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马路空荡荡的,偶尔的一两辆车都是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边,凉风一吹打了激灵,害怕涌了上来。娴雅环顾四周,发现寂静得可怕,而且远看三三两两的流浪人有点阴森。狂热一旦远去,剩余的便是害怕,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不能再待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快速转身回走,越走越快直接跑了起来。跑到附近小区门口见到了门卫才够胆回看,也许错觉,总之她觉着那些人安静了下来。那门卫奇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
这就是分化!她还是不适合这个城市,没有根基没有朋友,一旦有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孤身一人在这天地间,庞定远是要她明白,除了他她一无所有吗?
回到自家附近,娴雅驻足一会,很安静,估计庞定远是真放心她吧,不然该出来找了。也许他压根没想过她有胆到别的地方去,是以他心安理得。回去低头她自认做不到,是以转到附近的宾馆。好说歹说,总算通过前台联系上了娴静,让她通过网上转账付钱开了一间房。娴静没细问原因,不过她倒是反正也尘埃落定,说好明天一早过来找她。
反正也没工作,颓废就颓废个彻底吧,娴雅蒙头大睡。她以为会睡不着的,可没想到她居然睡得特好,结婚这么久睡得最没负担的一晚。
娴静找到她,她还在赖床。见面第一句话,娴静就告诉她“雅儿,姐给老庞打了电话,你就放心睡吧。”
听得这话,她又放心睡回笼觉。至少依照庞定远的性格,他知道她的去处后一定会耐住性子等她乖乖回家,要发火也是憋着性子发。待她终于彻底休息个后已是下午了。娴静带着妞妞买了一堆零食窝在房间里,见她醒来只是淡淡扫一眼,然后若无其事说“刚上你家一趟,老太太带着孩子,精神不错,应该一时半会不会闹病。你老公上班了,没说啥交代。”
“姐,你还好吧?”娴雅狐疑看着她。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娴静没理她,独自嘎嘣嘎嘣吃着薯片,双眼直视白墙。妞妞有吃的也很活跃,娴雅有种怀疑自己之前沟通的不是亲姐,不然怎么也是委屈哭得撕心裂肺。她尤不死心,再问“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娴雅一甩薯片包,将娴雅当做仇敌瞪着,不到三秒就抽泣起来说“让你别问了,非要人想起来。你想问出什么来?让我说出家没了,还欠一笔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该让你知道自然就会知道,何必刨根问底?我说你就是白活了,难怪让丈夫赶出家门!自己尤自管不好自己,还妄想管别人的闲事,简直愚蠢!”
娴雅鲜少见着姐如此情绪外露,一时之间愣住,不知如何对答。但也同时真的明白,姐姐家真的是败了,虽然不是富人,败的却是家当,自是前路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