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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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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儿金黄儿的一片儿落叶被风裹挟着,在看上去永远忙忙叨叨行色匆匆的人们头顶掠过,在水泄不通堵得每个司机都站在车外头骂娘翘着脚尖儿也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间跳过,在鳞次栉比包裹着玻璃幕墙的大楼外头划过——

第二监狱六分监区四监室2床前,他规矩的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监室里的其他“学员”都上工走了,今天他不用去上工。

以后也不用了。

他使劲抻着胳膊,隔着铁窗栅栏去够那片落叶,粗糙皴裂的手指头勉力的往前刨持,一下,两下——终于捏着了那叶子的尖儿,他把梗儿三下两下的嘎悠下来,捏着两头儿抻了抻——感觉不错。然后他扒了胶鞋,利索的把这叶梗儿焐在了鞋里。

他露出了孩子拿着了大白兔奶糖似的那种笑容。

宋天来昂起脑袋,瞧着铁窗外那一点努力照射进来的阳光。阳光很好,灿烂且温暖,只是太亮,照得他有点儿眼花。可宋天来就是成心找这劲儿呢。他一直在笑着,眼角的鱼尾纹真的像一条金鱼似的扑棱棱直动。

窗外传来了一队犯人在管教带领下跑操的声音。

他们喊着1——2——3——4,和一些重新做人,回归社会之类的口号。宋天来支楞着耳朵听着,明天就听不着这动静了。他特别喜欢这些口号,觉得特别带劲痛快——多年以后满大街的饭馆和发廊在开门的时候都把服务员理发师伍的都鼓秋出来,甭管大风大雪戳大街上喊一程子,俱都是意气风发的口号,还奔儿齐谨。

宋天来每每瞧见他们的时候,都忍不住乐出声来。他从来也不让他的员工在外面这么喊,忒现!

这是后话。

BJ孩子管杨树叶儿的梗儿叫“根儿”,甭看这么一根叶脉,它是多少代孩子的乐儿,这是个古老的游戏——“拔根儿”。

一到深秋常能看见胡同三角地上蹲俩鼻涕过河的孩子,一人举着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儿,两根“根儿”从中间掏过来缠绕在一起,然后使劲一拉,先折了的那个就算输了。

BJ人无论大人孩子都一个熊样,甭管干嘛吧,比方做饭,饭得好不好家伙必得漂亮标致,玩儿蛐蛐儿的甭管养的怎么样,罐儿得是澄桨罐儿,一应伺候这虫儿的家伙儿也都一样是一样。抽口鼻烟儿,那鼻烟壶楞能玩儿成一种文化。BJ人对家伙儿的看重其实超过了那件事儿本身。

孩子也是,玩儿弹球黑眼儿的还是大玻璃油儿都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就说这拔根儿吧,根儿不一定选又粗又壮的,那样的根儿往往水分太大,看着唬人却外强中干,真正的好“根儿”是那种纹理重的,从叶儿上扒下来就是酽茶色的,再放在臭球鞋里——要领就是每节课的课间拿出来透透气儿,上课了再焐回去,照这么折腾一天,基本上干半条胡同问题不大了就。

这里面还有个秘笈,双星钉子球鞋的效果不如回力,但所有球儿鞋都没有解放鞋给劲。

费这么大脑子真不是争强好胜,而是拔根儿输了不是白输的,得给赢家儿当一天催巴儿,让干吗得干吗——素常舍不得干的或者不敢干的嘎杂子琉璃球儿的坏主意就都想起来了。

比如往院儿里的水管子里塞块小石子儿谁放水就砸他们家锅,比如设局蒙旁边胡同里小孩儿的弹球儿……

比较爆的是拿一小铲儿替赢家儿在沙土地挖陷阱,累的臭死小半天儿,然后憋着乐蹲在大槐树后头等着路人一脚踩进坑里弄一鞋坑子水,正主儿这时候基本是躲在墙头的,等路人一鞋坑水骂街的时候早就跑回家了,可怜挖坑的催巴儿一般都会被揪住——胡同里的街坊大多都认识,这人必踩着一鞋的水拎着催巴儿到他们家找家大人,做出一副苦相喋喋不休——

大哥我这可不是冲您,我都没事儿,孩子淘气我都明白,这也就是碰着我了,万一要是个生人呢,咱家孩子吃亏!您说是不是大哥!

大哥——就是催巴儿的爸爸一叠连声的赔不是,若是赶上了饭点儿,是盛盒儿菜给人带着,或是拿一兜子沙果儿塞在人家怀里带回去给孩子吃,总之是决不能空手走。当爸爸的勤儿勤儿的送人家出了院门,抹身回头关街门的时候那脸就一准儿铁黑,再然后——这院里就立马开始孩子哭大人叫了。

最损的事儿就是拿讨人厌的四奶奶的开涮——这事儿得掌握好时机,又得把人气了自己还不能暴露——先把作业本儿中间那篇儿撕下来,拿不锈钢尺子裁成几条儿,狠狠的压着把纸条卷起来,中间窝出一个弯儿来叠成几颗大子弹,为了让子弹又硬又作实,得拿水小心翼翼在卷子弹的每一个折儿上抹匀了,又不能太湿,这火候难拿,比较安全的法子是拿舌头舔,唾沫一点儿点儿的把纸子弹润透了,一颗大子弹要想制作完美通常也要用一节课的时间。一张作业本儿的中间页能做十几颗“大子儿”,要是用半透明的薄薄的“数学作业纸”,只能做七八颗,效果最好的自然是手工课用的电光纸,瓷实还好看,唯一的拧巴是造价忒贵,产量跟不上,充其量就是压在子弹袋儿——铅笔盒儿——里装个牛逼,也就这样了。

四奶奶并不好惹,守寡三十多年了,脾气古怪,院儿里胡同里的孩子都怕她,真招惹了她真开卷啊,要是小脚儿跑得快恰好捏住了一个真敢揍啊——谁家爹妈也不敢真跟她较劲——主要是怕这么大岁数了气出个好歹儿的来。

所以那个输了的哥们儿宁可掏俩能照出人影儿的“钢芯儿”弹球给赢的那孙子,也不愿意去捅咕四奶奶——

这四奶奶也确实不招孩子们待见,还自己特拿自己当事儿,谁家孩子玩儿水她必跳着脚骂一气,骂的你还没法回嘴,人家占理啊——水表是公中的,水费一院子平摊,浪费水是杂院里最可耻的行为,等于挨家挨户掏大家伙儿都不富裕的钱包,家大人为了平息众怒,这顿揍是肯定少不了的。

可四奶奶也有短处捏在孩子们手里,她吃五保,平日里也收点儿废品,再有一个副业就是帮着双职工的街坊看孩子,当然不能白看。她这俩挣钱的营生里都有偷手——

这条胡同借壁儿就是一大商场,所以随随便便就能有点儿纸壳呗儿。她那小东屋的门口堆着山似的纸壳呗儿,都是老太太拿推孩子的小竹车一车一车拉回来的,拿麻绳捆成一摞一摞的,卖给收购站。照说这是个很辛苦的劳动,本该很受人尊敬,可是她总是趁着黑更半夜拿着个喷壶一个纸壳呗儿一个纸壳呗儿的喷水,然后再捆好,二天早起卖给收购站的时候就能多换两张大团结。

看孩子的秘密就更让人发指了,她为了不让孩子哭,在橘汁儿里面加二锅头,夏日的午后她看的仨孩子红头涨脸的睡午觉的时候,她就可以继续鼓捣她的纸壳呗儿了。

这俩事儿让孩子们瞧见了以后,这群臭嘎奔儿的们每回拔根输了就不要钢芯儿弹球了——

趴房檐上拿弹弓和大子弹打四奶奶家玻璃吵丫睡午觉是跟四奶奶较劲的办法中最危险也是最刺激的——趴在房檐儿上,悄么声的把大子儿放在弹弓子上,拉紧,射!大子儿打在玻璃上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若是窗棂子没擦,窗上的灰尘因为震动蓦地扬起来,那就更为壮观了。

老太太横着从床上跳起来,小脚儿匆匆忙忙的套上布鞋趿拉着就往外跑,边跑就忙不迭地骂起来!她绝不光脚的,多热也得穿上鞋!

墙头上的孩子并不着急,单等老太太跑出来一瞬间就势往下一趴,这才牛逼,也安全了,说来简单,这火候儿这筋劲儿掌握不好就是一场大难。

隐蔽好了,从瓦缝儿里欢乐地瞧着老太太跳着脚儿变着样儿祖宗八辈儿的骂,骂了一气,老太太就渴了,回去拿着凉瓶猛喝一气接着上床睡。

房上的孩子想就此收手,那可不成!

房坡下边还猫着一伙子捡乐儿的呢,他们早就贴着墙站成了一溜儿,房上的想下来,那可没那么容易,孩子苦着脸对下面的哀告,可是他们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谁让你丫输了呢!”

“你丫要是尿(sui一声)了,我就满街筒子嚷嚷,今儿是你砸四奶奶他们家玻璃,你看四奶奶饶得了你?!”

房上的孩子只能囤回身去,从后房坡又抻出头儿来,冒着“让我逮着就活撕了你们——”的危险,哆哆嗦嗦的拉满了弹弓再射出一颗“大子儿”,“大子儿”准确的打在玻璃的中间,又发出嘭地一声巨响,老太太应声从床上蹦起来,撕心裂肺的发一声喊——

“我非抽你们丫这帮小王八蛋!”

然后她挥着小脚儿再次跑到当院儿,接着骂,还是气宇轩昂,还是不重样儿。

后房坡下的孩子们提拉着耳朵听着,乐不可支的前仰后合,房上那个拔根儿输了的孩子却吓得早就腿软了,如此反复,直到下面的一伙子孩子饶了他,才算了事,反正四奶奶的午觉算是扯淡了。

天来乐得更开了,想起这些凡尘往事,他就觉得痛快,跟三伏天吃了一根小豆冰棍似的。这些淘气包烂蚕豆的骚干零碎,就是他的整个少年。他跟着齐大年满胡同的跑,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齐大年是他哥。可他们不是一家子。

在大年面前,他是狗头军师,哥,咱们怎么着怎么着吧!脑子快,大眼睛一呼扇就一主意,咬着齐大年的耳朵嗤嗤的说一气,然后齐大年大手一挥,照他说的办!

齐大年是孩子王。

他发育的早,十一二岁个儿就窜起来了,肩宽背厚,长得也虎式。从六年级开始就坐最后一排,比第一排的孩子高出一个头来。后来上了初中直接让学校篮球队挑走了。打BJ市比赛得了个第三,全队都混上了二级运动员。中考减分大学更是直接奔着一名校校队去了,为了要他,那学校让了得有百十分出去。

可他还是没考上。

在胡同这帮孩子里,他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可他叱咤风云的这么个人物,就听俩人的话,一个是这弟弟,指东绝不打西。他觉得这弟弟出的主意都那么是地方,掏坏都掏的那么七寸,老早就封他做了军师。胡同的孩子们却不这么看,都觉得天来松头日脑的,拔根儿弹球儿歘拐洋画儿……玩儿啥都输!他们管他叫点心,废物点心那点心。但绝对不敢当着齐大年叫半声。越是这么着,越觉得天来这孙子狐假虎威,落单的时候经常憋着围殴他。

另一个让齐大年言听计从的人叫任小辫儿。撅着个羊角辫儿跟着他们屁股后头,除了撒尿和泥,什么都跟着玩儿。后来任小辫儿成了大年的媳妇儿。后半辈子都彻底听她的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四奶奶早没了,那些事情也都成为记忆,偶尔想起来咂摸咂摸滋味儿,也就仅此而已,但对于天来来说,这是他在号儿里每天数日子唯一的寄托……

天来不再胡思乱想,开始专心致志的用捡来的老根儿和自己鞋坑里焐着的老根儿较量起来,他驾轻就熟的把两根老根儿缠绕起来,使劲往两边一抻,焐了很久的老根儿竟然被这根儿新的给拔断了!——天来很有些沮丧,这要是跟人家拔根儿,这一把不是又输了,真是点心!

“自己玩儿的挺乐呵啊?!——”

监室外面传来一声底气很足的声音,天来吓了一跳,过了电似的蹦起来,立正站好。

监室外面是个穿着警服的管教,三十多岁年纪,比天来大不了多少。蓝色的警服让这个身材不错的警察很是挺拔英武,此时,赵管教的脸上和蔼可亲,一脸笑容的开了监室的门。

“宋天来!”

“到!”

“今天刑满释放!”

“谢谢政府!”

“该出去了,叫赵管教就行了。”

“谢谢赵管教。”

“这五年可不能白干,长记性,以后好好做人,可别再让我在这儿看见你!”

“是!”

“收拾东西!”

天来跟着赵管教走在这个他已经再熟悉不过的走廊里。

走廊里的阳光最好,很明亮,照得身上暖洋洋的,天来心里还真有点儿酸酸的。要说一个释放了的犯人对这个生活了多年的监狱有些留恋那纯属是扯淡,谁在监狱里也是数着日子的熬着点儿,可是真是释放的这天,还真是有点儿那么别扭。说不清楚。

天来是真别扭,有那么点儿留恋,但更多的是害怕,真的走出去了这个高墙大院子,他怎么办呢?那些本来已经逃开了的世界,忽地又来到了他的眼前,他能怎么办呢?

“咱俩是一天进的这监狱,我调进来第一天就跟你一车来的,你的事儿我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你一个挺能耐的人,不明白这点儿事儿?人活着,得豁达点儿,别老跟自己较劲,也别跟别人较劲,退一步海阔天空,明白吧?出去以后千万别再较劲了,要是没法面对你的那个朋友,干脆就躲着走!”

天来诺诺应声,抱着自己的被窝卷儿跟着他。

赵管教突然站住了脚步:“哎,我这儿说得口干舌燥的,你往心里去了没有啊?”

“我听见了!管教!”

天来坚毅的说,可真的听进去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手续办好了,天来机械的在应该他签字的各种文件上一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宋天来,然后按上手印儿,一张一张的文件签过去,他手有点酸。

最后,他领了自己进来时候的东西,旁边有个警察让他检查一下少不少,天来不知道——真不知道——五年了,谁知道少没少什么,反正就那么着吧。

一切手续办完已经是正午时分。

赵管教带着宋天来穿过了监狱的大院子,走到门口儿,他们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警戒线前面,赵管教抬起头对着岗楼上荷枪实弹的武警喊道——

“报告大军,第二监狱六分监区四监室学员宋天来刑满释放!”

武警看上去充其量也就二十岁,稚气未脱的一张脸,操着浓重的HN口音喊道:“走!”

随即,面前的大铁门嘎吱吱打开了,大门距离天来只有十米远。

赵管教淡淡的说:“走吧!”

天来冲赵管教鞠了个躬,然后,就那么走了,没有回头。

天来以为不会有人来接他的,但他错了。

高高的铁门刚刚在他身后关上,他低着头一仆纳心的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双反了边儿的破布鞋。

他看这鞋里面那双深蓝色的丝袜就知道是谁来了。

天来一身破旧的衣服,那还是他进来时候穿的一件绒衣,阿迪达斯三叶草,当年可正经算个牌子,现在都褪色了。

天来猛地抬头和这个人四目相对了一秒钟就惊慌失措的挪开了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的人说话,他们曾经是那么熟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他们面对面站着,很近,却很远。

“天来!”

宋天来的嘴里咕噜了半晌,才从食管里挤出来一声。

“哥——”

这是1997年的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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