不瞒你，苍天在上！”
华子煞有介事地举手：“我是查了不假，但我没有因此对你产生丁点轻视和恐惧，真的，要是有，天打五雷轰！”
啪，不知道哪里传来鞭炮声，把他吓得打个哆嗦，等发现不是雷声，自己也乐了：“不是打雷，不是打雷，嘿嘿。”
肖子被他弄得无语了，转瞬间就乐了，华子也笑了：“你不生气了？”
“华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有时候特别像个娘们？”
“有——你。”
肖子白他一眼，把校服取下来了，一闻，满满的洗洁精味道，还有太阳暴晒后的独有的气息，清新，以前的霉味彻底消除了。
看他一直闻着，华子又补了一句——“我洗得怎么样？”
“我不会夸你的。”肖子恶狠狠地说道：“走吧，去把租约合同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